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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看见信封上郡主安启四字时,只觉眼前天旋地转,一片空白,他一定是还未睡醒,才能看见公?子给郡主写信!

“送去静王府。”

夹杂着寒霜的声音不带半点温情,想来?也不会是什么?问好?之意。

还不等他离开?,李鹤珣又扔来?一方印信,“亥时三刻之前,埋伏在城外?三里?的望月亭边,待三方到齐,一网打尽。”

凛凛月色下,男子眉眼如画,过?分清隽的脸上窥不见一丝神情,却令人觉似寒冬腊月,惊颤不止。

归言出府时,仍觉着公?子方才的神情有些骇人,眉眼分明温和如初,可隐藏在表皮之下的疯狂,却莫名叫人害怕。

他竟是连一刻都等不得?,今夜便?要让乐安郡主不得?安宁。

郡主也是,惹谁不好?,非得?惹少夫人。

人还没醒呢,他家公?子就巴巴的要将人处置了。

乐安收到李鹤珣送来?的书信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将其拆开?瞧了一遍又一遍,待看清上面所写的地点之时,总有种镜花水月,眨眼便?醒来?的做梦感。

隐秘的欢欣在心中叫嚣,可欢欣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疑惑与猜忌。

李鹤珣向来?对她不假辞色,今日在张府也不曾多看她一眼,如今才不过?几个时辰,竟会约她夜里?相见,赏月饮酒?

不是她看轻自己,而是以她今日所见,这封信来?的十分蹊跷。

她压下雀跃,唤来?下人去李府打探一二。

下人从外?回来?时,她仍旧坐在琴边低头?看着手中书信,“打听的如何?”

“小姐,奴婢听李府的门?房说李大人回府后便?叫了大夫过?去看伤,因刀上有毒,需无名花可解,那无名花乃是西域圣药,先皇曾赐给王爷,如今上京就只一朵,恐怕李大人是为了治好?身上的伤才——”

婢女犹豫的看了一眼乐安,怕她听见这样的原由生怒。

谁料乐安只怔愣片刻,突然笑?了出来?,“原是因着那无名花啊,本郡主还以为……”

她眼中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那股被李鹤珣压制多年的情怨总算松快了一些,他竟然也有求到她头?上的一天。

再无担忧的乐安唤来?下人为自己梳妆,到了时辰后,不顾门?房阻拦,上了马车,朝着城外?的望月亭而去。

她前脚刚走,后脚消息便?传入了宫中。

金碧辉煌的寝殿内,上好?的熏香都盖不住常年熏制的药气,乌色纱帐内传来?阵阵咳嗽,“你说乐安去了哪儿?”

跪在床榻不远处的婢女正是方才帮乐安前去李府打探的人,她虽是孟央送给乐安的,但从始至终都是孟央的人,不过?是去静王府替他看着乐安罢了。

一旦乐安郡主那边有个风吹草动,宫里?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回殿下,郡主去了望月亭,乃是李大人相邀。郡主不听劝阻,执意要去。”

药碗被人从纱帐内猛地掷出,棕黑的药汁洒了满地,迸溅在婢女的衣裙上,留下浅浅污渍。

她连忙磕头?求饶,“殿下息怒,求殿下开?恩啊。”

“要你何用!咳……咳咳……”

纱帐猛地从内掀开?,只着中衣的孟央赤脚下地,闵公?公?瞧见顿时迎了上来?,“殿下,鞋,将鞋穿上。”

孟央阴沉着脸将闵公?公?推开?,“备马车,本殿要出宫。”

“殿——”

“殿下这是要干什么??”

闵公?公?话音未落,便?被坐在一旁独自下棋的男人打断。

男人布衣白身,无官无爵,瞧着四十上下的模样,左边的耳朵不知?被何人削去,没了耳垂,疤痕可怖,瞧着令人生畏。

孟央眯着眼看向他,“林先生,本殿下只是与你家主子合作,不是替你家主子办事,本殿要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话落,他抬脚踹了一下闵公?公?,“听不见吗?备马车!”

“殿下可别忘了,如今你与在下乃是一条船上的人,所行之事危险万分,应当事事有商量,才不会让人有可乘之机。”

“好?啊。”孟央瞳仁微凝,阴骘的眼眸如蛛网般裹的人密不透风,似乎稍有不慎,便?会窒息而死,“本殿下先前已经依你们所言做出了那般大不韪之事,眼下我要你们的人去将乐安救出来?,可能做到?”

男人张了张口,还想劝诫,孟央知?他要说什么?,却懒得?再听,“本殿不蠢,但乐安是个蠢的,一心只扑在那李鹤珣身上,他若喜欢乐安,为何从前不与她亲近,偏偏在今日,乐安动了他夫人之时,约她相见?什么?无名花,本殿一个字都不信!”

许是方才说了太?多话,孟央又咳嗽起来?,面目通红,唇瓣都染上漂亮的血色。

“殿下平日里?只知?享乐,郡主便?是有危险又如何?仅凭殿下的人马,能从李鹤珣手中将人救出来??”

林先生也冷了脸,“在下奉劝殿下,莫要做那等无用之事,眼下让殿下坐上那九五至尊之位,才是要事。”

“若乐安出事,本殿就是当了皇帝又如何?!”

孟央冷冷的看着他,“林先生,你说的不错,所以本殿如今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将乐安平安带回来?,要么?,本殿与你们的合作到此为止,人,本殿自己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