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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叫她。

时盏浑身冷汗大作,她感觉脸上冰冰凉的像是谁的手指,但时京的脸依旧浮在眼皮上看得清晰,她不敢睁眼,她痛苦得恨不得立马死去。

然后,额间一热,拂来满面的男人气息。

闻靳深用手捧着她半边脸,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头,薄唇摩擦在她鼻尖,低声喊她:“看看我,你先看看我。”

她在他怀里哆嗦颤抖着,听着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一句。

——“盏盏,你看看我。”

终于。

时盏下定决定。

她缓缓睁眼,闻靳深的脸孔似是破雾而来般出现在视线里,周围全是白色,可他的脸却清晰到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眉眼深刻,目光深情又温柔,脸上红痕也被放大眼前,温华下手是真的重。

他的脸一出现,时京的脸就消融在白色里。

重新活过来了。

这是时盏眼下唯一的想法。

两人额头相抵。

气息交融。

玫瑰香和雪松香混在一起,能在彼此心中种下蛊毒。爱情这玩意,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饶是看上去极不食人间烟火的闻靳深,也难逃这一劫。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逃。

闻靳深心疼得不行,他双手捧着她的脸,薄唇落在她布满恐惧冷汗的额头,然后辗转到眼角,又往下至鼻尖,一寸地方一个吻。

绵绵密密碎吻间,滋生着温柔和疼惜。

最后,他的唇悬停在她唇边一厘米处,稳住气息很低很低地问了句:“可以吗?”

可能也是鬼迷了心窍。

时盏居然伸手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将唇贴上去,浅浅一下后紧紧盯着他的黑眸,很有一番烟视媚行的味道。

闻靳深鼻间低低哼出一个音节。

“嗯?”

于是,时盏又凑上去吻了他一下。

很轻很轻一下。

闻靳深顶着一脸红痕,眼底却有星河长明,看她的目光真的相当相当温柔。以至于后来的两人再有怎样的纠缠,时盏也很难忘记他的这个眼神。

温柔到,她想时间在此刻停为永恒。

闻靳深没有再吻她,而是打横将她抱回病床,像是什么极其贵重的物品,必须秉持轻拿轻放的原则,他太过小心翼翼,时盏忍不住开口:“......其实没这么夸张,我现在没事了。”

闻靳深非常轻地将她放在床上,重新挂好引流袋。

正好主刀医生敲门进到病房里,查看时盏术后伤口没有渗出后,说引流袋可以取了。

在取的过程中,闻靳深就站在床头位置,将她大半个身体都圈在怀里,同时还握着她的手,告诉她别怕。

“.......”

其实时盏没怕。

医生一边取管,一边笑着说:“时作家,你可得好好珍惜闻先生,闻先生真是个会疼人的好男人,不像有些男人,自己老婆在产房里痛得死去活来,自己却在外面看手机笑个不停。”

“......”时盏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开口解释,“我和他已经分——”

“谢谢医生。”闻靳深打断她,继而将她搂得更紧。

时盏懒得挣扎,没再说话。

而且,经过刚刚在厕所那么一遭,很难抗拒他对自己的关心。时盏好像听过那么一句话,当你开始对一个男人产生依赖时,你就开始沦陷了。

一时间,时盏也不分清,自己是在清醒还是在......二次沦陷。

恰好医生取完引流袋,替她包好纱布后打破安静:“再住三天院,到时候换次药就可以出院了,伤口没其他问题了。”

时盏嗯了声。

等医生出去后,闻靳深依旧没松开她,甚至还坐在床沿上方便他自己抱得更舒服一些。他单臂圈着她的腰带到自己怀里,低声说:“吓到我了。”

“什么?”时盏没明白。

“刚刚在厕所。”闻靳深抱着她,用手去顺她乌黑长发,一丝一缕都乖乖在他指间听话。

时盏哦了声,像是想到什么,在他怀里抬起脸:“为什么我吃那么多抗精神药物都没用,反而看见你的脸就没事了,你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吗,给个科学解释?”

可有的东西。

科学根本解释不了。

或许是命中注定。

或许是在劫难逃。

闻靳深薄唇弯出笑弧,低低喊她:“盏盏。”他的手指穿梭在黑发里,丝丝凉凉的,“你只是病了,而我正好是你的药。”

时盏默默听着,没接话。

然后,他立马问了一句:“让我回到你身边,好不好,嗯?”

这男人玩一出上好的攻心计。

见她眼底动容,闻靳深乘胜追击,在她唇上浅吻一记,对上她的眼:“好么?”

时盏差点儿就要说好。

可终究差了那么点儿。

因为有人在她张口的那一瞬间,踹开了病房的门。

门撞在墙上。

嘭地一声。

西装暴徒来了。

闻时礼一身黑正装,唇间咬着一根儿烟,手里抓着一个男人的后衣领,那男人鼻青脸肿地被拉拽着进了病房,又像具尸体似的被男人用力往地上一扔。

时盏:?

她皱了眉,“闻时礼,你又闹什么幺蛾子。”

闻时礼没理她,一脚踹在地上男子的脊背上,低低徐徐地笑着说:“来,给我家小东西磕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