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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盏的目光始终没看他哪怕一眼,看窗外的烈烈夏阳和绿枝横斜,也看晴空万里和空中飞鸟,什么都看,就是不肯给他一个眼神。

闻靳深没有再逗留,离开的背影清冷寂寞。

......

时盏原本以为闻靳深离开后,她能安静的放松独处几天。

也只是她以为。

闻时礼像尊瘟神,避无可避,每天在不同的时间段造访,住院的那七天,天天都来。

搞得她像是身患不治之症的病人,没几天时间了,得抓紧时间看一看。

不对。

不光是看。

闻时礼言行合一,每天抓着对她有过言语羞辱诋毁的人来给她下跪磕头,男女都有,都是鼻青脸肿的来,狼狈至极地离开。

那些人一边磕头道歉一边说“千岁千千岁”,画面滑稽戏剧。

甚至,时盏能记得每一个人被闻时礼抓来的理由。

第一天。

那人骂她爸爸是杀人犯,她也不是好东西。

第二天。

造谣她被包养,是被人玩腻的二奶。

第三天。

也是造谣,说她在国外隐婚生子后用孩子威胁金主。

第四天。

污蔑她的书全是抄袭融梗之作。

第五天。

污蔑她给粉丝洗脑去网暴其他作者。

第六天。

说她是个攀权附势的凤凰女,同时勾搭上闻家两个男人。

直到第七天。

那天是个年轻女子,眼睛都哭肿了磕头道歉:“对不起时作家,我不该说您的旗袍不好看。”

时盏:?

这什么理由。

几乎第一时间,时盏就下意识看向慵懒恣意半靠半躺在沙发上的闻时礼:“你有病吧,别人说我旗袍不好看也被你打一顿抓来磕头?”

闻时礼在吞云吐雾间低笑一声:“就是不让说,怎么了?”

那模样。

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欠打。

时盏长吁一口气,对女子说:“你起来吧。”她这个向来缺乏同理心的人竟然破天荒地有点愧疚,“你去看看身上的伤,医药费和赔偿费我这边出。”

女子怕得不行,跪着摇头,眼神忍不住一直扫向深沉男人:“只要您肯原谅我就行,其他的不敢......”

“你不用怕他。”时盏没觉得闻时礼的可怕,“你听我的就行。”

闻时礼翘着二郎腿,悬在空中的左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对地上女子说:“你走呗,谁让我是小千岁的舔狗。”

“......”

舔狗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女人只是他的掌中玩物,他所谓自己是舔狗更像是一种调侃,并非真的舔狗。他这种暴戾恣睢的男人,注定做不了舔狗。

时盏谢绝:“大可不必,舔狗一无所有。”

“怎么会?”闻时礼看上去心情不错,看她的目光里如有长夜月光,“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时盏应付地笑了一声。

在两人说话的间隙,那个女子已经逃似的离开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

闻时礼将烟头摁灭在玻璃缸里起身,走向她,伸手去撩她的病服下摆。

时盏心中警铃大作,伸手握住他手腕制止:“你干嘛?”

“看看伤口。”闻时礼微微低脸,眸光下落,“我看看痊愈了没。”

时盏拨开他的手推开一步:“你要是不来每天闹一遭的话,我早好了,你的行为像是生怕我痊愈似的。”

闻时礼笑出了声,嗓音又低又欲。

“怎么会呢。”

闻时礼一屁股坐在床沿上,长腿懒散地张开,将她一把拉到自己身前,双臂一齐圈住她的腰,在她抗拒前抬眼前开口:“小千岁,我盼你好的。”

时盏一时忘记推开他,不知怎的,一下就想起那日场景。

手术后的第一天,她说他不可能把每一个人骂她的人都抓来道歉吧,他笑着抬眸看她。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呢,小千岁。”

“我这人呢,”闻时礼的声音拉回思绪,他仰脸看着她,目光专注深邃,“罪孽深重,也不太会爱人,但我就是见不得别人说你半点不好,半点都不行。”

时盏的手滑落在他结实手臂上:“你先松开。”

闻时礼搂得很紧。

时盏的两条腿紧紧地贴着他的腿,身体也贴着他,有些叫人喘不过气。

“再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闻时礼难得用商量的口吻说话,“你知道吗?”

时盏一怔:“知道什么?”

“雷雨季要到了。”

“......”

时盏正觉得无语。

突然又清醒地反应过来,在哪听过?

旋即,时盏重重地拍他的肩膀:“就是你大半夜给我发骚扰短信阿!”

闻时礼倏地将脸埋进她的胸口,声线哑了几分:“那不是骚扰。”

这男人。

今天。

不对劲。

怎么看上去有点悲伤呢?

时盏:“不是骚扰是什么。”

他说:“是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