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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位置就在闻靳深旁边。

她坐下去,他连一个转头都不屑给她。

席间,江鹤钦频频向她发问。今年多大了?做什么工作?有没有男朋友?住在港城哪个城区?平时有什么爱好?

每次都不等她开口,陈嘉树就丢过去一句,“你别问那么多,喝你的酒吧。”

江鹤钦有情绪了,反问一句:“怎么陈嘉树?你家乔乔管不住你阿,老子单身无所畏惧,你可不行吧?小心我告你状。”

陈嘉树和他拌起嘴来,“诶——你可别瞎告状阿,我没做对不起乔乔的事情。”

江鹤钦飞个白眼,说:“那你不让我追盏妹妹?她完全就是我的菜好吧?”

其余人放声笑起来,起哄让江鹤钦勇往直前。

陈嘉树啧两声:“得了吧,你就是个老色批,稍微有点姿色的都是你的菜。”

这话又引发一阵哄笑。

时盏单肘落在桌沿,托腮,在笑声里偏头看一眼旁边神色淡漠的闻靳深。他在喝酒,喝酒时喉结上下滚动,她的心也跟着上下起伏。

鬼迷心窍地,她伸手去握住他放在腿上的那只手。

男人饮酒动作一顿。

他垂下视线,看见女人嫩白的手指缠着自己,不停地往他掌心里钻,又暧昧地开始写字,一笔一划,写出他的名字。闻靳深。

闻靳深不动声色地抽走自己的手,起身捞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朝众人颔首:“你们慢用,算我头上,我有事先走了。”

江鹤钦阿一声,“不是吧靳深,我的洗尘宴诶,我都还没走呢!”

闻靳深露出歉意一笑:“改天请你喝酒。”

坐在那里的时盏就仿佛受了莫大的屈辱,他明明什么也没做,他只说要走而已,可她为什么就感觉凭空被人扇了几个耳光。

于是,在他迈出去的前一秒,她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么?”

“闻靳深。”

短短两句,止住所有声音,连碰撞到一半的酒杯声也戛然而止。

众人才惊觉气氛不对。

阿,原来这两人间有问题阿。

闻靳深一手挽着外套,微微侧身,转头看进她的眼眸里,没有温度地说:“你不知道你很烦人么?今天上午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别不要脸。”

“我就不要脸。”时盏霍地站起来。

就算站起来,踩着七寸高跟鞋的她依旧比闻靳深矮半个头。她略微仰视,目光里尽是不屈的倔强,扬声说:“不要脸也要得到你,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你。”

偏执,疯狂,又满身狼狈。

满桌全是亲近好友,闻靳深隐着不悦,企图甩开她的手,却发现被她握得非常紧,连她自己的手指骨节都开始泛出不正常的青白色。

她笑笑:“你别想甩开我。”

没等他说什么,时盏扬声就是一句:“我爱你!”

闻靳深:“?”

所有人:“?”

在一片灰死般的安静中,唯有时盏的清冷声音不停响起,她在重复那三个字,“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闻靳深:“你有病?”

她依旧笑着的,满目温柔:“是阿,病得不轻,你不是知道么?除了你,貌似也无药能医我了。”

闻靳深一扫面上沉冷,也跟着她笑起来,浅显地眯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薄唇开合间冷嗤道:“我觉得劣迹斑斑的你应该给脑子喂点饭。”

众人:“......”

他们没听闻靳深这么狠的骂过谁。

那些字句带来会心一击,她握在他腕骨上的指松了松,复而又握得更紧。她没有露出一丝受伤的表情,反而挺直脊背,微抬下巴,脸上带着骄傲又笃定的笑容,清冷地说了一句所有人都听得真切的话。

“总有一天,我爱你这三个字,会倒着写。”

那时候的闻靳深,多么高高在上阿......多么不可一世阿......

他移开视线,呵了一声,顺手端起面前的高脚杯直接泼到她脸上,“清醒点。”

时盏的指再次松了。

闻靳深重新看向她的目光里,有点儿嘲意,有点玩味,更多的却是不屑。

他说:“我只是个普通人,但还没次到要去爱一个杀人犯的女儿,明白?”

她点点头,抹了抹脸上的酒水:“明白。”

然后一个耳光就扇在闻靳深脸上。

众人傻了。

他们看见了什么,靳深被女人扇耳光?活久见。

那一记耳光,时盏用的最大力气,扇得闻靳深微微偏了脸,黑眸爬满某种不可置信的怒意。她说:“没人能选择自己的父母,这不该成为你攻击我的理由。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闻靳深再度转回脸时,已经收拾回那副清冷淡漠的表情。他冷冰冰地瞧着时盏:“闹够了么?如果够了可不可以放开我,我想走,不——”他顿了下,薄唇撩了抹弧度,“我是想逃。”

时盏的指彻底松开。

离开前,闻靳深指着时盏对江鹤钦说:“你不是看上这个女人么?给你玩,如果你搞定她,我请你吃饭,算你帮我消除一个难缠的麻烦。”

江鹤钦没接话,噎在那里,一顿好好的饭变成这样。

在闻靳深离开前一秒,他听见那女人的放声大笑,失控,放肆,一如那次她得逞吻到他后的大笑。

疯子。真的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