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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正屋。“凶器是丢在地上的那把钝刀。”

“你说钝刀?”

“是,曾卫帅,陈东家是生生被一把钝刀磨死的。”

“呜……”不知人群中是谁发出了不舒服的呻吟,似哀伤又似畏惧。

“这不是很明显吗?那狗贼用‘弹琵琶’的法子折磨陈亲家,肯定也见不得他死得痛快,所以故意用了一把钝刀!”

“可这钝刀是陈东家屋内墙上拔下来的,惯盗穿好了蓑衣备好了绳索,难道会闯入之后现找趁手工具折磨人吗?”

“……要是备好的利器在来的路上遗失了呢?”这理由虽然牵强,但不无可能。

“呵,确实,”谭九鼎点点头,“可若是那样,惯盗就不会选择‘弹琵琶’这种酷刑了,一把钝刀,还是长刀,如何施展?让人受罪的法子千千万,他为何不换一个?”

“那如果他先用自己的利器折磨之后,又临时起意,特意换了工具杀人呢?”

“也有道理,不过从陈东家进房到案发,拢共一刻钟,那惯盗折磨人已经花了不少功夫,还有时间这么悠然自得地临时找工具吗?单凭手上一把短刃,就当他带来的是短刃,那让人死不痛快的法子已经足够多了,剜心、剥皮、俱五刑,哪个不可?何须多此一举呢?”

曾如骥噎住了话头,声音在喉头深处翻滚,发出隆隆的不甘响动。

“正是因为惯盗准备周全,所以才让真凶无可奈何。”

潘集倒是听出了一些意思,眯眼缝里流露出兴致勃勃。“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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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盗走时除了捆人绳索,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真凶想要嫁祸给他,别无他法,只能用现场找到的唯一一把刀具来杀死陈东家。可没想到的是,那竟然是一把钝刀。他本就是个生手,不锋利的刀刃无疑是雪上加霜,于是他把长刀当锯,才造成了那么粗糙可怖的割喉伤口。”

“若是这样,”潘集问,“那用刀尖捅刺,不比割喉更快吗?”

“放肆!”曾如骥一声怒喝,瞪向潘集,“你姑丈尸骨未寒,尔等小辈胆敢无状妄言!若禽兽同?”

潘集赶紧拱手深揖。“卫帅教训的是。”

“我倒觉得这问题问得极好。”谭九鼎悠悠然看热闹,边抄手踱步边道。

“为什么不用刺?因为他不敢。”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抖如筛的陈嗣真。“看着一个人的眼睛把刀刺进他身体且不是一件寻常能办到的事,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院中顿时死寂,只有谭九鼎的声音掷地有声。

“而且,他也害怕自己站在正面被溅上一身血,那就说不清楚了。”

“不拔刀不会有血溅出!”

“没错,正如我之前所说,真凶是个生手,他很可能不知道这点,是不是?陈少东家?”

谭九鼎不知何时已经慢慢走到了陈嗣真的面前。

他故意微微歪下身,看向深深低着头颅的人,缓缓问:

“在你一刀一刀磨断亲爹的喉咙,感受那刀子在皮肉上的阻钝时,心里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