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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开不了口,我就直接问我哥去。”

“没有。”她低下脸,又重复一遍,“没。”

“怕了?”

“嗯。”谢迟坦白,“我不想死,不死怎么都可以。”

“就这点追求。”

“命没了什么都没了。”

“那你干嘛不跟宋蛟走?”何沣笑着,“拼命抱我大腿。”

谢迟与他对视,认真道:“他让人恶心,看着就不像好人,真跟他去了,估计我也活不久。你救过我,虽然有时候凶了点,但本性不恶,年轻,地位还高,有你做靠山,是最好的选择。”

“小嘴挺甜啊。”何沣握着她的脚,忽然猛的一扭,“逗你玩,还当真了。”

谢迟疼得皱眉,被他这一扭完竟没那么痛了。

“放心吧,不杀你,你还不配死在我的枪下。”何沣站了起来,俯视她,“要是睡了,你就是嫂子,我可不能欺负嫂子啊。”

“……”

何沣坏笑道:“既然没有,那我们就有的玩了。”

“……”

“脚还疼吗?”

“有点。”

何沣握着她的胳膊把人提了起来,扛麻袋似的扔到了肩上。

“我自己能走。”他的肩很宽,走的也稳,这么趴着并不难受,谢迟攥着他的衣服,“你要带我去哪?”

“还能去哪?去我房里。”

谢迟愣了两秒,更大力度地挣扎,“我不去,放我下来,我不去!”

“刚刚还说的很动听,这就反悔了?”

谢迟不动了。

何沣嗤笑一声,“去我房,想得美。”

这方向,是往何湛那去的。

她的心落了下来。

何沣走到何湛院门口,把她放下,“自己走进去吧。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我让青羊子来接你。咱们慢慢算账。”

谢迟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着他脸上的血,试图挽回:“你鼻子还疼吗?对不起,我下手重了,你要是生气就抽回来,我绝对一声不吭。”

“别装了。”何沣一眼识破她,“回去好好睡觉,以后你可没那么多觉可睡。”

“……”谢迟有些摸不透这小子,“你到底要干嘛?”

何沣没答她,笑着走了。

谢迟看着他消失的在夜色里的背影,慢悠悠地回房间去,浑身酸疼,躺到床上,呆滞地看着房梁,有些犯愁。

何沣这个疯子,难对付啊。

……

第二天早,谢迟正与何湛吃馒头,何沣的手下青羊子来了,没等谢迟吃完早餐,就将人带了走。

看院宅便可摸得清主人的地位,何湛那里只有一个小院子,两间房。何沣这不仅院子大房间多,还有自配的小厨房,光是打扫卫生的几个下人她就已经数不过来了。

何沣不在院里,直到傍晚谢迟才见到他。

青羊子将她领到屋外,何沣正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擦枪,见她过来,“来了。”

“嗯。”

何沣掀起眼皮懒洋洋看她一眼,又垂下眼,“待一天了,熟悉了吧?”

“嗯。”

“脚还疼吗?”

谢迟没答。

青羊子戳一下她的后背,小声道:“问你话呢。”

何沣吹了下枪,注意力全在手里的宝贝上,“还挺拗,我看你能硬气几天。”⑨拾光

谢迟听他这话,转头变了个脸色,谄媚地笑着,“少当家,请问你带我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最近都在寨里,正缺个解闷的。”何沣将枪放进腰后的枪套里,“我看你就不错。”

“我很没趣的。”

“我让你有趣。”

何沣问青羊子:“饭好没?”

“早好了,就等你呢。”

何沣站起来,路过谢迟身边时冲她打了个响指,“走,吃饭去。”

谢迟默默跟了上去。

满满一大桌子菜,谢迟既觉得夸张又觉得浪费,还觉得……馋。她在何湛那里清汤寡水的,已经很久没吃肉了。

何沣给她倒上酒,“会喝吗?”

“不会。”这是假话。谢迟很能喝,祖父喜欢喝酒,总让她作陪。长年累月喝惯了,一般男人都喝不过她。

“学。”

何沣举起酒杯,示意她提杯。谢迟举杯小抿一口,装模作样地皱起眉。

何沣乐得抬起腿,脚踩在长凳上,“好喝吗?”

“难喝。”

“难喝就再喝一杯。”

“……”

何沣敲了敲桌子,“倒上啊,不然我来伺候你?”

谢迟将酒满上。

何沣小饮四两,便不想喝了,跟这小娘们喝,没意思。他没吃什么菜,只吃了点肉便放下筷子,手撑着脸看她。

谢迟不停地吃着,瞥他一眼,“看我干嘛?”

“你是哪里来的?”

她随口编了个,“苏州。”

“南边的。”何沣又问,“来山东做什么?”

“玩。”

“把自个玩进去了,可怜。”

“那你放了我?”谢迟停下筷子,盯着他的双眸。

何沣沉默了会,“想得美。”

“……”谢迟低下眼,闷闷不乐地用力夹菜。

“陪我玩高兴了,放了你也不是不可能,连同你那个什么七妹八妹还是九妹的。”

“真的?”谢迟睁大了眼期待地看他。

“像假话?”

“那个雷寨二当家,能听你的吗?”

何沣懒洋洋地笑了起来,“我就是要他大老婆,他也不得不给。”

谢迟满心欢喜,看来是找对人了,开心不过五秒,她又心凉起来,“你要我做什么?”

“你猜。”

谢迟想到男女那档子事。

何沣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拿一根筷子敲下她的手,“想什么淫.荡事呢?”

听到这两个字,她噔的站起来,“我没有!”

“还急了。”何沣轻挑眉梢,“坐下。”

谢迟杵了会,又坐下来,“你就直说嘛,要我做什么?”

“淫.荡事你做么?”

谢迟脸红了。

“还害羞了。”何沣乐的不行,“别自作多情了,我对你没兴趣。”

“……”

他放下腿,站了起来,“你继续吃,多吃点,才有力气。”

“……”

何沣伸着懒腰走到门口,倚着门,门有些老,吱吱吱地响,“你叫什么?”

谢迟不敢暴露真名,连姓都不敢说,防止日后逃出去有后顾之忧,她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阿芝。”

何沣对她的姓并不感兴趣,“哪个字?”

“芝麻的芝。”

何沣看向她,笑了笑,“你还真是谎话随口就来,我信你才有鬼。”

“……”

“难听,芝麻的芝。”他重复了一遍,直起身,看着旁边的门,一掌将它推到顶,嘎吱一声,刺耳得很,“换个字,吱,嘎吱嘎吱的吱。”

“……”

您起得还真好听。

何沣瞧着她那满脸不爽的样子,心里舒坦极了,高高兴兴地走出去。

走远了,谢迟还能听到他带着笑的声音,

“阿吱,阿吱。”

……

何沣的外号叫何三疯,只不过大伙只背地里叫,当他面这么喊的人寥寥无几。

为什么叫何三疯?

一是跟他的名字有关,三点,一个丰字;二是他排行老三;三是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谢迟本来觉得他只是嚣张无理了点,可经过这三天的相处,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叫他三疯。

谢迟快被他折腾死了。

就在今早,何沣拉着她去练枪。

怎么练呢?

把她头发束得紧紧实实,上头直立插了根鸡毛,还是根漂亮的野鸡毛。

他说:“等鸡毛没了毛,你的任务就完成。”

给谁都得疯,好在谢迟能忍,也了解他的枪法,子弹从她的头顶一次次飞过,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鸡毛在弹动。一点也不害怕是假的,谢迟怕,生怕他一个手抖,真的脑袋开花。

好在他手稳,谢迟成功活了下来。

何沣收了枪,招招手,远远地喊了声,“阿吱,过来。”

谢迟松口气,紧绷的身体顿时松垮下来,却感觉到格外的疲惫。她拔掉头顶光秃秃的鸡毛,闷闷不乐地走过去 。

“厉害不?”

“厉害。”

“是不是很刺激。”

“刺激。”

“想再玩一次?”

“不玩了。”谢迟一屁股坐到地上,“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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