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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九鼎闻言答了句“好”,声音带着憋不住地笑意。

随后,徐绮不情愿地指了指地上的长刀。“原因在此。”

“这刀的刀刃一点儿也不锋利,可能是多年有失磨砺保养,可能它本就是仪仗所用,所以拿它杀人,非常不明智。”

“可它上面确实带着血。”

“是没错,但那惯盗是个连蓑衣都准备好的人,若真想杀死陈处厚,难道不会自己备好趁手利器吗?再不济,这屋里随便抄起个重物朝陈处厚的脑袋猛砸,也比用那钝刀更便捷吧?反正陈处厚都被他绑住了,反抗不了……啊!”

徐绮还在说着,一转头看见谭九鼎将陈处厚的脑袋抬起来了,血淋淋的伤口就这么暴露在眼前,着实把毫无防备的她骇了一跳。

“你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别默不做声做这种事。”她拍拍胸口,嗔了男人一眼。

谭九鼎的“抱歉”轻飘飘的,就像在说“下次还敢”。他的注意力都在伤口上。拧着死人脑袋左右看看,姿势诡异。

“这刀法粗糙得很,陈处厚死得可不像黄璋那么痛快。”

说完他垂目看了眼地上的长刀,说:“搞不好还真就是让那把刀给磨死的。”

“啊?”

徐绮赶紧也凑过去看。“这就怪了,是我弄错了?”

“没有,”谭九鼎肯定道,“我也觉得你刚才说得很对。不过有一点……我得告诉你知道。”

他脸色忽然严肃,指向陈处厚血肉模糊的左肋间,说:“这是一种酷刑,俗称‘弹琵琶’。”

“那是什么?”

“就是用尖刀把人的肋骨当乐器拨弄作响……”他说到一半,见徐绮已经皱起了脸,便草草总结道,“总之,你知道是折磨人的法子就行了。这法子并不致死。”

“即便最后要杀死这个人,我们……大家也会选择直接从肋间捅进去,刺穿心脏,不会费事割喉,多此一举。除非是要枭首示众……”

“扯远了,我的意思是,用刑的人要么是想让陈处厚备受折磨生不如死,要么就是想从他口中问出什么。”

徐绮听完想了想,推断:“应该是后者吧。”

“何以见得?”

“陈处厚静心独处的时间就只有一刻钟。就算动手的人不知道,那要单纯折磨他,也至少选个夜深人静的时机吧?这屋里没有女主人的痕迹,陈处厚很可能独自一人入睡,晚上不是更好下手?光天化日闯入,随时有可能被人撞见。反正我要想折磨仇家,肯定会想让他痛苦的时间更久一点。”

“而且……”徐绮朝院中那些惴惴不安的人们瞥了一眼,刻意压低声音,对谭九鼎道,“你昨夜不是透露了王程的事吗?陈家跟他有微妙的联系,那人会不会是查到什么,才迫不及待闯进来撬陈处厚的嘴?”

谭九鼎没应声,与其说是无声反抗,不如说是默认了徐绮的推断。

他摩挲着下巴沉默了片刻,才哼了声道:“有没有可能,折磨陈处厚的人,和杀死陈处厚的人,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