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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站了半晌,桑辰才告辞,不知不觉走去了刘青松的府邸。

刘青松今日轮休,正躺在吊‘床’上翘着二郎‘腿’享受美婢的按摩伺候,有人通报桑辰来了,才起来穿了屐鞋迎出去,“稀客呀!得道高僧终于出山了?”

桑辰脸一红,施了一礼。

两人坐定之后,桑辰吞吞吐吐的将与杜江离的事情说了出来,一脸‘迷’茫的问刘青松道,“在下该怎么办?”

“什么该怎么办,你得对人家负责啊!”刘青松‘插’了一块水果塞进嘴里·道,“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冉颜分明对你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三个孩子都满地跑了·说不定肚子里又有了小四小五小六,你犯得着给她守身如‘玉’吗?活着累不累啊你?”

刘青松见他垂着脑袋,咽下嘴里的东西,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显然佛家讲求的是守心,你连心都没守住·守身有什么意思?非得让人鄙视你。”

“在下正是鄙视自己没守住心。”桑辰闷闷的道。

这才是症结所在。比起那些心还没叛变,身就已经出轨的男人,桑辰恰恰相反。他求得一生一世一双人,可那个喜爱的‘女’子和别人一生一世去了,他严厉的要求自己对男‘女’之情死心,即便动了情,也要求自己绝不背叛曾经的那份感情。

“有些情如流星一闪而过,有些情像聚沙成塔·有些情是一眼万年……谁能预料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感情?谁有能保证一辈子始终如一?”刘青松以四十五度仰角的明媚忧伤缓缓说罢,猛然一拍几,啧道·“你觉不觉得,我真是太有才华了?”

桑辰抿‘唇’沉默半晌,才道,“献梁夫人说的有道理,在下该拿出些魄力来,做个敢作敢当的大丈夫!”

说罢便爬起来匆匆告辞。

刘青松这厢刚起身,便有‘侍’婢跑进来道,“郎君,夫人要生了!”

“不是在睡觉吗!”刘青松急急忙忙往后院窜,边跑便吼道·“叫稳婆,烧热水,准备饭食、参汤!”

这厢兵荒马‘乱’,桑辰下定决心之后,便跑去东市买澄泥,准备烧砚

半个月后·等杜江离要出家这件事情稍稍淡下来一些,赵夫人便借着去拜佛之机,果然‘私’下找桑辰探问了此事,桑辰一口应下,并言过几日去府上提亲。

于是,贞观十九年秋末的某日早晨,更鼓刚刚响过。

黑‘蒙’‘蒙’之中,便见一广袖宽袍的青年背着大包袱去敲了杜府的‘门’。

大‘门’一开,青年满头大汗的道,“在下是来提亲的。

‘门’房吃了一惊,“先生莫要胡说,我家娘子早就定了亲,婚期都定了。”

桑辰如遭雷劈,头脑嗡嗡。

‘门’房见他一表人才,又似乎深受打击的模样,不禁心生同情,“先生还是快走吧,莫等天亮被人瞧见。”

桑辰愣半晌才想起来问道,“此处可是杜如晦杜相的旧宅?”

那‘门’房恍然大悟,热心道,“先生走错地方了,杜相的旧宅在东边,出了巷子向左拐,到了个丁字路口向右拐,往前走十余丈,再左拐,第一个‘门’便是。”

桑辰听的头脑发晕,还是道了谢,嘀咕道,“左右左,左右左……”

他念念叨叨的走了半天,才想起来,哪儿是东啊?

“就知道你会‘迷’路。”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桑辰松了口气,转身看见杜江离戴着幂篱,身后跟着一个家仆,一个‘侍’婢。连忙凑了过去,“娘子。”

“你带了什么?”杜江离看着他身后的大包袱,不禁好奇道。

“在下做了几十方澄泥砚……还有在下这些年的所有积蓄,来聘娶娘子。”桑辰道。

“听说你当初也是背着澄泥砚去冉氏求亲,你包袱里的有没有比上次多?”

“一样多……”桑辰羞愧道。

杜江离道,“砚底下有字?”

桑辰诧异,“娘子如何知道?”

杜江离沉‘吟’道,“我以前有一方……嗯,我做梦梦到的,以后你要都做没有字的,我来写字。”

“娘子要写什么?”桑辰问。

“娘子?”

“嗯?”

“刻什么?”

“娘子。”

“不告诉你。”

“在下不是想问那个,在下是想问,娘子真是狐狸吗?”

“你才是狐狸!”

东方破晓,金‘色’晨光笼罩整个长安城,将两人迎着阳光往东走,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