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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

须瓷没想出月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叶清竹显然是个有秘密的人。

那天在车里,叶清竹当着他和傅生的面,没有顾忌地说了一句:“我再来漫心,你们这不就成了复仇者联盟了吗?”

须瓷有仇有恨,但他不能报,这也是只有他自己知晓的秘密。

罗裳有仇吗?有,对苏畅列。

于幕有吗?

须瓷不清楚,但他销声匿迹的那段时间,曾有他得罪人被雪藏的传闻。

至于傅生……应当是没有的。

而漫心名义上的法人管绍,须瓷不了解他,但他从眉眼看来就是大大咧咧的人,活得应该挺轻快。

最后的叶清竹,她的仇是谁?傅生显然是知道的。

乱七八糟的思绪在须瓷脑中绕了一圈,转瞬即逝。

他无意探究别人的秘密,只要别影响到他,别影响到傅生。

“所以今天会比较忙,吃完早餐就要进行开机仪式了,紧接着下午你们要拍剧照做宣传。”

罗裳看了一眼须瓷的脸:“你等会敷张面膜,眼睑有点肿。”

于是十分钟后,傅生走进须瓷的房间时,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张黑脸。

“……”傅生没忍住笑出了声,“罗裳让你敷的?”

须瓷嗯了嗯,下意识地抬手想摸,不知道自己这样丑不丑。

“挺别致。”笑过后,傅生的声音回复平淡,“早餐是想下去吃还是在房间吃?”

“都好。”

“那就陪我下去走走吧。”

虽然上过了一次热搜,但一张照片不足以让大家都记住须瓷的脸,傅生也不怕他被认出来带来麻烦。

像叶清竹,包括丰承这种二三线男星,都是由助理准备好早餐端进房间。

须瓷本就年轻,皮肤很嫩,就是白得有些病态。

歇下面膜后,肤色变得水润,看起来舒适很多。

傅生望着他下巴上还未擦干的水渍,突然问:“你看见我车钥匙了吗?”

须瓷身体一僵,他抿着唇:“在沙发上,昨晚我帮你……”

须瓷含糊不清地说了“脱衣服时”几个字:“然后放沙发上了。”

“我没找到。”

须瓷一愣,他跟着傅生来到房间仔细翻找了下,沙发上还真没有钥匙。

他慌了一瞬,有些不知所措:“我真的放这了……”

昨晚从停车场回来后,他就把钥匙放在了沙发这种显眼的位置。

看着他隐约泛红的眼眶,傅生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声:“没有就没有吧,回来再找。”

须瓷抿着唇,跟在傅生后面一步三回头。

傅生会觉得他很不靠谱吗?会不会认为他这两年跟以前一样,还是一点长进没有,喜欢丢三落四?

“没有怪你。”傅生看须瓷心神不宁的样子,有些后悔刚刚出言试探,“这段时间也没有用车的地方,别担心。”

须瓷怔了怔,胡乱点点头。

混乱的思绪中,他完全没想到,没有车钥匙,他后面就拿不了药了。

一顿早饭吃得寡淡,白粥加鸡蛋,须瓷好像不太喜欢那些带味道的食物,这点和以前完全不同。

或许就像叶清竹所说,人是会变的,以前喜欢的东西现在未必还会喜欢,例如食物,例如人。

九点整,所有演员到场,开机仪式比较简单,剧组后勤在他们即将开始的第一个场景之地拉了一个幕布和横条——

电视剧《往生》开机大吉。

叶清竹化了一个清淡的妆:“看见傅生了吗?”

须瓷摇摇头,他也在找他:“他说去看看剧照的幕布。”

“那应该在那边。”叶清竹冲他笑了笑,“去叫下傅导,马上开机了。”

“……好。”

须瓷很快找到了傅生所在地,但他旁边却不止一个人。

一张家喻户晓的脸出现在须瓷眼前,这人手臂还不安分地搭着傅生的肩,他凑在傅生耳边,有些暧/昧的亲近,像是在低声私语。

傅生刚蹙起眉头,想弹开骆其风的手,就闻见对方惨叫一声,捂着手痛呼。

傅生望着眼眶通红,带着丝丝狠意的须瓷,皱眉道:“须瓷!”

须瓷像是没听见,狠狠盯着骆其风,拳头不断攥紧。

傅生和身边工作人员说叫来医护人员过来,随后声音冷了点,再次唤了声:“须瓷。”

须瓷紧紧盯着骆其风的小臂,耳朵嗡嗡的,有些听不清周围人在说什么,但隐隐约约感觉好像有人在叫他。

那道声音从模糊到清晰,最后写下傅生的名字:“须瓷,你在做什么?”

须瓷回神,怔怔地望着傅生微怒的面容:“……他离你太近了。”

傅生看着不自觉垂下眼眸的须瓷,眉头越皱越深。

这算什么理由?

医护人员到得很快,因为是拍仙侠剧,难免会有磕碰的地方,傅生便请了一位退休医生跟组。

“脱臼了。”老医生姓苏,名宏康,他有些诧异,“小伙子看着小小一只,力气还挺大。”

骆其风疼得不知道怎样才好,他气急道:“你知道我手值多少钱吗?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赔得起吗?”

苏医生扶着他往外走:“脱臼不是什么大问题。”

傅生看着沉默不语,迟迟不说话的须瓷,转身跟着离开了。

周围工作人员也都窃窃私语地跟着去观察事态,留下须瓷一个人留在原地。

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揪住了心脏,须瓷蓦得红了眼眶。

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泛红的指尖,竟然有些庆幸,刚才幸好失了理智,没有来得及动刀片。

否则……

傅生一定会觉得他疯了吧?

不,说不定傅生已经觉得他就是个疯子。

须瓷费力走到墙角,蹲下身体将脸埋在黑暗中。

他痛苦地呼吸着,制住自己想要砸掉身边一切事物的想法,却不想吃药。

他忍受着这种心脏被钝刀一下下划过的感觉,口中无意识地呢喃着:“别不要我……”

他不是疯子……

他只是,只是控制不了自己而已。

是骆其风活该。

他凭什么离傅生那么近?他凭什么、凭什么夺走他在乎的东西施然离去?

须瓷不住地颤抖着:“是他活该……”

一只温热的手搭上了须瓷的肩,身后一道熟悉的女音轻叹一声:“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