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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几乎滴满了整张键盘,顺着键盘的缝隙往里流。

但凡是个爱键盘人士,譬如两人已经很久未见,但前天还发来过慰问短信的程旭,此刻恐怕已经心疼得要命了。

可惜眼下的两个罪魁祸首并不在乎,或者说燕云是真的不在乎,而林凤鸣是没空在乎。

上半身几乎被压在了键盘上,左手为了支撑,不得已按在键盘上,右手则被人强制性握住鼠标。

手心的伤疤被磨得发痒,屏幕中的鼠标不住地乱晃,连最基本的选中功能都难以做到。

下面的输入栏则是被连续输入了一串乱码,林凤鸣见状下意识抬手想按删除键,却突然浑身一颤,无力地跌倒在键盘上。

整个人在屏幕前颤抖得不成样子,林凤鸣□□跪在身后人的怀里,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羞耻了,挂着泪珠信口雌黄道:“燕云……我画、画完了…想睡觉……”

如果是曾经的燕云或许会被他骗到,可惜他已经手把手教导过了对方,此刻的燕云虽然并不精通,但一眼就能看出他到底画了多少:“你管这叫画完了?”

林凤鸣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嗯。”

燕云被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还嘴硬的样子气笑了。

那笑声炸在林凤鸣耳边激起了阵阵痒意,使得他忍不住瑟缩。

身后人的语气明显危险起来:“不想画?”

这次他按着键盘没敢再点头,然而身后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可以啊,昨天晚上没让我用的东西和画图,选一样吧。”

林凤鸣呼吸骤然凝滞了,片刻之后硬着头皮道:“……你别得寸进尺。”

燕云丝毫不怵,反而意味深长道:“我得寸进尺的底气是谁给的?”

林凤鸣一顿,下一秒只听那人在自己耳边低语道:“宁宁……如果真心想反锁书房门,谁会只转半圈啊?”

燕云顿了一下后带着笑意挑明道:“你不就在等我进来吗?”

骤然被戳穿了心事,林凤鸣一下子僵在了他的怀里。

燕云勾起他的下巴,抬手看都没看便按灭了的电源键,显示屏瞬间黑了下去,映照出林凤鸣看似冷静实则绯红的面庞。

燕云用指腹碾过他的下巴:“既然这么期待被人抓到后惩罚,现在不是正和了你的意吗?坦诚一点吧林宁宁,你就是喜欢。”

林凤鸣按着键盘,看着熄灭的屏幕微微颤抖,心下却不自觉地升起了一股难言的羞耻和兴奋。

羞耻于自己隐秘又难耐的心思被戳穿,兴奋于……

“选一个吧。”燕云已经关了电脑,却还是故作公平地让林凤鸣选,“画图还是跟我回屋?”

林凤鸣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平静道:“……回屋。”

燕云勾了勾嘴角,早有预料般亲了他一口,收下猛地一用力将他打横抱起,转身走出了书房。

他们家书房离卧室的距离不远,可是走在地上的几步路却让林凤鸣感觉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推开卧室门,进入卧室的一刹那,林凤鸣还是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这几天下来,他简直对镜子这种东西产生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半夜做梦时都是自己被按在镜面上哭着求饶的画面,异常丢人。

好在很快他就没有这种烦恼了,因为燕云从床头拿起了那两条黑布条——一条是用来遮眼的,一条是用来捆手的。

那是他昨天才买回来,或者说他早就买了,但是昨天才到货的“工具”。

“原本不想用的。”林凤鸣甚至还记得昨天晚上燕云说这话时平静又危险的语气,“但眼下看来,不用似乎不行了……离婚那天我跟你说的什么?嗯?按时吃饭,不要把胃药当饭吃。你似乎一个字也没记住啊,林宁宁。”

林凤鸣当时为了逃避“惩罚”,胡乱承诺,许下了什么包括“明天之后再也不熬夜”等诸多不可能实现的承诺,完全不顾及自己之后的死活。

当时他还以为多少能撑过几天,未曾想这才第二天就原形毕露了。

眼睛被人温柔地用黑布遮住,眼前的光线逐渐变暗,直至彻底消失,那人还贴心地问道:“紧不紧?”

林凤鸣闻言呼吸一滞,抿着唇摇了摇头。

燕云道:“那就好。”

手腕也被人牵起,捆在了身后。

明明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林凤鸣却忍不住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

这一幕甚至还有些似曾相识,显然燕云也是这么想的。

“你还记得刚上综艺时的那个小游戏吗?”林凤鸣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有人摸着他的脸颊,他忍不住瑟缩,却没敢躲,“我从那一天开始就想这么干了。”

黑布之下的瞳孔下意识收缩,林凤鸣脑海中不自觉地回忆起了那时的场景。

那时两人刚刚离婚一个月,期间除了一开始聊婚综的合同外毫无交流。

他当时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思念对方,事后虽然知道燕云对他的思念并不比他对燕云的少,但他还是以为,只有自己才会忍不住渴求对方的……原来燕云也会吗?

仿佛读懂了他的心事,燕云捏起他的下巴,在灯光下看着肤如膏脂却被黑色的布料压在眼前的美人:“你知道我上综艺那一个月是怎么过的吗?”

哪怕已经再次同床共枕了不知道多少次,这却是他们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讨论那难熬的一个月。

林凤鸣突然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他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

“我以为……”他毫无自知之明地开口道,“你不会想这些。”

看着此刻仅穿着一件过长的衬衫,被迫坐在镜子前,双手被缚,眼前还盖着黑布的爱人,燕云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那一个月……是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同身受明白失眠的感觉。”燕云抬手将他耳边被汗水打湿的碎发撩到耳后,“我想你想的睡不着,却不愿意去想床上的事,当时的我总认为你不爱我,进而对本能的渴求也产生了排斥。”

他一点一点剥开自己的内心,林凤鸣闻言心下轻颤:“那…现在……”

“现在我们都成长了,学会了坦诚。”燕云捏着他的下巴轻轻吻了一下,那是一个不带丝毫其他情绪的吻,却还来怀中人骤然凝滞的呼吸,“所以我坦诚地告诉你,我喜欢你的眼睛,你的背……还有你的——”

剩下的未尽之言淹没在潮水中,被浪花卷进狭窄的海峡。

盖在布料之下的睫毛轻颤,过了不知道多久,抑制不住的生理泪水浸透了布料,将原本严实的黑布润成了半透的材质,黏腻地贴在脸颊上。

与其它被汗珠蒸腾到白腻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恨不得拍下来永远铭记这一刻。

结结实实地吃了一顿教训后,林凤鸣听话了许多。

网上关于案件的进展依旧热度不减,不过网友们在推动法治建设的同时,却后知后觉地品出了一丝不对:

“宁宁已经一周没法微博了吧,什么作息要调这么久啊”

“云子哥,你把你老婆藏哪了!”

“你有本事抢老婆,你有本事开门啊!开门!”

“细思恐极家人们……不会是小黑屋play了吧”

“说不定是去警局接受调查了,你们这些污眼看人污的(指指点点)”

网友们只是随口一调侃,却没想到歪打正着猜对了。

算着燕云的恢复时间,整个案件的负责人提前两天联系他们有没有时间,需要上门做个笔录。

她可能以为燕云受伤较重,不方便接收消息,便把消息发在了林凤鸣的手机上。

殊不知燕云生龙活虎,不方便的却是林凤鸣。

收到消息时是下午,林凤鸣正窝在燕云怀里戴着眼镜看资料。

资料是正经资料,眼镜是正经眼睛,夫妻之间靠在一方怀里似乎也算不上什么不正经的事,然而种种合理搭配起来,却被林凤鸣□□的双腿给打破了。

他浑身上下仅穿了一件燕云的T恤,站起来堪堪遮住大腿,可是躺下之后就不好说了。

燕云搂着他规律地往他怀里喂水果,林凤鸣眼皮都不带抬的,无论喂什么都吃。

听到手机收到信息的响声,林凤鸣抬眸看了燕云一眼,对方放下竹签,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转述道:“过两天那位柳队长要来做笔录。”

林凤鸣垂眸翻过一页纸,半晌道:“你那天记得正常一点。”

燕云放下手机,闻言勾了勾嘴角,眸色深不见底:“我现在不正常吗?”

林凤鸣一顿,抬眸看着他:“你觉得呢?”

燕云一把抽出他手中的书,掐着他的大腿直接把人抵在了沙发侧,不出意料地听见身下人呼吸一紧。

“离开学还有两周……”燕云故意曲解身下人的意思,“这么快就受不了了?厌烦我了?”

林凤鸣呼吸一滞,立刻颤抖着否认道:“我没有……!”

书本砸在地上,燕云连借口都懒得想了。

林凤鸣咬牙切齿地骂道:“欲、欲加之罪……”

燕云好整以暇地含着他的下唇厮磨:“宁宁这是在骂我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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