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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帮你烧点热水吧。”

“不用。”谢迟脚步平稳地走上楼梯,刚到二楼,她就绷不住了,弓着腰靠在墙上,慢慢往房间挪。

……

阿如一个人在旗袍店忙的焦头烂额,谢迟怕她看出端倪,在家养了五天,等伤好些才回店里。

晚上,她没回家,在店里睡了一晚。

外头风呼呼的,谢迟夜里醒了好几遍。被冻醒两次,做梦又醒了两次。

第二天还早早醒了。

她漱了漱口,擦了把脸,倒上杯酒。

今天好冷,她又找了条披肩披上。拉开窗帘才看到外面下雪了。

今年的雪还真是早啊。

烈酒下肚,暖了几分。她放下酒杯,慢悠悠地走下楼,想去买点早饭。

刚开门,看到门外一个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弓着腰,背对着自己。

这背影,捂上十八层她都能认得出来,“你怎么来了?”

何沣直起腰,转身看她,他戴着帽子,围着厚厚的围巾,挡住了大半张脸,两只眼黑溜溜的,还带着笑意,“醒了。”

“怎么?我睡了一觉?日本兵进城了?”

“没有。”他手冻得通红,雪化成水,浸湿了衣袖,“脸这么苍白,多穿点。”

“那你来干什么?”

“前两天高兴,没控制住喝多了,一上头刹不住脚,就来找你开心一下。”

谢迟冷笑一声。

何沣让开身,把背后雪人给她看,“可不可爱?”

“丑。”

“哪里丑?”

“哪里都丑。”

“你来你来,我看你能滚出什么样。”

谢迟不屑搭理他,关上门要出去。

何沣拦住她,“上哪去?”

“上天。”

“我也去。”

“让开。”

他当然不让,谢迟转身又回屋。

何沣跟上来,谢迟挡住门不给他进,“你继续玩雪吧。”

“雪哪有你好玩。”何沣见她不让,忽然横抱起她,轻笑一声,“小娘们,想拦我,下辈子吧。”

“……”

谢迟不敢挣扎,她的伤刚好,可不想再加重了。

何沣抱着她不放,谢迟冷冷看着她,“放下啊。”

何沣慢吞吞地放下她,搓了搓手,“给老子生火,快冻僵了。”

“滚。”

“不生火往你怀里揣。”说着他就伸过手来。

谢迟打开她的手,给暖炉放了点炭。

“再来杯酒。”

谢迟倒了满满一杯过来,顺着他头顶倒下去。

何沣随手扯了块布擦了擦自己,“泼的好。信不信我让你舔了。”

谢迟走到门口将门锁上。

“锁门干嘛?想跟我做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店里有狗,怕咬着外人。”

“狗就喜欢暴脾气的猫,猫刺的越厉害,越有意思。”

谢迟搂着披肩去绣花。

何沣半蹲着,一边烤火一边看她,“明天我生日,送我点什么。”

“要不送你下地狱吧。”

“行啊,来吧,杀了我。以后生日忌日一起过,记得给我烧点纸。”

“想死死远点,别在我这碍眼。”

何沣站起身,笑着往里走了走,看着挂着的各式旗袍,“手艺不错,给我做一件。”

“做件旗袍?您这口味还真特别。”

“西装。”何沣走过来俯视她,“记得我尺寸吗?”

“不好意思,不记得。”

何沣挑起她下巴,他的手指凉的像块冰,“那就量一下。”

谢迟幽幽地看着他,“一千大洋。”

“好啊。”

“定金。”

何沣放下手,懒洋洋地半张开手臂,“来吧。”

谢迟随手扯了个皮尺走到他面前,随意地量了量,“转身。”

何沣笑着背过身去。

“转过来。”

何沣慢悠悠地转了回来,忽然道:“之前没注意,你怎么这么矮了?”

谢迟看都没看他一眼,手从他胯绕到后面去,快速围了一下臀围,“看够了没?”

“没。”

谢迟仰头,与他对视,“量好了。”

何沣盯着她的胸口,勾着嘴笑:“你这五年吃了什么?大了一圈。”

他刚要伸手,谢迟一把打开。

何沣提了下眉梢,放下手,插回裤兜里,“摸一下能死?”

谢迟走到柜台将东西放下,何沣跟在她后面,双臂撑在台上将她笼在怀里,嘴巴凑近她耳边,“你哪儿我没摸过?”

谢迟拿出册子记下尺寸,任他在身后发骚。

何沣盯着她的手,“别开店了,我养你。”

“你对多少女人说过这种话?”

“就你一个。”

“那我真荣幸。”

“我送你去美国。”

笔尖顿住。

“中国不安全,很快就会打起来。”

谢迟转过身仰视着他,“从哪里打?”

何沣没有回答。

谢迟抬起手,揉了下他大衣上的纽扣,“小池君透露下呗。”

何沣握住她的手,举起来亲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谢迟抽出手,“我哪都不去。”

“那也别待在南京。”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往南边去。”

“你跟我一起?”

何沣沉默了。

谢迟拿起一根硬尺抵着他的胸膛把人推远去,“你可以走了。”

“以后不要没事往北边跑,听到没?”

“没有。”

何沣忽然握住她的肩,“那就竖起耳朵好好听。”

他这一捏,巧不巧地偏偏按在她伤口上,疼得她皱眉。

“怎么了?”

谢迟咬着牙,推开他。

“你受伤了?”

谢迟转身,何沣把她拽回来,三两下扯开她的衣服,看着包着的纱布,怔愣半晌,冷不丁吼了一句:“谁弄得?”

谢迟又推开他。

“谁弄得!”

谢迟平静地看着他,“你乱叫什么。”

何沣怒不可遏,眉头紧蹙,捏住她的下巴,“你是活腻了吗?”

“我惜命着呢。”她扯开他的手,嘲弄地笑了一声,“你知道的呀,我最怕死了。”

“那你就给我滚出南”

话没说完,外头传来敲门声。

是阿如:“老板?你在里面吗?门怎么锁了?”

何沣立马松开她。

谢迟整理好衣服,对他道:“我不想惹人非议,滚上楼从窗户跳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