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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辽与宋是数十年未知战事,在贸易方面,已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且辽国的主要从事贸易的商人,背后几乎都是辽国的贵族,同时边境繁荣也令边境的百姓是深受其益。

你这宋朝商人一跑,他们都是损失巨大啊。

关键他们都没有收到消息,要与宋朝开战,这么大的事,怎么瞒着我们。

整个边境顿时是民怨沸腾,辽国贵族也是愤怒不已,直接闹得南院去了。

那南院大王就是耶律乙辛,也是目前辽国当朝第一权臣,就是他要在这边挑事。

但你闹归闹,你别真干啊!

关键你谈都没有谈,要求都没有提,人家也没有说不答应,你就要打,你这简直是拿国事当儿戏啊!

面对大家的质问,耶律乙辛也是懵逼状态,没有下令让他们开打,于是赶紧派人来询问,你们在搞什么鬼,谁让你们将使臣给杀了。

萧素赶紧回信南院。

大王!

误会!

TM全都是误会!

我们就烧了几间屋子,是一个人都没杀,那宋使自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怪不得我们啊!

另一方面,又赶紧派人传信吕大忠他们,你们赶紧去辟谣,顺便赶紧帮你们的使臣找来商谈,可别整个大事故出来。

要了亲命。

这么不经吓。

吕大忠他们目前还不知情,也是一头雾水,但辽国那边是不断派人来催,你们赶紧去澄清一下,我们没有开战,我们只是在寻找谈判地点,烧毁的那些防御工事,也只是为求谈判创造一个安全环境。

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吕大忠最初也慌了,赶紧派人去调查,结果发现原来是有人传谣,说张斐英勇战死,引发榷场恐慌,如今商人都跑了,整个榷场是空无一人。

这令吕大忠无言以对,立刻派人去跟官府沟通,这只是一个误会,让他们去安抚那些商人。

安排这些事情后,吕大忠转念一想,反正现在也不知道张斐在哪,于是就回应辽使,车场沟侵界,不符合外交礼仪,我们不能去谈。

萧素这回也不多逼逼,索性又回到车场沟西北边的大黄平。

但其实这大黄平也是属于宋朝境内,只是说比车场沟的位置好那么一点,故此吕大忠还是表示不符合外交礼仪。

但这回辽使并没有听话,坚持是要在大黄平谈判。

吕大忠则是表示做不了主,得张斐回来做主。

萧素很是不爽,你们的老大现在在哪?

人呢?

赶紧让他们滚出来啊!

好好一场谈判,被这小子弄得是鸡飞狗跳,还吵到南院去了。

……

太原府。

“根据辽国边境的情况来看,他们暂时应该是没有与我国开战的打算。”老龟向张斐说道:“无论是边境的百姓、商人,还是文官武将,他们都感到非常诧异,甚至于慌乱。”

张斐问道:“就只能确定只是暂时吗?”

老龟点点头道:“这个不太好确定,到底辽国确实在这边是增加了一些兵马,目前还无法准确判断,辽国到底希望从此次谈判中得到什么。

此外,从此次事件来看,与我国贸易,对于辽国上下的影响也是非常大的,这榷场商人一跑,直接惊动了他们的南院,据说这是因为影响到辽国境内很多贵族的买卖,包括耶律乙辛自己。

同时辽国那边的边境百姓也是对此非常不满,辽国国内是民怨沸腾。但是根据我方观察来看,民怨这么大,也不单单是因为榷场,可能这些年辽国奸臣当道,导致民不聊生,百姓借此发泄。”

张斐点点头,心想,看来韩相公所言,并非是假的,两国开战,确实不符合两国民意,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辽国到底想得到什么。

这当然都是张斐安排的,因为幽灵税警在河东路最为集中的地方就是在榷场,再加上他的手段,完全是有能力在短时日内制造出恐慌来。

其目的就是要试探辽国方面的虚实。

根据消息来看,辽国确实是在这边增兵,但无法判断,辽国这番挑起事端,到底是想捞一笔,还是要借此事开战。

同时张斐也想试一试,两边官民对于开战的态度。

但宋朝目前谈判的资本非常少,只有经济优势。

正好对方送上门来,侵界闹事,于是张斐就将计就计,利用这一点去制造一个误会,顺便打探一下辽国的虚实,为以后的谈判做准备。

张斐又问道:“吕大忠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老龟道:“他们一方面在与辽使洽谈谈判的地方,一方面在到处寻找张检控,如今辽使又将营寨迁到大黄平,但是吕大忠他们仍未有答应。”

“唉……看来他们也就这点本事了。”张斐叹了口气,道:“准备一下,我们要回去了。”

“是。”

老龟走后,张斐又去到对面的包间。

“哼!”

正在屋里喝闷酒的曹栋栋见张斐入得屋来,当即道:“懦夫!”

张斐挥挥手,示意涛子先出去,等到涛子离开后,他立刻反唇讥讽道:“你才懦夫。”

“我呸!”

曹栋栋拍桌而起,“本衙内是要往北应敌,你却要南逃,到底谁懦夫?”

张斐道:“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为何辽人要这么干,就是要激怒我们,等着我们去,然后再好好羞辱我们一番,我们才几个兵,他们一万多人,你还傻乎乎跑去,人家想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是懦夫是什么。我不一样,他们想我北上,我偏偏要南下,此乃硬汉也。”

曹栋栋被他这番狡辩,弄得浑身抓狂。

“你先别激动,这结果已经说明一切。”

张斐道:“如今辽使到处在找我们,甚至还往后撤了,哭着求着请我们去谈判。”

曹栋栋狐疑道:“真的?”

张斐道:“当然是真的,不信你让涛子去问问。我告诉你,我还就不去,让他们在那里等着,我这还不够硬汉吗?”

曹栋栋眨了眨眼,道:“张三,那咱们还是得去,这大事为重,万一真弄砸了,咱怎向陛下交差。”

对方来挑衅,他这暴脾气自然是不能忍,必须予以回击,但你要说不去谈判,那他也不敢,他还能活到现在,没有被曹评揍死,就因为在大是大非,他还是很清楚自己干什么。

“不去!”

张斐道:“当初他们爱理不理,如今我就让他们高攀不起,今儿咱们兄弟不醉无归。”

说着,他坐了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悠哉地喝了起来。

曹栋栋眸子滴溜溜转得几圈,道:“行,咱就不去,怕他作甚。待我上个茅房来,咱们痛饮一番。”

“等你!”

“等我!”

曹栋栋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马上将涛子叫过来,低声吩咐道:“涛子,你赶紧去打听一下,外面是不是都在找我们。”

“哎!”

……

仅仅过得一日,张斐就在曹栋栋的催促下终于出发了,准确的来说,是曹栋栋和涛子将他给抬上马车的。

他这一露面,吕大忠他们很快就得知消息,因为如今整个地区的官府都在找他们,还生怕张斐回京城去了。

又经过数日的赶路,张斐重新回到天池附近。

见到张斐那一刻,吕大忠他们都快要落下热泪来,这真是折磨人啊!

“抱歉!抱歉!这迷路了,我对这里的路况不是很熟悉,跑着跑着就跑到太原去了。”

张斐拱拱手,很是歉意道。

一个南,一个北,你这都能够迷路。

我信你个鬼。

吕大忠也没有跟张斐计较,人回来就好,道:“张检控这也是错有错着,要不是张检控逃……咳咳,迷路了,辽使那边也不会就出兵一事向我们进行解释,而且又从车场沟那边回到大黄平。”

张斐喜道:“是吗?”

“是是是。”

随行官员也都是纷纷附和。

如今在气势上,辽人反而是凶不起来了。

吕大忠又道:“不过大黄平仍然是属于我国境内,下官三番五次与辽使交涉,他们仍然不肯退让,再加上之前他们入侵横都谷,又直接去往车场沟,看来他们的底线是以古长城为界。”

张斐问道:“有没有图纸。”

“有得。”

吕大忠立刻拿出一张图纸来,铺在桌面上。

张斐上前一看,虽然这地图非常不规则,但是不难发现,横都谷、大黄平、车场沟是西东走向,几乎是一条平行线,横都谷是往南最深,而车场沟则是往东最深。大黄平在二地中间,比较靠北。

吕大忠一手指着图纸道:“而原本界限是在牛头山分水岭这里,几乎就是以连长城为界,如果让他们得逞,将会往南拓宽十七八里地。”

张斐点点头道:“吕县令,谈判的时候,你来当我的副官。”

“是。”吕大忠下意识地点头下来,但旋即又道:“但不知张检控打算如何应对。”

张斐道:“边谈边说。”

吕大忠又道:“张检控答应他们在大黄平谈吗?”

张斐叹道:“他们死皮赖脸要在那里谈,这不答应又有什么办法。”

吕大忠见他回答的这么随意,心里有些着急,外交这种事,怎能如此随意,可转念一想,他动辄就跑路,这可能已经算是严谨。

张斐又道:“不过谈判归谈判,双方都不能在当地驻扎,要空出这个场地来,否则的话,我不去。”

吕大忠眼中一亮,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因为现在对方就驻扎在大黄平,这等于是让他们先迁出去,忙点头道:“是,我这就派人去与对方磋商。”

而那边萧素他们得知张斐回来了,心里的大石头可算是落地了,碰了这么个神经病,也真是无语,可是面对张斐的要求,他们有些迟疑。

如果是别人的话,那定不会搭理,但这小子太不惊吓,他们驻扎大黄平,那小子还真不敢来,于是也就答应下来。

他们将营寨撤出大黄平,但也就是撤到大黄平边上,其实大黄平就是一个寨子,没有多大,在外在内,区别不大,只是在外交上,多一步,少一步,都是一个大问题。

张斐这才答应来到大黄平,与对方举行谈判。

拂晓之时,张斐就带着随行官员赶到约定地点,哪知道刚好在大帐外面遇见萧素、萧颖等辽国使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