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力文学geilizw.com

但现在,他只感觉到,与自己?在一起,这女子心中的不安,她?亲昵他,费尽心思地讨好他,却也只会于此。

她?身为?后宫嫔妃,这么做并无错处。错就错在,他对她?的贪恋、奢望,越来?越多。

坊市的灯火映过男人的眉峰,眼?底。李玄胤将装满金豆子的荷包放到案上,跟商贩买下了那?枚同心锁。

商贩做了一辈子生意,都?没见过这么多金子,哪还管是不是祖传的手艺,当即把同心锁恭恭敬敬地送了过去,顺便说两句吉利的话,“公子与夫人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婉芙没管商贩那?些恭维的话,她?看着那?一袋子金豆子都?扔到商贩手里,一阵肉疼。虽说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可这没个这么样的挥霍法。

她?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小声道:“三爷,给的太多了。”

李玄胤挑眉,想到方才她?那?般的委屈自己?,忍了忍,终究没憋住那?股火,眼?底有不虞的愠恼,斥她?,“朕与你的情谊,还不值这一荷包的金豆子?”

这女子究竟将他视为?什么!

婉芙察觉到男人脸色不好,悄悄勾了勾李玄胤的手指,“奴……”触到男人的眼?色,飞快地改了口,“妾不是这个意思。”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哪还真?的让人生出气。

李玄胤无奈地压了压眉心,将同心锁放到婉芙手中,深沉的黑眸看入女子的眼?,“你常戴着那?只梨花簪,朕怎么没有察觉?你喜欢白梨,朕记住了,也会试着喜欢。”

月白的银灰泼洒到两人的侧脸,婉芙听着男人那?句话,久久未回过神。

……

长街尽头,是一家赌坊。婉芙幼时贪玩,小舅舅又是个混球,没有忌讳,带她?去过许多男人的地方,赌坊也是其中之一。

这家赌坊开在上京街深处,不是下层那?般混乱污浊,处处奢靡华美,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文?人墨客风雅之所,婉芙看着新奇,执意要进去看看。

二楼雅间坐的皆是锦衣貂裘,衣冠华贵的世家男子。婉芙这般貌美妇人进去,免不了引起众人侧目,李玄胤不动?声色地将婉芙挡在自己?身后。

便是在这时,二楼雅间里下来?一个玉冠束发,面白高瘦的男子。那?男子先看了婉芙一眼?,紧接着看向李玄胤,“一千金,你这个妾室,小爷要了。”

婉芙抬眸去打量这男子是谁,张口闭口竟拿一千金来?买一个妾室,可真?是大手笔。不禁想若是这人知晓眼?前的男人是当今皇上,会是什么反应。

李玄胤沉下眼?,“你是哪个府上的世家子。”

那?男子听他这般口气,登时横眉竖眼?,“你听好了,小爷姑奶奶是当今的太后娘娘,姑姑是六宫里的皇后,皇亲国?戚,整个上京城,小爷能呼风唤雨,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小爷我这么说话?”

他色眯眯地扫了眼?婉芙,“你这美妾滋味甚好,只可惜了跟你这个卑贱的下等人,不如?送给小爷,让小爷好好疼疼,还能给你个官做做!”

这话撂下,跑堂的小厮急急忙忙过来?,他伺候这帮贵公子久了,一眼?就看出眼?前的男子非等闲之辈,这男子虽未亮明?身份,但他可不敢得罪。

倒了盏酒水,盛到何宴跟前,“何公子消消气,您要什么样的女子,交给小的,小的这就给您去找。”

何宴不耐烦地推开他,“庸脂俗粉,哪比得上这个清丽脱俗的美人。”

“你既然来?了赌坊,敢不敢跟小爷赌一局,赢了,小爷身边的女人任你挑,输了,你就得把这个美人送给我!”

婉芙厌恶这个蠹虫,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看向皇上,想知道皇上是怎么选。

李玄胤眸色沉沉,他握住了婉芙的手,渐渐收紧,平静道:“我与你赌。”

婉芙震惊,她?手心一瞬得发凉,下意识要抽离男人手掌,却被后者抓紧。她?听见男人沉声,“赌注不能是她?。”

“怕了?”何宴讥笑,看着气宇不凡,竟也是个无能的软柿子。

倏忽间,一柄利刃撕裂了空气,直朝着何宴飞来?,何宴猝不及防,脖颈簌地割破了一道血口。他一把捂住伤处,“大胆,你……!”

李玄胤眼?底划过一抹冷色,他沉着眼?,看向何宴犹如?看着一个死人,“赌注换作千金,不愿,就赔上你一条命。”

那?何宴是个混世祖,哪会怕,正要叫家中侍卫,就见那?男人身后,不知何时出现数十暗卫,提刀挎剑,好不骇人。何宴向来?欺软怕硬,登时歇了气焰,心道待过了今夜,他定要求父亲查明?这人,让他看着自己?跟这个美人的合欢!

赌局设在二楼雅间,婉芙不明?白皇上的意思,难不成皇上是给这何氏公子一个教训?

她?沉思时,李玄胤往她?手中塞了块腰牌,“到下面去换上庄子。”

婉芙没多想,听了他的话,往楼下走,她?一心想着皇上的用意,自然也忽略了男人最后在她?身上,停留许久的目光。

到了前柜,婉芙正要押上那?块腰牌,抬眼?间陡然一怔,面前落下一道人影,男人一袭月白的华袍,褪去了沙场的悍气,面容清俊,仿若寻常的矜贵公子。

李玄昭朝婉芙伸出了手,“窈窈,你愿意跟我走么?”

……

半个时辰后,李玄胤面前押了满满的黑庄,何宴身家输得干净,连穿来?的那?身锦缎也脱得只剩下了中衣。他暗暗咬牙愤恨,敢如?此折辱他,他日,定要这人哭着叫他爷爷!

时间愈久,男人抿着薄唇,愈发漫不经心。

围观的人见了这股看似的随意,心中生出古怪的畏惧之感,雅间内渐渐没有人敢说话,他们猜不到这位公子的身份,却好似在这人身上,莫名感受到了震怒的天威。

直到楼下暗卫上来?,低声通禀,那?暗卫硬着头皮,甚至不敢去看皇上的脸色。

何宴输无可输,他暴躁地站起身,“不押了,爷爷认输,明?日再来?跟你赌!”

李玄胤捻了捻扳指,掀起眼?皮睨了眼?发狂的何宴,这一眼?,让何宴心神一颤,仿佛自己?在他眼?里已经是一个死物?,险些让他软了膝盖。

后者无声把玩着手中的黑庄,淡淡开口,“不必,是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