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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一路朝北而行,南晚寸步不离,重昭抱着孩子跟在两人身后,身旁紧紧贴着尔昀。也是奇怪,向来对白烁横眉冷眼的尔昀这回倒安静得很,自白烁出现,她正眼都没瞧过白烁。有南晚在,白烁根本寻不到机会和重昭搭话,也不知怎么回事,从客栈出来后,重昭再也没望过白烁一眼,白烁知自己妄入异城惹了重昭生气,她一路上都低着头,怂搭个脑袋晃悠悠跟着。

梵樾走在两人身后,几次想上前逗白烁开心,望了重昭一眼又忍住了,活脱脱一个小媳妇模样。

花大铁眯着眼吊在几人身后,这边瞅瞅,那边望望,像看稀奇一般傻兮兮闷笑。

很快众人来到了异城最北的一处,异城房屋皆以土墙而建,妇人家也不例外,只是这院里院外堆满了酒瓶,酒香扑鼻,一看妇人便是以酿酒为生。

几人刚进院子,屋里一醉着酒的老头窜出,醉眼朦胧大喊。

“小秋瓜,你怎么才回来!我的酒呢?”

小秋瓜?众人朝那年纪不轻的妇人看了一眼,倒没想到这异族妇人竟有个如此憨厚的闺名。

“酒酒酒,一天到晚就知道酒,醉老头,喝死你!”妇人气呼呼吼着,手上却没闲着,从院里抓起一个酒坛就朝老头扔去,“拿去!”

“咦,这么爽快,小秋瓜,酒钱照赊喔,记在我账上。”

“账你个头,都记了一百年了,卖了你的老棺材也还不上。”

“还是小秋瓜好。”老头嘿嘿一笑,抱着酒坛子不撒手,一头白发凌乱举在头上,似个疯子。

“好你的头,护子生病了,我要照顾他,快滚快滚!”

“护子病了?”老头打着酒嗝凑过来,“娃娃咋了?”

“吃坏肚子了,多亏这位道长,护子没事了,回你的棺材窝去。”妇人连连赶人,不耐烦摆手。

老头朝重昭怀里的孩子瞅了一眼,见小孩面色红润,“没事儿就好,多谢你的酒啦小秋瓜。”

老头也不多话,抱着酒坛子晃晃悠悠走了。从始至终,连正眼都没瞥过南晚一行人。

待老头走远,妇人将孩子放于屋中走出,看向白烁,“道长到底想打听什么?小妇有言在先,若是道长所问危及我异族……”

“不会不会,大娘放心,大娘也知我们入异城是为了找梧桐灵器。小道我只是想问问大娘可听过异人冢这个地方?”

妇人一愣,“异人冢?”

瞧妇人一脸怔然,白烁心下一沉,不好,看来连异族也不知道异城有这么个地方!

“大娘没听过?”

“没听过。”妇人摇头,见白烁一脸失望,有些愧疚。

“没事没事。”白烁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南晚刀子一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得,忙活半天,一无所获,又耽误了小半日,这云霄首徒只怕要活剐了我!

“既夫人不知,我等告辞。”南晚也不多话,转身就走,声音强忍着怒意。

“君上等等,咱们一道走!”白烁连忙跟上了朝冷着脸的南晚,走了两步忍不住转过头朝夫人叮嘱:“对了大娘,您好生照顾护子……小孩贪吃,可莫要让他偷吃秋蝉果了。”

见白烁一脸忐忑地转身,那妇人咬了咬唇,突然唤住她,“等等。”

本已离去的众人停住身,齐齐朝她望来,妇人看向白烁:“道长,你们不是异族,怕是不知道异族送往生者的规矩。”

白烁好奇,“什么规矩?”

“凡异人离世,墓碑上皆刻其名,所以异城每一座坟冢皆有名讳,除了一个地方的墓。”

白烁一听有戏,连忙走回来,“什么地方的墓?”

“无名山的墓。”

“无名山?”

“那是一座荒山,山里头有三座墓,那三座墓上的墓碑是异城唯一没有刻上名讳的,也不知那几座墓是什么时候有的,只知道自异城建成,那几座墓便在那儿了。大家伙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唤,久而久之就都这么叫了。对了,无名山还有个别名……”

“什么别名?”

“棺材窝。”

棺材窝?方才妇人让那老头滚回哪里来着???

“刚才那老翁?”白烁忽然反应过来,手一指,朝老头离去的方向看去,可院外早没了老头人影。

“他就是无名山的守墓人。异城只有无名山的墓碑未刻字,或许你们说的异人冢,就是无名山。”

“一定是那里!”白烁面色一喜,“大娘,那无名山在何处?”

“噢,那到好找。”妇人朝地上一指,“你们只管跟着醉老头扔的酒坛子走,走到酒坛子最多的地方,就到了。”

这么简单?白烁朝院外一瞅,果见小道上散落着不少酒坛,弯弯曲曲地指向远处。

“多谢大娘!”

“不必,你救了护儿,我就当报恩了。”妇人道了声,“不过醉老头脾气不好,你们要是到了无名山,别惹他生气,不然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出来。”

妇人说完,也不再多言,转身入了里屋。

“君上,我就说有戏吧……”

白烁一转头还想在南晚面前表现一番,哪知南晚听了妇人的话,一声招呼也没打,已经循着酒坛远去了。

啧啧啧,这人啊,也忒现实了!白烁还来不及啐两口,尔昀也是一个跃起,追着南晚而去。

“师兄,快走!”

尔昀已走,重昭却没跟上,反而留在原地,转瞬小院外便只剩白烁三人和重昭。

“木木!快,你也跟上!”

白烁翻了个白眼,连忙给小徒弟下指令。

梵樾一向对白烁的话言出必行,此时见白烁不动,他也不动,两只眼盯着白烁摇头,“不,我要跟着师父。”

白烁只觉得身后凉飕飕的,根本不敢回头,她急忙推了推小徒弟,“木木,一边玩会儿去,师父有话跟你师伯说。”

梵樾抿了抿唇,警惕地看向重昭,不肯挪步。

“乖,听话!”白烁声音一重,梵樾扁扁嘴,委屈地走到一边。

白烁顺势把花大铁朝梵樾的方向一踢,花大铁哪成想白烁这般无奈,猝不及防差点摔了个狗啃屎。

“阿昭!”磨人的小徒弟和打铁匠终于被撵走,白烁一回头想开口,重昭微怒的声音已经响起。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异城!他是不是……”

“是是是,他是!”白烁连忙捂住重昭的嘴,悄咪咪朝梵樾的方向望了一眼,见小徒弟背对着正盯着树桩生闷气,才松了口气。

“嘘。”白烁压低声音,“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等咱们出去了我再跟你说,你只要知道他现在是我的徒弟就成了。阿昭,没时间了,你听好,第一截梧桐心火在异人冢,我估计异人冢就是无名山,只有拿到第一截心火,我才能找到剩下两截,让南晚那个二愣子打头阵,等聚齐心火,我再帮你……阿昭!你干什么?”

重昭突然一道灵力落在白烁肩上,白烁整个人僵住,动弹不得。

不远处的梵樾骤然转身,落在白烁身旁,抬手就要朝重昭劈去。

“木木住手!”白烁惊声怒喝,梵樾拍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他愤愤收回手,怒视重昭。

“阿昭,快解开我!”

“我为何让你离开缥缈,你不知道吗?”重昭沉声开口。

“知道。”白烁低下头。

“既然知道,为什么要来?!三界处处险境,你一个半仙,有多大的命非要在这里头掺和?!”重昭难忍怒意,想到昨夜出现在异城的邪祟,他心下一沉,冷声道:“梧桐武宴乃三界两族公平之战,赢我也要赢得堂堂正正,不用你多事。”

白烁眼睛一红,诺诺的不知说什么好,重昭心底酸涩,他太了解白烁了,要是他软一分,白烁能顺杆爬上十分。

“你就留在这儿,再过两日,锁灵封开,离开异城,随你去哪,总之不准再回缥缈。”重昭说完,正欲走,突然转头看向一旁的梵樾。

“不管你是谁,你既在她身边,就护好她。”重昭说完,飞身离去。

“阿昭!”

白烁大喊,可重昭再未回头。

“这二愣子,什么堂堂正正,连云霄南晚都作弊,能何况其他仙门了。木木,快给我解开!”

白烁急急看向梵樾,只见小徒弟呆呆看着她,半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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