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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洗过又晒过,现在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皂粉味,干净倒是干净,就是皱巴巴的。费霓躺在靠墙的枕头上,小说看得心不在焉,她等着方穆扬过来。因为今天是礼拜六,他俩对这个日子很有默契。

看了会儿,她就把书放在一边,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方穆扬问费霓:“我现在可以睡了吗?”

费霓知道方穆扬是故意问这个的,他等着她专门叫他过来,她偏不让他得逞,不搭理他。

她不说话,方穆扬也没问下去。

费霓听见门响,知道方穆扬出去了,不知多长时间过去了,他又进来。

她听见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坐在她旁边,用手指去描摹她的五官,他的手刚沾过冷水,很凉,费霓假装睡着了,没有任何反应。方穆扬剥开一个话梅软糖的糖纸,手指在她的嘴唇摩挲,费霓坚持着不张嘴,方穆扬便去按她的鼻子,费霓只能用嘴呼吸,她微微张开嘴,话梅糖便进了她的嘴,她只得含着。方穆扬的手指很有耐心地去摹画她的嘴唇,等那颗话梅糖彻底消失在她的唇齿间,方穆扬的手指又把她的嘴唇撬开了,费霓像含糖一样含着他的手指。

费霓被方穆扬的耐心折磨着,她甚至觉得他是报复她前些天的拒绝,今天故意让她等着。

方穆扬躺到费霓身边,与她隔着一个被子扳过她的脸和她亲着。费霓等着方穆扬进被子,可他一直在外面,费霓想他大概等着她邀请他进来。她偏不。方穆扬捏着她的下巴去撬她的牙齿,费霓不为所动,继续咬紧牙齿,然而方穆扬太知道她的软肋。他拿起费霓的手,在她的掌心和手指哈气,费霓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他抓着费霓的手去挠费霓的痒痒肉,费霓一下子绷不住了,忍不住张开嘴说话,“方穆扬,别闹了!”

“你这样连名带姓地称呼我是不是有点儿生分了?”方穆扬仍抓着她的手一点点去碰她的痒处。

费霓太怕痒了,只好把话说得软和了些,按他喜欢的叫。

方穆扬问她:“被窝暖和了吗?我可以进去了吗?”

费霓不说话。

“你也给我挠挠。”方穆扬抓着费霓的手进了他的上衣,他大概刚用凉水冲过,还是凉的。

费霓的手指触到他,却还是热的。方穆扬握着她的手松了些,费霓终于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忍不住去拍他。她本来憋了好大的劲儿,落下去的时候去不重。

方穆扬反倒嫌她打得轻了,“再打重点儿,这样可以解痒。”

费霓低声骂他,“不要脸!”

“我可以进去了吗?”方穆扬的手掌挤出了一个缝,钻进了被子,他的手指似乎也在问她。

费霓实在受不了他的手指,只好红着脸说:“可以了。”

方穆扬凑近她的耳朵,“可以什么?”

“爱进来不进来!”

顷刻间,费霓盖的被子多了一个人。

费霓开始盖的是一个格子棉被,后来这被换成了方穆扬。新被子太重了,因为重,她身上有许多的汗,好像现在不是冬天,而是夏天。她开始以为这汗是自己的,慢慢才发现大半是他的,他的汗淌在她身上,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他这么卖力,不可避免地会产生些声音。

费霓刚开始还怕声音被隔壁听见,但慢慢就忘了,因为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这件事。

方穆扬因为经验太少,没有一天晚上让费霓完全满意。第一次他永远没什么耐心,只顾得上自己,没有余力去关心费霓的感受;第二次又过于讲究礼节,每个细节都要问费霓的感想,问得费霓一张脸越来越烫;只有在第三次时他才会达到一种平衡,不用问费霓,便知道她想要什么。

费霓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到她的眼睛里,她看见了她在方穆扬身上制造的痕迹,为了不叫出声来,她的指甲陷在了他的皮肉里。

方穆扬的眼睛闭着,费霓以为他还没醒,她的手指缓慢滑过她制造的痕迹,当时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抓得这么用力。

她的手指停在那条鲜红的印子,一直没离开,方穆扬握住她的手,费霓的手指仍在那儿附近滑着,她问方穆扬:“是不是很疼?”

“不疼。”

“咱们什么时候能换新房子?”费霓说完就觉得自己太贪婪了,多少人想分这样一间房也分不到。

或许等到她有三十年工龄的时候,没准能换一间更大的房子。三十年工龄,实在太难以想象了。

方穆扬拿手指去刮费霓的耳朵,“很快咱们就能换新房子了。”之前查封没收的私产最近许多被归还,能租赁的房子一下子多了很多,不过要想租到一间好房子,必须得有钱。当务之急,就是多赚点儿钱。

费霓以为方穆扬说的“很快”是三年五载,如果方穆扬能拥有一个正式工作,过个三年五年没准也能分到一间小房,他俩可以拿自己的两间小房跟人换一间大些的。

方穆扬的话又让费霓对未来多了些希望。

这样想着,她抱住了方穆扬。

两个人都觉得未来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