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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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得有一些茶水未曾吞咽下去,甚至顺着他的唇边流入了衣领。
“啪”茶杯放在桌上?。
谢玉山看向了白?榆,眼神已经坚定?下来?。
他不能任凭大厦继续倾覆,他身后的母族和他朝中的那些拥趸,都需要他来?领航。
因此谢玉山必须听一听白?榆的办法。
白?榆说:“让你那个侧妃敲一敲登闻鼓,来?一把大义灭亲,状告一下自己的亲生父亲大理寺卿。”
“这?件事情不能是其他朝臣去做,必须由你的侧妃,大理寺卿的女儿去做。”
“不要害怕安和帝怎么看你,难道他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会希望你是一个毫无还击之力的窝囊废吗?”
“你就是要明明白?白?地让你手下的人,让所有人都知道背叛你的下场,这?件事情绝不能掖着藏着,甚至比直接暗杀大理寺卿的效果要好多了。”
“你别?告诉我你已经派人去暗杀他了,那样?路就走窄了太子?殿下。”
谢玉山的眼皮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动了动嘴唇正要说话,白?榆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他的唇边:“我的‘大小姐’你不会跟我说一个真正的男人不能够利用女人吧?你不会从?心底里也根本看不起女人吧?”
“你的那个侧妃会很愿意为?你做这?件事,她本来?也已经是被他父亲‘抛弃’的那一个。她现在一定?在你的太子?东宫里面惶惶不可终日,你知道这?世间的女子?全部都是依附男子?以男子?为?天。”
“你就算是要她回家去刺杀她的父亲,她也是会做的,甚至无关情爱,只是为?了活命。”
“当然这?种办法并不能治大理寺卿的罪,可是你的母族孙氏在皇城之中盘踞多年?,捏造出一些罪证来?应该不难?”
“你如果想?让大理寺卿举族倾覆,平你被背叛的怒火,你就把罪名捏造得严重一点,好彻底卸磨杀驴。”
“如果你还对他念着几分君臣之情,可以先想?办法将他搞进牢狱之中,日后空出手来?再捞他就行了。”
“而哪怕这?两样?都做不到,只要他自己身上?背上?了官司,他难道还能在大理寺中翻手为?云,替他的新主子?排除异己吗?”
“怎么样?,我这?个办法是不是两全其美?不过还是要看你想?让对方死到什么程度。”
“如果连这?都下不去手的话,那我劝你也不要抢什么皇位,你直接收拾收拾跑路吧,或许在谢玉弓登上?皇位,彻底空出手去追杀你之前你还能在外?头逍遥自在地活个三五年?。”
谢玉山的眼神非常深,看着白?榆像两汪不见底的幽井。
而白?榆不闪不避,投入井中迅速见底,谢玉山比起谢玉弓,实在是太好看透了。
他人性中的善,在这?样?阴波诡谲的皇权倾轧之中就是最致命的弱点。
不过谢玉山最终妥闭了闭眼睛,妥协了。
而接下来?的两天,按照白?榆的那种说法行事后,虽说局势并未完全逆转,可至少刑部这?边,在大理寺卿被纠察开始,谢玉弓的手就很难再伸过去。
而谢玉山接下来?的一系列举动,几乎是掐着谢玉弓的七寸在走。
谢玉弓虽然有“兵”,可是他的兵离得太远了,根本来?不及救“将”。
而权势的对弈,远水解不了近渴,谢玉弓最致命的弱点,就是他在朝堂之中根本没有像太子?那样?的根基。
他拉拢人收买人的办法,通常是威逼利诱四个字。
虽然这?四个字基本上?能够收拢大部分的人,可是他没有办法许诺那人的“既得利益”。
也就是说他通常收拢人之后只能掐着人的七寸画饼 ,并不像谢玉山,想?要将谁推得更上?前一步,只需要和手下的人商议一下,再逐步推进就行了。
所以论起收买人心,只要谢玉山撕下那一张高高在上?的脸皮,谢玉弓根本抢不过他。
而谢玉弓虽然有一支幽冥死士军团,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一刀杀了就解决掉的。
比如被剑尖操纵着浮出水面的氏族,就算谢玉弓杀了某一族的家主,也很快便会有另一个家主顶上?。
白?榆甚至教了谢玉山扶持“阴阳家主”,也就是说把谢玉山想?要除掉的,想?要弄死的那个人提拔成第一任家主,放在明面之上?,做那么一点有损谢玉弓之事,交给敌人替他杀掉。
这?样?谢玉山甚至可以打着“慈悲怜悯”的名头,将那一氏族彻底沦落得更加坚固。
而谢玉弓一旦步步紧逼,白?榆就阻止谢玉山正面与他抗衡,等到他开始放松脚步,白?榆再让谢玉山出其不意地放招。
而且白?榆根本不拘用什么样?的招数,只要能管用就好,谢玉弓手里收拢的人,有些人甚至是栽在自己意想?不到的地方……有些人因为?走路的习惯,在自家门?口一脚把脚骨崴断无法上?朝的。
甚至有人因为?不小心吃了会过敏的食物,直接无法呼吸活活憋死的。
因此接下去的次次交锋,谢玉山频频“剑走偏锋”,让谢玉弓变得节节败退,开始寸步难行。
虽然谢玉山的门?客稍微有些许微词,不太相信那些诡谲的招数是太子?能想?出来?的办法,可确确实实也不敢置喙自己主上?的决定?。
因此一时之间风向大转,白?榆仅仅用了十天的时间,就让谢玉山挽回了颓势。
而谢玉弓看着每一日送到自己桌上?的书信,在他派出去要杀一个人的死士被对方提前埋伏没能得手之后,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到底在和谁对弈。
太子?不可能了解他的死士都擅长什么,擅长暗器却不擅长逃跑的小鬼差一点就被人给抓住了,吊死鬼险些被人砍掉脑袋……
这?些天一直和他“交战”的人——是他的恭王妃。
谢玉弓这?些天焦头烂额,因为?之前受伤加上?饮食和睡眠没有办法保证,身体恢复得极其缓慢,衣带渐宽。
他因为?自己没有办法直接把恭王妃抢出来?而自责自毁,每天都在战战兢兢地等待,也每一天都在烈火如焚般的猜想?。
此时此刻他终于能稍稍松一口气,不用急功近利地恨不得闯入皇宫把安和帝直接砍死上?位了。
他的恭王妃果真不同凡响,在太子?那一边……应当已经站稳脚跟。
谢玉弓看了一眼桌子?上?面摊开的书信,没有一个好消息,可是他却疲惫地笑了起来?,闭着眼睛舔掉了干裂的嘴唇出的血。
腥甜在口中弥漫,他输得甘之如饴,败得通体舒畅。
至少他的恭王妃,短时间内不会有任何?的生命危险了。
她从?来?不是一株需要他来?庇护的小草小花,榆者,落叶乔木,她自己便能亭亭如盖顶天立地。
谢玉弓靠着桌子?,手指无意识地搓了搓自己的衣袖,苦笑着想?,如果他的对手真的是白?榆,如果白?榆是一个男子?而且坐在太子?的位置上?。
他恐怕除了臣服,没有获胜的可能。
她的小脑袋瓜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阴谋诡计,常常能够让谢玉弓瞠目结舌。
而正因为?这?样?,谢玉弓每一天都会更想?念自己的恭王妃,他甚至故意在交锋的时候,对方还未出手便鸣金收兵,就用一些特殊的暗示,在向她表示自己知道对手是她。
愿意为?她一退再退。
不过因为?怕谢玉山发现他们之间“暗通款曲”,谢玉弓强行压抑住了自己想?要给白?榆留下一些特殊记号的冲动。
白?榆自然也看出了其中关窍,只不过她“故作高深”,搞得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在她的意料之中。
实际上?谢玉弓的做法让白?榆有些意外?,白?榆根本不太明白?谢玉弓现在是怎么回事。
只好将他的行为?统统归结于他因为?难以寸进,要暂时蛰伏以期后续疯狂反扑。
她撒的那些谎谢玉弓应该全部都知道了,她现在又为?太子?做事,他们之间……再也不必解释,更解释不清,恐怕只剩下不死不休了。
白?榆偶尔,只是偶尔会在想?起谢玉弓的时候叹息一声?。
可她又不是老三,不会恋爱脑到为?一个人牺牲或放弃什么。
而她也彻底“一跃”成为?了太子?每日贴身带在身边的新宠。
因为?女子?跟在男子?身边,除了被认为?是婢女之外?只能认为?是妾室,因此白?榆跟随太子?出入,从?来?只做男子?装扮。
装成一个颇为?俊俏的小侍卫,提着一把特制的根本没有什么重量的弯刀,穿着软甲跟随太子?出入了好几次兀澜阁。
白?榆一直都在寻找逃跑的机会,只可惜每次她跟太子?出街的时候,太子?虽会完全满足她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但绝不会让她一个人落单。
谢玉山利用白?榆,却也完全不相信白?榆。
他们两人之间变成了一种非常诡异的关系,说是主子?和下属,却没有任何?的规矩可言。
白?榆甚至会大喇喇地和谢玉山这?个太子?殿下,坐在一起吃东西。
嗦面条的时候几度甩了谢玉山一身,但他总是喜欢穿白?的。
可若说是什么亲近的关系,他们又没有任何?的暧昧,甚至除了平时商议怎么对付谢玉弓之外?,没有任何?闲言碎语上?的交流。
他们两个人天生……就没有任何?共同的话题,连喜欢喝的茶都不一样?,在一起喝茶都是沏两壶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