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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在学校西?边,出了校门陶竹得跟邹紫若他们分开,她说:“今天你们先走吧,有人来接我。”

“接你?谁啊?”邹紫若问,“雪平阿姨吗?”

陶竹没回答前面的问题,只说:“不是,是别人。”

“真稀奇,没事,我们也不急,一块送你上车吧,”邹紫若好奇心重?,坏笑着?跟贾湾说,“咱们去看看是不是陶竹男朋友。”

陶竹没拦住,邹紫若已?经拉着?贾湾,俩人笑嘻嘻往南门走了。

蒋家车身颜色低调,且外观没有任何改动?,但星影的身价就注定了它会?惹人注目,路过的行人皆投以注目礼。就算是水泄不通的停车重?灾区,其他车辆也会?尽量避开它。

刚拐过弯,贾湾就已?经看见RR的标:“我靠!蒋家的车?”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陶竹,“蒋家的车来接你?!”

陶竹大脑飞速旋转,该怎么解释这件事,邹紫若已?经把贾湾拉到一边,有意和陶竹拉开了距离。

邹紫若掐了他后背一把,让他别出声,小声告诉他:“我问过我妈了,陶竹的爸爸就是蒋家的司机,估计应该是她爸。”

她声音是真的很小,陶竹没听清楚,只知道他们在议论?她。

“啊?”贾湾的语气从震惊到惋惜,“那可能是,估计他父母闹矛盾,她爸都?不能在蒋家住,只能开车来看看她,这么想,也挺可怜的。”

贾湾大大咧咧不懂伪装,前后态度反差极大,声音没压下去,陶竹这回倒是听清了,但还是假装没听见。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就由他们误解。

陶竹上了车跟刘明打了招呼,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她明知故问:“您怎么来接我了?”

刘明:“蒋老板让我来的。”

果?然是她,陶竹心里喜滋滋的,又问:“那他人呢?”

“今天事多他挺忙的。”刘明说,“他说了,以后每周五都?让我过来。”

“哦。”陶竹点点头?,双手抱着?书包,嘴角快翘到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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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又到了周五,这也是这个学期的最后一个周五,各科卷子发下来,几家欢喜几家愁。

努力了一学期,陶竹终于站在喜的那一波,她的英语考到108分,能排到中等偏上的水平。成?绩是最直观的展现,说明她这个学期的努力没有白费!

她揉了揉自己手指上的茧子,没敢开心太久,继续跟着?老师的课,在这学期的第三个错题本上记笔记。

反观邹紫若,就是愁的那一家。

早上刚发的语文的时候还好,等数学卷子发下来,她脸上就不再有笑容了。

华附的排名和成?绩都?不公开,老师不会?公开在班上念出所有人的成?绩,因此陶竹也不知道她考的究竟是怎么样。

午休时,邹紫若一个人坐在座位上闷闷不乐。

班上其他同学都?下去食堂了,贾湾也跟着?他的朋友们去走了,陶竹跨过几个座位,去找邹紫若,想叫她去吃饭。

见她过来,邹紫若下意识的反应是把桌面上的卷子扣过去。

陶竹理解她现在的心情,觉得考得不好,没脸见人,没介意她这个不信任的行为,而是安慰道:“没事,我不看你的卷子,我就是……”

“是啊!你当然不看了!你考得多好啊!当然不稀罕看我卷子了!”邹紫若毫无预兆地对她发了脾气,“陶竹你有意思吗?一上午了谁不知道你进步大?自己考得好了就来看我笑话?你恶不恶心?”

陶竹被吓了一跳,忙解释:“不是……紫若我没有……”

“恶心!”邹紫若打断她的话,把卷子翻过来,重?重?地在桌上拍了好几下,“你看!你看吧!看完最好跟你妈显摆显摆,我考的多不好,你考的多好!让你妈别光跟丹青阿姨炫耀,也去九御跟我妈炫耀炫耀,她有你这么个好女儿!”

她说完甩手离开教室,留下一脸错愕的陶竹。

陶竹虽然个子不矮,但是胆子真的很小,过去十?几年从来没跟人起过正面冲突,整个人挨了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被吓的说不出话。

她刚刚过来找邹紫若的时候是不是笑了,所以让邹紫若误会?了?

她明知道邹紫若考的不好,还过来想找她一起吃饭,是不是让人家觉得她在显摆?

她是不是伤害到邹紫若了?

刚才邹紫若说和钱阿姨显摆,她是不是曾经无形中也伤害了贾湾,只是自己没注意到?

这个中午,陶竹没去吃饭,最初的惊吓过后,她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贾湾和邹紫若是她在北京为数不多的朋友,她不想被他们误解,不想被他们讨厌,因此拼命思考该怎样组织道歉的措辞,才能让邹紫若明白,她的行为并没有恶意。

可是,邹紫若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她课间没在座位上,放了学就不见人影了,连贾湾都?没等。

陶竹收回往邹紫若座位看的视线,心不在焉地慢吞吞收拾书包。

贾湾三两下收拾完了本来想走,不经意间看见了神色落寞的陶竹,他犹豫了一下,走到她的座位上,安慰道:“陶竹你别不高兴,紫若这回没考好,心里难受,你让着?她一点儿,别往心里去。”

对于贾湾,陶竹一样愧疚,她尽力撑起一道微笑:“嗯,我知道。”

班长?都?已?经准备走了,听见贾湾的话又折返回来,冷哼了一声:“就她邹紫若一个人会?不高兴是吧?”

陶竹还没反应过来班长?在说谁,就听贾湾不耐烦的语气:“就你话多。”

班长?瞪了他一眼?,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黯淡无光的冬日?傍晚,陶竹一个人背着?书包从教学楼走到南门,手脚已?经冰凉,冷风略过面庞,像刺扎一样痛。

蒋俞白坐在司机后排座位,微睁开眼?,便见到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的小姑娘,丸子头?无精打采地垂着?,像是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