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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票大的。◎

在方遥夫妻离开灵霄宗的第二日。

虞望丘担心阿正的冥纹会感染其他人, 俩崽崽暂时被隔开在了苏明画的院落。

除了师叔们每日三趟来给他们送吃食,陪着他们玩上一会儿,师祖爷爷每隔一日也会来看看他们之外,并不许其他人接触。

直到第五日, 俩崽崽实在有些憋不住了。

“三师叔, 小师叔, 我们想去上学……”

俩崽崽天天在屋子里都快闷坏了, 甚至开始想念上心经课和剑道课。

苏明画和景郁对视一眼,无奈道:“我们可以在家里学啊,我教你们炼丹,小师叔教你们阵法, 这不比上心经课有意思?”

“可是我想出去玩, ”阿圆看着外面里大好的阳光, 而她和哥哥顶多只能在院子里跑跑, 有点委屈,“我想跟哥哥出去放纸鸢。”

虞望丘把阿正冥纹、阿圆不受感染之事, 只和景郁和苏明画说了,他二人主要负责照看俩崽崽,阿正手上那么大一块黑斑,是怎么都瞒不住的。

冥纹这东西一旦扩散就控制不住,苏明画和景郁也不敢擅自主张让俩崽崽出门。为了排解他们的忧闷, 景郁拿了副象棋过来,围棋太难, 他便开始教俩崽崽下象棋玩。

俩崽崽第一次接触棋类游戏, 倍感新鲜, 他们听景郁介绍完基本规则后, 开始分别和他下起了象棋。

“将军。”景郁不客气地用炮打掉了阿正的将。

阿正有些懊恼, 刚才走错了一步棋,不然他还有赢的希望。

眼见哥哥被小师叔一棋将军后,阿圆扯扯战败的阿正,迫不及待:“该换我啦。”

换成阿圆坐在软垫上,她用狐尾在棋桌上扫了扫,精准地把桌上的残棋统统归位。

景郁看着阿圆脑袋上的软绒狐耳,和那条比手还要灵巧的尾巴,心下有些郁闷。

他并非因为俩崽崽的半妖身份,对他们有什么成见。俩崽崽也并非因为这多出来的尾巴有什么变化,他们还跟以前一样可爱且讨人喜欢。

只是,他心底对方遥还存了点不为人道的小心思。

他想着等谢听年老色衰后,趁机上位,结果万没想到,那厮竟然不是凡人,是狐妖。

谁能跟狐妖比命长啊,他这辈子怕是都上不了位了。

“小师叔,将军。”

阿圆趁机反将了景郁一军,瞅了瞅他心不在焉的神色,不满地环胸道,“小师叔,你跟我下棋不专心,没意思。”

“好好,我们重来一把。”

景郁这厢哄崽崽们下棋玩,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轮椅转动的动静,他循声回头,看到守拙正坐着轮椅来了,在越过院门槛时,颇有些费劲。他忙放下棋子,起身出屋过去相迎。

“二师兄,你腿脚不方便,怎么还有空过来了。”

守拙手中拿着两件织好的毛衣,粗糙的脸颊微红:“我这毛衣刚收针,来给俩孩子试试,合不合身。”

景郁看着那俩件很精巧还带花边的小毛衣,颇为意外,没想到二师兄这么糙一人,给孩子们打出来的毛衣这么精致,这活他可做不来。

景郁这边前脚刚出屋,阿正就坐到了他的位置上,想跟妹妹继续下棋,然而他刚拿起棋子,手指上的冥纹陡然加快运转了起来。

从开开心心地下棋,到疼到在床榻上打滚,只是一瞬间的事。

阿正手中的棋子掉在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右手紧紧握着不受控的左手,钻心的痛疼让他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哥哥!”

阿圆感觉上前把哥哥的肩膀扶起来,看到他手指头上转动发作的冥纹,又气又心疼。

这些可恶的黑斑!

她想到娘亲叮嘱她不许再喂血,可是看到阿正疼到冒冷汗在床上打滚的样子,她实在做不到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哥哥受苦。

阿圆看了一眼窗外,还在院子里闲聊的守拙和景郁,当即卷起袖口,露出一截手臂,放在阿正的嘴巴旁边:“没事哥哥,你咬吧,偷偷的。”

意识迷蒙混乱的阿正,看着近在嘴边的小胖胳膊,脑海里的声音本就在蛊惑他,攻击吧撕咬吧,扩散冥纹本就是他们的使命,只要将冥纹散播出去,他的痛苦就能减轻。

阿正因为本能而张大嘴巴,而那仅存的一丝意识告诉他,面前的是他的妹妹,是绝不可以伤害的人,复又抖着唇紧紧地闭上。

阿圆还在旁边不停劝他:“呜呜呜你就咬一口吧哥哥,喝了我的血你就不难受了。”

阿正实在扛不住这样的诱惑,那就一小口吧,就一小口……

尖利的小虎牙咬穿了妹妹娇嫩的皮肤,腥甜的鲜血一入口,阿正感觉自己就像是久困在沙漠奄奄一息之人,喝到了第一口甘霖,整个人都得救了。

刺骨的疼痛连同那蛊惑人的声音,如潮水般褪去,阿正的意识渐渐回拢,第一眼就看到了妹妹白嫩的胳膊上一圈带血的牙印。

阿圆疼得眼泪在眼眶打转,但怕哥哥内疚和担心,她硬是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哥哥,你好点了没?”

阿正才意识到自己对妹妹做了什么,捧着妹妹的胳膊,看着上面血红的牙印,眼泪啪嗒啪嗒地落。

“对不起妹妹,我……我呜呜……”

“哥哥你不疼了就好,快把眼泪擦擦……”

此时,苏明画也回到了院子中,手里拎着两大包刚从山下城中买回来的糕点,见到守拙难得出门,三人寒暄后,正好一同进了屋。

俩崽崽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坐在棋盘前。

看着苏明画手里的糕点包装,俩崽崽瞬间忘了方才的难过,张大眼睛,狐耳惊喜的立起来。

“哇,桃片糕!”

“还有新衣服,快把外衫脱了,试试二师叔给你们织的毛衣。”

苏明画帮俩崽崽把外衣脱掉,只剩下里头的短衫,阿圆手臂上还没消下的牙印没了遮掩,瞬间暴露在了外面。

苏明画惊讶:“阿圆,你的胳膊……怎么这么大一圈牙印?”

阿正顿时像做错事般内疚地垂下狐耳。

师叔们又是给他们织毛衣,又是买糕点,又是陪他们下象棋,为得都是哄他们开心。

阿圆也不想让他们担心,赶快把毛衣套头穿好,若无其事道:“我跟哥哥在玩闹呢。”

接着又岔开话题,“二师叔织的毛衣真好看,很舒服~”

说着,原地转了两圈,给师叔们展示。

那牙印止血后看着不深,苏明画想着许是狐族幼崽都喜欢咬来咬去,闹着玩,没放在心上,又被阿圆身上的毛衣转移了注意力,点评道:“现在看着大小正好,等天气凉了,只怕会短。”

眼下是春末刚入夏的时候,等俩孩子能穿上,还得半年多。

“短点没关系,我回去再打长一些,”守拙问俩崽崽道,“袖口好和衣领紧不紧?”

“不紧不紧……”

屋内一派和谐温馨,充斥着谈笑声,无人注意院子的围墙处,席知南正撅着屁股趴在墙头上,探头探脑。

听说这俩崽子又回宗了,但席知南一直不见的人影,也不见他们来上学,心下好奇得很,狗改不了吃屎地又跑过来翻墙头了。

隔着窗户,席知南看见那完全不隐藏半妖形态的俩崽崽,以及和他们谈笑风生的苏明画等人。

心道好啊,他们竟然还敢回宗,他们这些师叔还帮他们遮掩妖气!

上次阿正离宗前,把他痛扁了一顿,阿正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去找师父耿长老告了状。可是他们人已经离开了,席知南又没证据,耿长老也不信他的话。

席知南这回学乖了,再也不自己擅作行动,直接去找了他的师父搬救兵。

……

耿长老半信半疑地跟着席知南,来到苏明画的院落,正碰上准备离开的景郁和守拙俩人。

他之前便听席知南说,阿正阿圆是狐妖崽子的事,觉得荒唐可笑,可是席知南说得煞有其事,甚至拿性命来做赌注,再加上这俩崽子回宗后,的确一直没来上术法课,耿长老心下奇怪,这才亲自来走了一遭。

“俩孩子身体抱恙,不方便见人。”景郁和守拙直接把他挡在了外面。

看着被他们严防死守着的院落,耿长老心里有了谱,席知南的话多半是真的。

他懒得跟小辈们纠缠,直接便去面见了掌门。

“方遥那俩孩子是狐族半妖!”

“我那徒儿可用性命作保,此事绝非虚言,你那几个徒弟似乎也知晓此事,还在为那俩孩子遮掩,我实在是为了咱们宗门的安危着想,才来禀告掌门此事!”

耿长老义愤填膺,仿佛发现了什么大隐秘,虞望丘不紧不慢地给他递了杯茶:“这事,我早知道了。”

“……”耿长老一噎,胡子跟着都震惊地翘了翘,“您早知道了?”

“遥儿回宗那日,便与我坦白了,”虞望丘嗓音平淡如常,“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跟一个狐妖产生了点感情,不留神有了俩孩子。”

“……”

耿长老把翘起的胡子捋平,这人族和妖族通婚之事,还偶有听说,可是放在宗门里,从未听过哪个修士跟妖族结成伴侣。

他以为掌门听到此事会暴跳如雷,可是如今看着他格外淡定的样子,耿长老不禁觉得莫非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再说半妖怎么了,半妖也有一半的人族血统,也是我的亲徒孙,”虞望丘反问耿长老,“他们之前隐藏身份,与众弟子一同上课,可跟其他人有什么区别?可有野性大发,伤害同窗过?可又做过什么不利宗门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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