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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斐道:“还有!就比如说齐家,如果咱们刊登文章后,他销量要是增长,下回再让咱们写文章,可就得花钱。”

侯东来道:“人家都找风月报去了。”

“啊?”

“咱一般都是发表一些国家大事,咱要写果酒,那也得从大局去写,这是咱们新闻报的风格,也是三郎你定的,可是那些公子哥,文人,就喜欢看不正经的,风月报卖得就是比咱们好多了,各家的酒都上风月报去宣传。”

侯东来很是惋惜道。

这报刊是他们创造的,结果被风月报摘了桃子,但没有办法,在青楼方面,他们加在一起也比不上符世春一根汗毛。

“古往今来,皆是如此,大家都爱看刺激的。”张斐摇头一叹道:“那就算了吧,咱们也不差这点钱。”

侯东来点点头,突然问道:“对了!三郎,你怎么来了。”

张斐这才想起正事来,将司马光的文章递给他,“马上去刊登。”

“哎!”

侯东来接过来一看,喜道:“这是夸赞三郎的文章。”

张斐笑道:“记得,出售之后,叫书铺里面的人,放出小道消息,就说这文章是我让人写得。”

侯东来道:“那多不好,这会让人觉得三郎你是在自卖自夸。”

张斐道:“你认为这是在骗人吗?”

“当然不是。”

“那不就结了,我家的货物好,还不让人吆喝几句?”

……

这张斐亲自吩咐的,正版书铺,自然不敢怠慢,过得两日,就发表了司马光这篇文章。

皇城。

休息室内。

司马光拿着一张新闻报,看得有滋有味,暗笑,这小子干活,真是利索,这么快就发出来了。

正说着,又进来两个官员,二人打量着司马光。

司马光也察觉到了,“二位为何这么看着我?”

其中一个官员道:“司马尚书,你看到这文章,不生气么?”

“我高……咳咳,这文章说得也……也是事实,不得不承认,对于公检法的贡献,张三是厥功至伟。”

司马光道。

“谁说的。”

另一个官员激动道:“张三的贡献主要是在法制之法,之前评的是公检法这项制度,这可都是司马尚书功劳啊。”

先一名官员接着说道:“而且我听说这文章就是张三找人写得,他这是想抢司马尚书的奖。此乃小人行径,无耻。”

……

看着二人这么愤怒,司马光都吓到了,“二位莫要激动,这……这不是大事。”

其实他想说,这跟你们也没有关系啊!

“但也不是小事,这可是孟子奖,要是这奖让张三抢了去,那可是对孟圣人的大不敬。”

“司马尚书,你淡泊名利,这我们都知道,所以你获此殊荣,那绝对是实至名归啊!”

“吾等一定支持司马尚书,绝不让那小儿得逞。”

“我……。”

司马光顿时是哭笑不得,心中更是烦闷,赶紧借故离开,可刚刚出门,便遇到王安石。

王安石瞅着他,是似笑非笑。

司马光可不会给他好脸色,“你有话就说。”

王安石呵呵笑道:“君实,真是想不到你原来是这般贪慕虚荣。”

司马光疑惑道:“你说甚么?”

王安石指着他手中的报纸,“你敢说,这篇文章,不是让你张斐写得么。”

司马光微微皱眉,道:“就算是,那又如何?”

王安石道:“原本大家对你我获奖,一直是争议不断,但此文章一出,大部分人都选择支持你,因为如今谁若敢质疑这篇文章,那就是支持张三。”

“怎么会这样?”

司马光双目一睁。

王安石疑惑道:“这难道不是张三的主意?”

司马光恍然大悟,狠狠一顿足,“嗨呀!这个臭小子,我又被他给戏弄了。”

王安石好奇地打量了下他,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其实更相信司马光的人品,这不像似是他干得事。又道:“张三还真是支持司马学士,为求打消那些质疑,不禁让自己来当这鱼饵。”

原本气愤的司马光,听到这话,不免又生得几分惭愧,这仔细一想,这么干,张斐得到什么好处?便宜不全让他给占了,叹道:“这小子总是令人恨得牙痒痒,却又说不出口。”

王安石笑道:“难得赞成你一次啊!”

……

此文章一发,可以说是木已成舟,大多数人都不愿意见到张斐拿到这个奖,那些恩恩怨怨都不说了,光张斐这年纪,他也不适合。

但是对公检法做出最大贡献的,除了司马光,就是张斐,大家猛然想起来,要不给司马光,就得给张斐。

公检法的成功,他们不能视而不见。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拿着张斐一比,司马光可真是太合适了,实至名归啊!

几乎所有人都支持司马光,再无任何争议。

虽然朝中现在有很多人是支持法制之法的,但是此奖评的公检法这项制度,司法改革一直是司马光在推动,将这个奖授予张斐,他们也觉得不妥。

司马光只能是无奈接受。

现在压力全来到了王安石这边,但王安石一点也不慌,他已经习惯了,而且,他现在可以用政绩去打那些人的脸。

因为此时又进入到了收税季度。

这一年的税收,是至关重要的,因为今年是第一次将税币视为常规政策,而且,也是颁布临时法的第一年。

政策好与不好,说一千道一万,必须是要反应在财政上面。

要是财政得不到增长,那就是失败的。

垂拱殿。

“启禀陛下,目前大多数百姓已经在填写完税单,三司在汴京律师事务所的配合下,抽查了三千余份税单,初步估计,京畿地的今年的税入,较之去年,至少能够翻一倍。”

薛向很是激动地向赵顼汇报道。

“当真?”

赵顼喜道。

这与张斐的预测无异。

薛向点头道:“臣敢保证。”

文彦博却道:“三司使,动辄一倍的增长,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何不等税收上来再来邀功,就这两三个月,你都等不了了吗?”

他不太相信。

王安石笑道:“文公,此一时彼一时,三司必须要提前统计好,如此才能够更好的安排明年的钱币政策。”

“王相公说得是。”

薛向很是自信道:“其实一倍也只是保守估计,如果算上朝廷所节省得损耗,就不止一倍,甚至可能达到两倍。”

吕公著都纳闷道:“三司使可有凭证?”

“有的。”

薛向直接拿出一份账目来,“这是我们往年朝廷的支出损耗和今年的采购支出,以及汴京律师事务所对今年商税的抽查统计。

如此一对比,可以发现,朝廷直接货物发放给官员、士兵和直接发税币给官员,二者竟相差两倍有余。

另外,新税法是根据百姓收入来算的,今年百姓的收入得到显著的增加,并且二等富户的人数也得到增加。”

此话一出,众人为之惊讶。

差这么多吗?

赵顼都不敢相信,赶紧让薛向将账目呈上。

看过之后,赵顼先是吩咐人将这账目交给文彦博、吕公著、司马光他们。自己又向薛向问道:“发钱给官员去购买货物和直接发货给官员,为何会差这么多。”

薛向很隐晦地回答道:“这主要是因为货物太多,难以计数和管理。”

赵顼点点头。

用公家的,那是传统呀。

你要说这是贪污吧,好像过了一点。

但是你用一点,我用一点,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薛向第一回看到这账目,也都以为是计算错误,怎么会差这么多。

可今年账目,是事业署先将货物全部售出去,然后官员再拿着钱币去买。

原本根据估算,是仓库里面货物还不足以发放所有的薪俸,结果算下来,扣除薪俸,这粮食署还赚了不少钱。

这真是很离谱。

能不冗费吗?

薛向又道:“还有就是将货物运来运去,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如今已经免除衙前役,押送货物,都是需要付钱的。”

司马光突然问道:“可是百姓的财富为何会增加这么多?”

薛向道:“根据我们的调查,主要是因为百姓赚钱的积极性得到增加。近三十年来,我朝二等富户的人数一直在减少,但今年却增加不少。

就是因为现在百姓敢去挣更多的钱,虽然田里的收获并未增加,但是百姓还会去种植葡萄、青菜和养鸡养鸭,甚至于去作坊干活,所以百姓的财富普遍都在增长。

而其中财富增长最快的就是商人,朝廷改发货币,商人是最为受益的,光凭这一点,他们的财富增长就不止一倍。”

之前财富的增长,是在于人人都得交税,光这一点增长,就维持了好几年,可见之前逃税漏税多么严重。

但今年都还未查税,增长点完全在于制度的优化,节省损耗,以及百姓赚钱的积极性。

但是里面有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就是百姓之前为什么不敢去赚钱,为什么富户会年年在减少。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

赵顼跳过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又问道:“三司使对于明年钱币的发放有何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