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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疏和陈梅卿听见身后有人说话,立刻转过身去,就看见齐梦麟穿着一身锦绣春衫,正领着连书吊儿郎当地向他们走来。

她话音未落,这时就听身后忽然冒出一句:“依我看,那道士八成是被人下了药,迷晕了丢水里的吧?”

陈梅卿不由笑道:“哟,这是什么好风,把咱们的齐小衙内吹到清虚观来了?前天您吓得不轻,如今身体可好些了?”

罗疏摇摇头道:“自杀的话,光赤身**这点就说不过去,我觉得多半是失足……”

“这不就是还没大好,才上道观里求个平安的嘛,”齐梦麟说着便拎起了手中一串花花绿绿的平安符,送到罗疏和陈梅卿眼前晃了晃,又笑道,“好歹我也是发现了尸体的大功臣,你们查案,也带我听一个?”

“会不会他根本就没有呼救,是自杀?”陈梅卿问。

“查案非同儿戏,齐公子您想听故事,还是等案子了结以后再说吧。”罗疏背着手站在他面前,冷冷道,“就刚刚您的猜测而言,因为尸体胃中有水藻,所以可以确定他落水的时候神智清醒,这一点,仵作一开始检查尸体的时候就会排查清楚,倒不劳齐公子您费心提点。”

罗疏也同意陈梅卿的说法,却又补充道:“那玄清不会水,却赤身**地溺死,而且全身皮肤没有一点伤痕,可见落水前并没挣扎,这一点就很可疑。我看他溺死的时候多半是夜间,才会没人发现他呼救。”

齐梦麟碰了一鼻子灰,晓得罗疏不待见自己,不由嘿嘿干笑了一声,自我解嘲道:“我也是好心想帮忙嘛……”

一路上那陈梅卿便皱着眉道:“虽说发现了他有私情的物证,却未必与他的死有直接关系。何况那些东西都是稀松平常的物件,又没有字迹,想凭此找到他的姘头,我看也难……”

为了避免尴尬,这时一旁的陈梅卿悄悄扯了扯罗疏的袖子,提醒她不要咄咄逼人。于是罗疏的脸上便也堆起敷衍的笑意,径自点头道:“也是,齐公子您对下药好像很有研究,也难怪会这样猜。您这份好心,罗疏心领了。”

罗疏闻言点点头,与陈梅卿对视了一眼,二人便向道士告辞,双双往道观外走。

她话中有话地讥刺齐梦麟,原本有意将他惹恼。哪知我们的齐小衙内一向没脸没皮,被她这一提点,倒想起那一天她在河边脱下靴子,露出的一双小脚来,顿时傻站在那里陷入遐想,连面前的人告辞离去都不知。

小道士听了罗疏的问话,愣了一愣,老实答道:“他不会水的,夏天大家去塘里洗澡的时候,他都在岸边看着。”

这时连书见陈县丞和罗都头已经双双走远,而自己的公子还在原地呆若木鸡地傻站着,不由纳闷地摸了摸齐梦麟的额头,问道:“公子,您怎么了?”

一旁的罗疏听着他的描述,冷不丁开口问道:“那玄清水性如何?”

“啊,没什么……”这时齐梦麟猛然回过神,咽了口唾沫,开始发自肺腑地对自家书童感慨起来,“我忽然发现,自从到了临汾,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

那道士立刻苦起一张脸,眼巴巴望着陈梅卿道:“回大人的话,小道委实不知,绝不敢欺瞒大人。那玄清平时性格内向,寡言少语,与他同铺的人都不热络。他素日的形迹也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只是每月偶尔有一两天不回房睡觉,我们问他去向,他却从来没肯说过。”

连书一听公子如此慰问自己,以为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一片苦心,顿时鼻子一酸,眼眶发红道:“公子您知道就好!连书对公子您从来都是一片忠肝义胆,天地可鉴哪……”

陈梅卿便袖了这几样东西,与罗疏一起走出厢房,站在门口询问那道士:“你们天天和玄清住在一起,当真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什么?”

“嗯,你这一片心我都知道,”齐梦麟摸摸连书的脑袋,决定好好犒劳他一番,“走,咱们找家妓院,我请你喝花酒去。”

罗疏抿着嘴笑了笑,没有答他。

“咦?”……

陈梅卿一听这话顿时乐了,故意抛了个媚眼促狭她:“在你看来肯定不值钱,你倒说说,你都收了多少好东西?”

在回县衙的路上,陈梅卿想着罗疏和齐梦麟说话时的态度,始终觉得其中有些古怪,便忍不住问道:“那齐小衙内和你打过交道?我看你对他的态度,很不寻常。”

罗疏站在一旁微微笑道:“东西不算多,也没有重复,估计是一个人的。看样子东西也不值钱,他的相好是个小户人家。”

罗疏听陈梅卿有此一问,不觉笑道:“我就猜到,你肯定憋不住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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