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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说这些话的时候,牧引风至少不能坐在轮椅上面。

他这段时间了解过霍玉兰所有的一切,所有的过往。

但?是牧引风越是了解就越是心疼,也更加爱她。

她那么善良,聪明,那么坚强温柔。

她没有病。

她只是一个困在了父母死去那天,那年、那个时空里面,到现在也无法醒过来的小公主罢了。

她在惊变后自愧自责,自伤自害,用拯救别人的方式,想要填平的是对?自己父母的愧疚,想要赎罪补偿的,是她自认害死父母的罪。

她有什么病?

她只是……和自己一样,在那场过于惨烈的意外?之中,因为无法自赎,醒不过来罢了。

因此他一边迅速解决着霍玉兰的几个前?男友。

一边又在艰难却充满期待地复健。

两个人每天睡在一起,相拥相贴,美?好得令人心碎。

霍玉兰这一段时间每天待在家里,遛遛狗骑骑马,坚决不出门。

一出门就要碰见鬼,她决定以后都?不出去了。

她懒散地待在别墅里面,每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数着时间,等待着牧引风回?家。

只要到了时间,牧引风总是会风雨无阻地出现在门口。

从未食言。

霍玉兰从没体会过这样的“恋爱”,她总是想对?牧引风更好一点。

因为她仿佛在两个人的关系当中,渐渐变成了被照顾的那一个。

可是明明牧引风才是需要照顾的那一个啊。

因此霍玉兰白天找家庭医生学一些复建按摩的手法,晚上挥汗如雨地帮着牧引风按摩。

趴在他的腿上,无比期待地说:“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能站起来就好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抱着单纯的希望牧引风变好的期待说的。

他这么好的一个人,就应该四角齐全,不该有任何?残缺。

哪怕他彻底恢复不再需要她,霍玉兰也希望他尽快好起来。

“你有没有去好好做检查?做心理咨询?”

“要不然我?给你介绍一个心理咨询所吧,虽然不是很?专业但?是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一个可以令人死而复活的地方。

结果两个人一对?,霍玉兰竟然发现牧引风也在那个sos心理咨询所做咨询!

霍玉兰也不敢说自己在那里做咨询,只说:“我?有个朋友就是在那里!”

不过很?快她想到什么,说道:“你做咨询可以,可别在她那买那些没有用的保健品啊!坑得要死!”

牧引风:“……”说晚了,已经买过好几次了,十几万都?砸在里面了。

看牧引风的表情霍玉兰就知道他已经上当了!

“你怎么这么傻啊,不能她说什么你都?信啊!”

霍玉兰耳提面命道:“以后可不能再买了知道吗?”

“知道了。”牧引风乖巧地说。

霍玉兰继续给牧引风按摩,但?是和每一天都?一样,按着按着,两个人就开始叠叠乐。

牧引风虽然腿用不上力,但?是腰力还是很?不错的。

他们面对?面相拥,头发纠缠在一起,汗水溶落在一处,肌肤摩擦带来的愉悦,比这世上任何?一种成瘾的东西?还要令人欲罢不能。

不过这样一连几天的纵欲,霍玉兰倒是没什么,牧引风有一点吃不消。

不是不能起立的那种吃不消,是觉不够睡。

他之所以先找庄飞动手,其实是因为庄飞是个公众人物,事情闹得比较大所有人都?能看到,这是杀鸡儆猴。

而他答应霍玉兰晚上不能太?晚回?来,连最近的一些需要出差的项目都?暂时搁置了。

他不能在这个紧要的关口之上离开她。

就像她也不会在自己发病,甚至是故意发病受到伤害的时候离开自己那样。

不过这样一来牧引风的工作?时间就必须挤压向前?,他一天比一天提前?走,甚至有一天两个人才做完不久,夜里三点,牧引风洗完澡楼下就传来车子接他的动静。

霍玉兰再迟钝也意识到这些天他有点过于忙。

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牧引风穿得西?装笔挺,知道他要去工作?。

也知道他是因为晚上按时回?来,必须把工作?推向前?。

但?是霍玉兰动了动,体贴的话到了喉咙口,却最终还是没有吐出那句“你以后不用按时回?来”。

她无意识地在牧引风面前?,展露自己的任性和私心。

她甚至看了他半天开口说道:“你不会是个时间管理大师吧?从我?床上爬起来,还要去下一趴?”

牧引风现在基本上已经能够随时随地跟上霍玉兰的脑回?路。

毕竟霍玉兰正经的时候实在是不多?。

他爱极了她这样和他调侃玩笑。

他们之间朋友一样的说笑时,甚至互损打闹时,牧引风总能觉得自己那些童年的意难平,得到了安慰。

他对?着镜子打领带的手一顿,顶着一头刚刚洗完吹完,还没有造型的蓬松浪漫的白色卷发,回?头看向霍玉兰说:“你难道忘了我?是个残疾人吗?”

“每天都?要……交公粮,有几粒你难道不清楚吗?”

他难得说这样一句荤话,说完没等霍玉兰怎么样,他先脸红个透彻。

换成霍玉兰在床上愣了片刻,然后哈哈笑起来。

抱着枕头在床上一边笑一边滚,一边砸着床说:“完了完了,你现在是彻底学会了!居然连这种话都?会说了!”

牧引风的嘴角一直带着压也压不下去的笑。

不过临出门之前?还是提出了一个非常好的解决办法。

“我?明天会让莫宁买一只录音笔,我?会从早到晚带着,每天晚上回?来,你可以听,不会有时间断层,你就能知道我?一天都?在做什么。”

“我?让人在办公室里面安监控,”牧引风说,“休息室也安。”

“但?是会议室那边是公司公共的监控,不录声音的。”

“以后晚上专门让人整理好给你。”

霍玉兰的笑声止住,坐起来抱着个枕头看着他说:“那倒是不必吧……我?又不是什么偷窥狂。”

牧引风看着霍玉兰眼睛不动了。

霍玉兰片刻反应过来之后又开始笑:“没有说你是偷窥狂啦,你喜欢看我?就看呗……哈哈哈,你不是要去工作?吗,赶紧去吧。”

“不过以后可不要这么早就走,你还是要睡觉的。明天晚上我?不缠你搞了哈哈哈。”

牧引风最后操纵轮椅到床边,探身亲吻霍玉兰的眉眼和双唇。

温柔缠绵至极。

霍玉兰要送他,她喜欢送他,也喜欢等他。

就像小时候等着爸爸妈妈从学校里接她,或是等着爸爸妈妈下班回?来一样。

他们都?会给她带来“惊喜”。

牧引风也会带。

经常是一些特色小吃,送了几次奢侈品之后,发现霍玉兰不爱那些东西?,就只带各种能入口的小吃。

搜罗了整个江城,实际上这几天,也开始往里面混霍玉兰小时候喜欢的一些食物。

有些厂家都?已经黄了很?难找,但?是对?牧引风来说,就算重启一个生产线也没什么难度。

不过牧引风做得不明显,好几个零食里面混入一个。

既让霍玉兰觉得惊喜,回?念过去,又不会让她产生怀疑,或者睹物伤心。

牧引风给她的一切,都?像他这个人,他的吻一样。

温柔,缠绵,浪漫,悠远。

像源头活水,潺潺不绝。

霍玉兰沉浸在这种刻意营造的氛围之中,每一天都?在期待之中度过。

她觉得这一切,过于美?丽,像一场不堪细看的美?梦。

她不可抑制地沉浸其中。

而牧引风走后,她继续睡觉,就连梦里做的也是回?到童年的美?梦。

只不过这次她的童年有些新奇之处,隔壁院子中多?了一个白发红眼,会躲在落地窗窗帘后面看她的小男孩。

霍玉兰睡着时嘴角都?是带着笑意的。

而牧引风从别墅出门,却不是去公司。

他去见人。

这些天的发酵已经差不多?了,庄飞彻底废了。

尤其是牧引风专门交代?,一定要把庄飞那一头半长发给剃了。

他现在是个寸头的秃子。

牧引风看到手机上看守所里面传出来的照片,心里舒服多?了。

装个屁的深情,还一直留长发,这个发型实在是很?配庄飞。

有种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的完美?气质。

牧引风把手机放在自己的腿上,在自己公司的办公桌后面等着。

屋子里透着昏暗的光线,凌晨四点,外?面的天色蒙蒙亮,但?是大楼里面的员工还没有上班。

只有保安得到消息提前?开了门,现在正在底下拿着手电装模作?样地巡逻。

没多?久,一辆灰色的轿车驶入了地下停车场。

电梯上行到顶楼三十二层。

“叮”一声打开,莫宁揉了一下眼睛,上前?道,“薛总这边请。”

牧引风今天提前?从家里走了好几个小时,就是来见霍玉兰的前?男友里面,最难搞的薛竟原。

两个“总”虽然不是一个级别,可薛竟原因为年纪颇长一些,气度更加的沉稳,也更加的棘手。

所以牧引风对?他比对?庄飞更警惕。

那个玉兰受害群,他是组织者。

也是他霸占着霍玉兰的骨灰不放,集结这些人要搞什么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