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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见他,万一他又要强迫我回家。”

乔亦筱眸里的情绪颇深:“也好,你回家是为了休息,没准见了他更难太平。”

“……”

乔知吟突然不希望乔亦筱这么说苏祁尧。

只有她最清楚,苏祁尧要真的这么想就会直接找到乔家,哪里还会让她在这呆那么久。

回家的路上会经过方才那条街,乔知吟靠在窗前,视野中再度出现那个身影,他还在那,周围尤其空荡,他愈加落寞。

没好过的心情因此变得更糟糕,吸了吸鼻子。

乔亦筱心里也不好受,她想着,如果当初是自己代替乔知吟嫁给苏祁尧,或许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摸了摸乔知吟的头,告诉她:“如果你想离婚,那你就告诉我。”

乔知吟一顿,继而摇头:“他不可能会同意离婚的。”

“我们家如今的情况比之前好很多,脱离了苏氏也能运营下去,到时候其他事情我会让顾恒钧帮忙,只要你想,我们都会帮你。”乔亦筱道。

“然后连累顾家,跟我们一起流浪街头吗?”乔知吟知道事情绝对不会是表面说的这么简单,他们曾经对抗过,最终只能无力收场,苏祁尧想做的事情不折手段一定会做到,若她真的敢有什么动作,以他的性格怕是会将京城掀翻。

“我已经不想离婚的事了。”她说。

“可是如果你不开心的话,别勉强自己。”乔亦筱又自责又焦急。

乔知吟搭着窗望着还在下落的雪花,噤声不语。

她突然在想,自己放弃离婚念头的原因难道只是知道不可能离婚吗。

就像她如此怪苏祁尧,又何尝不是说明自己太贪心。

她本可以与他相敬如宾,互相不过问彼此生活,就这么过日子的。

可是她不满足于此。

世界还是这个世界,人还是原来的人。

只不过磁场瞬息万变,她对一些人的态度好似也在变化。

-

这场雪下得并不讨喜,盖过黄昏的风头,又无法将雪景的美尽致展现。

飘荡的些许雪花留在窗边,恰好卡在缝隙间,苏祁尧将心神定格片刻,出奇行动将堆积的雪扫落。

“苏总,您确定不去乔家吗?”张助问道。

他们下午是专程过来的,因为恰好听熟人提及在这边碰到乔知吟。他们好几日不见面,苏祁尧几乎丢了魂,哪怕远远见她一面也足以。

苏祁尧饱含倦意阖眼,骤然想起乔知吟亲口说的那句——

“我不想跟疯子过一辈子。”

她说他是疯子。

接过张助递过来的药,连水都没服用直接吞下。

“不去。”

“或许您可以找她好好聊一聊。”张助于心不忍,提醒。

苏祁尧扯开毛衣领口,只觉得快窒息。

他出声:“她不想见我。”

“乔小姐是个很好的女孩,如果您告诉她您的苦衷,相信她能理解的。”张助还是坚持。

轿车没启动,仍停在薄雪皑皑的街道旁,车外喧嚣,车内阒然。

苏祁尧的呼吸才缓过来,手中矿泉水一口都没喝,反倒被他掐到变形,洒出来许多。

他没回答张助的话,反倒问:“张助,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疯子?”

“苏总。”张助明显愣怔,心沉入谷底,“您有您的苦衷。”

苏祁尧唇边划过自嘲。

乔知吟说得没错,他就是个疯子。

而普通人见到疯子会害怕。

张助读懂苏祁尧的介意:似苦口婆心:“苏总,有些事您不应该自己扛着。”

“你也觉得我做错了?”苏祁尧追问。

“乔小姐一直想靠近您。”张助告诉他,“但却被您越推越远。”

——“你根本不爱我,你对我只是占有欲。”

乔知吟的声音再次环绕在耳侧。

苏祁尧如今才能明白,他错得有多过分。

在此前漫长的岁月中,他只抱着占有她的目的,不过是一己私欲,他贪恋她的笑,贪恋她的味道,误以为把她留在身边就满足。

但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笨拙如他,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要犯过错误才会明白。

“张助。”喉结滚动,划过艰涩,“你告诉我,什么才叫爱?”

张助不知该如何回家,爱这个字本就没有定义,体会过爱的人自然能懂。

所以苏祁尧无法理解。

“算了。”苏祁尧转折,他也认为他如此提问很蠢。

或许只有自己能够回答自己。

-

乔知吟临时得知一个消息——祖母回来了。

祖母回来后听说她近期都会住在乔家,反应非常强烈,恨不得立刻将她送回去。

她站在大厅,低头静听那些数落。

她以为,自己今天必须离开这里。

但意料之外的是,祖母在拨通苏祁尧的电话准备亲自致歉时,得到的回应反倒是让乔知吟在这边休息几天。

有了苏祁尧这话,祖母才松口让乔知吟留下。

分明是自己的自由,却要经过层层审核,自己无法掌控,这种感觉让乔知吟非常累。

这日早早睡下,醒来是大年三十,乔家上下忙碌晚上的团圆饭,各处欢声笑语居多。

乔知吟本想过去帮忙,却又被祖母命令:先回趟苏家拜年,见完苏祁尧之后才能回来。

去就去吧,为了自己能过个舒服的年。

但她没打算跟苏祁尧打照面,想着顺便回去把自己的日用品带过来,她近期都不想跟苏祁尧同处在一屋檐下。

在过去前乔知吟先去趟严嘉月那边拖了会时间,下午四点才到达颂苑。

时隔一周再次推开这扇门,睨见眼前的家,她竟觉得陌生——

门口处贴了副对联,室内原本空荡荡的地方被多种挂饰填满,桌上摆放许多年货,对面摆了颗橘子树,窗前架子上的一盆盛放的花尤为亮眼。

那是他们一起买的蝴蝶兰。

已经开了花,多个花苞齐放,是她初次见到的茂盛,惊艳到窒息。

这么久没回来的家竟然多了家的温馨。

乔知吟眼神略有波动,但很快忍住,关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待到她再次出来时是半个小时后,苏祁尧出现在厨房,一反常态系上围裙,手边正处理一条三文鱼。

乔知吟拉着行李箱经过,他只是抬眸扫了眼,将手边的刀放下。

主动示好:“那边有热牛奶,口渴可以喝。”

“谢谢。”乔知吟躲开他的眼神,“但不用了。”

苏祁尧没有靠近她,却又舍不得她这么快离开,只能用话语挽留:“我知道你会过来,乔家给我打过电话。”

乔知吟只是疏离的一声“嗯”。

“打算在那边住多久?”

“……不知道。”

“那就呆到你不想呆为止,我会跟乔家说清楚。”

“……”

今天的他太好了。

好到仿佛他们没有吵过架。

乔知吟紧握行李箱拉杆,心境又被他三言两语拨动。

“现在就回去?”苏祁尧的话还在继续。

她还是简单的回答:“嗯。”

“不多留一会?”男人终是将难舍直白表达。

乔知吟的“不要”二字卡在喉咙口,难以倾吐。

却又在给出答案之前,听到下一句邀请:

“今晚是除夕夜,要不要留下来陪我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