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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何才能不再次伤到萧绝,这才是关键所在。

子夜将过,院子里隐有飒飒铮鸣之音,傅少御翻身而起,披好长衫推门而出,一道寒光闪至眼前,震荡剑气呼啸而至。

傅少御纹丝未动,剑尖在距他喉咙毫尺之外堪堪停下。

持剑之人仰头浇了一口清酒,眼带七分笑意,三分微醺:“为何不躲?”

“自是赌你舍不得。”傅少御看他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不禁皱眉,“怎么不睡了?酒从哪里来的?”

“当然是偷来的。”

萧绝笑得狡黠,寒霜上抬,隔着一层稀薄空气,缓缓擦过男人的下颌,移向双唇。

傅少御轻弹剑尖,三尺青峰如长蛇疾行,回震向萧绝的虎口。

萧绝脚步虚浮向后退去,手挽寒霜冲傅少御的眼睛划了几个小圈:“过来陪我。”

话音未落,他已跌下台阶。

眼见要摔在那一片玉白石子上,萧绝手腕轻转,寒霜入地三分,剑柄抵住后腰,弹性极好的软剑被他压出一道弯弧。

他随之拧腰平地而起,傅少御已欺身闪至近前,劈掌欲夺佩剑。

萧绝一记掀身探海,墨发随衣袍上下翻飞,傅少御的手指掠过三千青丝,无意中勾下那只赠他的黑色眼罩。

两人擦肩一瞬,剑芒映进异瞳,如艳鬼邪祟。

萧绝跃上屋顶,仰头又饮一口清酒,摇摇晃晃站在檐边,随意比划着佩剑。

“仔细摔着!”

傅少御凛神追上,萧绝飞腿踢下两片青瓦阻了他的来路,又飞落于院中合欢枝头,斩下两根抽芽的枝条直钉男人后心。

傅少御旋身踢开,遥见他从枝头摔落,疾身飞扑,抱着人滚落地上,却被对方一记翻身压住。

“铿”的一声,寒霜贴着颈侧刺入土壤。

“你的剑呢?”萧绝伏首问。

“有你这一柄就够了。”傅少御狠箍住他的腰身,带人向旁侧翻,萧绝察觉他欲趁机夺剑,反手将剑抛至空中。

两人抱着翻滚两圈,寒霜重新钉入大地,颤巍巍地发出几声嗡鸣。

萧绝抬膝顶向男人下体,傅少御挥掌打落,翻身而起,拂下衣衫:“又来这招?”

“自找的。”

目光对上的刹那,视线化为剑刃,在彼此瞳中擦出星星花火。

似在对视中达成默契,下一刻,两人纷纷奔不远处的寒霜而去。

你攻我守,你退我进,每次摸到剑柄就会被对方逼退,数十回合仍相持不下。傅少御有心逗他,夺剑不成,反顺着萧绝手臂去摸他左手上的酒壶。

萧绝自是不肯,旋身高踢右腿格住傅少御再次挥来的一掌,足跟顺势搭在男人肩头。

傅少御勾起嘴角,向前一步将他抵在树干上,腿就劈得更开。

“柔韧性不错。”

“哼。”

萧绝斜掌再劈,趁男人身形稍退时,右脚勾着男人的脖子,拧腰借力,飞身而起,整个人架在傅少御的肩头。

傅少御扬手扯住他的衣领,矮身将人翻下,萧绝贴在他的肩头转了半圈,最终落进他的怀里。

“想抢我的酒?”萧绝扬了扬手里的酒壶,忽抬起头凑到傅少御唇边,呵出一口沁着桂花香甜的气。

傅少御垂眸看向那两片近在咫尺的唇,俯首要吻时,萧绝长腿一踢,寒霜已重新入手,割向他的喉咙。

傅少御疾速撤身,只听“刺啦”一声,胸前衣衫被割出一道口子。

“呵呵——”

萧绝摇摇晃晃地向后退了两步,不无挑衅地说:“你不行啊,少御哥哥。”

“别得意太早。”

傅少御扯掉被割坏的那截儿布料,露出结实的胸口,他抬脚一踢,无数石子似万箭齐发,在昏昧残月下射出数道阴影,直袭萧绝而去。

只听“铿铿”数声,石子被尽数打落,再定神,男人已悄然不知所踪。

萧绝动了动耳朵,斜剑向后刺去,傅少御却先一步钳住他的手腕,带着人旋身半圈,剑气尽数震向院中草木。

“剑,要这样舞。”

傅少御从背后贴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腰身,另一手带着他持剑的右手,挽出一个凌厉的剑花。

长剑被灌注内力,嗡鸣作响似奔雷万钧,剑芒凛然似气贯长虹,寒霜被舞出残影。

箍在腰间的那只手实在霸道,萧绝有些疼了。

但热血难凉,疯心难掩,纵然再疼,他还是想要他。

两人前胸贴着后背,衣袂翻飞,剑舞惊鸿。

“欻欻”两声,傅少御引着萧绝弓步斜身刺剑,定势一瞬,他贴在他耳边轻笑:“你不专心,看我做什么?”

“想喝酒。”萧绝答道。

“想喝便喝,我不拦你。”傅少御独自撤身,想给他时间饮酒,不料萧绝却反手挥剑,来势汹汹,将他逼退到合欢树下,退无可退。

树下一片斑驳月色中,萧绝瞬步逼至近前,寒霜剑尖向上,竖于二人之间。

傅少御靠着树干,低声问:“不是要喝酒?”

“是。”

萧绝又向前逼挤一步,两人紧贴在一处,他扬手将壶中清酒尽数浇于剑身,也淋湿了双方衣衫。

傅少御喉结滚了滚,眸里有化不开的墨。

萧绝撩起眼皮看进那渊墨色中,伸出舌尖,沿着三尺青锋,极其缓慢地向上舔去。

待到离男人的唇只隔着一层单薄的剑刃时,他停了下来。

“你不喝么?御哥——”

极轻极软的一声称呼,令傅少御再难忍耐。他拨开剑刃,一把勾住萧绝的后颈吻了上去。

“当啷”一声,寒霜连同酒壶被主人随意丢到了一旁。

两人缠抱着将对方往自己怀中按,萧绝热烈又笨拙地回应着傅少御,唇舌不甘示弱地挑逗,直吻到唇间有了血的味道,傅少御才揉着他的后背,将吻变得温柔一些。

可还是很热。

呼吸是烫的,舌尖是烫的,胸口也是烫的。

好似浑身都烧了起来。

萧绝反被按在树干上,傅少御捧着他的脸再次吻过来时,整片夜空都燃起了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