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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身为义父轻薄自己义子的娘子,这二人之间门毕生嫌隙?”陈宫看了眼被曹操依旧带在身边的女娘,开口分析。

荀彧挑眉道:“据传来的消息说,因为找出了陷害董卓之人,吕布对董卓依旧忠心,甚至说出了女人如衣裳的话。”

“什么?”曹欣猛地站起来,看着他问:“吕布说了什么?”

这话不该是刘大耳朵的名言吗?怎么变成吕布说的了?

曹操拉住女儿低声道:“书背完了吗?”

他听人说吕布身边有一老者医术很好,一直怀疑是华佗,如今心中便有了不太好的感觉。

女儿跟蔡家小姑娘,以及那个小侍……她那个小徒弟感情极好,之前好似她们就一起调笑,说过在男人心中女人如衣裳……后来被阿姊教训,然后被罚着抄书了。

曹欣深吸一口气,再次点开背包,点了点那粒玉米种子,当她看到轻伤的状态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应该只是巧合而已。不是茗,不是茗……只是茗为什么受伤了?

再看看造纸术的那张纸,文姬姐姐也还健康的活着。

看到女儿神色莫测的挥舞着手指,曹操心一紧,猜测她在找她师傅,就怕她知道不好的消息难过,见了她突然放松坐下,才伸手揉揉女儿的脑袋继续跟别人讨论。

“吕布就算现在没有与董卓生了嫌隙,但是我们是不是能想办法?”陈宫继续开口道。

荀彧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他才不信这二人之间门关系不可摧毁,吕布又不是第一次杀义父,丁原不就死在他手上。

“没有分不开的情人,只有不努力的小三……”曹欣在后面吐槽,这些人就好像第三者,想要拆开董卓跟吕布。

曹操手上的扇子往后一敲,然后脸色镇定道:“此事我会想法子。”

“女公子年纪轻轻,竟如此清醒……”荀彧含笑点头道:“不愧是主公爱女。”

陈宫看了荀彧一眼,觉得此人有些谄媚,不可深交,全然忘记了前一天两人在玉米地边相拥而泣的情分。

玉米成熟的那一日,曹操亲自带人下地,一个一个的掰包谷。每个人脸上笑的像个傻子。

曹欣看着身边的卫觊,笑问:“卫家大兄,能否作画一副,留与后人赏?”

卫觊点点头,当即就让人拿了笔墨纸砚,开始认真作画。

“卫家兄长,实事求是一点儿,阿父被你画的似乎有些高大?”曹欣看到他笔下的曹操英武的有些失真,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

明明一开始还跟阿父称兄道弟,结果现在就……原来卫家大兄竟是这样的大兄?

“曹家妹妹,你说得对,跟谁混听谁话,现在你阿父是我主公。我觉得让主公高兴,我才能高兴,后世人我又不认识。”卫觊说完继续自己的创作。

曹欣扭过头默默地叹口气。

玉米晒了两天,曹欣让人找了一个石磨,用玉米面混合麦面做了发糕给众人吃。

结果就是种植一颗不剩的全部被收缴了,剥玉米粒的时候,哪怕剥破皮,脸上都是带着笑意。

最后称出的重量让曹操激动地将自己的胡子都揪断了好几根。

“以后可不会这么高了。”曹欣在曹操面前淡淡道,产量自然会逐年下降。

曹操直接道:“便是少了一半,都是极好极好的事情。”

说完摸摸曹欣的小脑袋,笑道:“阿父会找经验丰富的老农,在不同土地进行栽种,许是我儿你有生之年,会看到没有人再饿肚子。”

曹欣用力的点点头。

确定了玉米的产量,曹操就不能在陈留待太久了,他虽派了夏侯渊等人出去围剿黄巾军残部,实际则是扩张自己的地盘。

袁绍威胁韩馥让冀州,如今自封为冀州牧,开始攻击魏郡,曹操也打算入东郡。

得了玉米的甜头,曹操不光留下人马筹备军粮,更是对曹欣做出了严密的保护。

“陈留之内,你可带人随意出入,切记不可出陈留。”走之前,曹操对曹欣叮嘱道。

曹欣使劲儿点头,表示没有问题她绝对听话不乱跑。

“有事情我会给阿父写信,给姨丈写信,给荀先生写信,给陈先生写信……绝不会去做任何危险的事情。”曹欣举着指头发誓。

“不管是做花皂,还是收养孤孩,或者其他,你都可做主。”曹操说完,又跟丁氏告别之后才离开。

曹茗将自己的长发剪乱,给身上手上脸上全都涂满厚厚的令她皮肤发黄发暗的药水,同时又给脸上贴了一大片像是腐肉的东西,然后就等到华佗跟吕布辞行之后,一起离开。

吕布没有阻拦华佗,这个老头因爱妻对他有恩一直留在刘家,将爱妻视若亲孙一般疼爱,短短数日便苍老了几分,显然是伤心异常的。

不光没有阻止,他还给华佗送了一箱金子。华佗犹豫片刻就让身后的徒弟收下了,并在临走前给吕布把脉,开了调理的汤药。

吕布派人护送他们,结果看到这老头,哪里有病患就去哪里,说是要走,十多日了还在给人治病,就没有再关注了,华佗一路慢悠悠,直到三个月后确定了身后无监视之人,才跟曹茗汇合。

曹欣给身边所有人说,有个叫曹茗的女娘找自己一定要告诉自己,甚至给守城的护卫也说过华佗是自己的师傅。

因此曹茗一行到了陈留城外,被拦住的时候,还在犹豫怎么进去,结果她一报名字,就立马被恭迎了进去。

“小……师傅……”曹欣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门也赶了过来,等她看到浑身脏臭的曹茗,不等她行礼,就跑过去将人抱住。

“茗,你的伤好了吗?伤到哪里了?”曹欣抱着曹茗,心疼道。

曹茗眨眨眼睛,心想师傅他如何知道自己受伤了?

但是话未说完,手就被拉起来,曹欣熟练的把着脉,确定了她无大碍,这才红着眼睛看着她跟华佗问:“你们去哪里了?我到处让人打听,都没有你跟师傅的消息。”

“我……我们没去哪儿,就是走错路了,结果越走越远。”见华佗刚要开口,曹茗立马道:“您知道的,我跟师祖,老的老,弱的弱,走错路在往回走,盘缠又有些不足,便到处行医。”

华佗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道:“是的,就是这样。”

曹欣听到茗沙哑的声音,咬咬唇没有多问,见他们车马劳累,先是端了热乎乎的汤食,然后又给茗备了热水让她洗漱。

收拾干净之后,茗看着铜镜中自己白皙的皮肤,却依旧拿起来药水涂满了整张脸还有脖子跟手。

“茗……”曹欣在茗沐浴的时候进来看过了,看到她胸口来不及遮掩的伤口,见愈合的很不错,其他地方都没有受伤,只是满头秀发剪的格外难看,对方没有说,曹欣也没问题。只是如今见她暗黄失色的脸,担心的叫了一声。

曹茗咧嘴一笑,脸上带着笑意,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嗓音变得沙哑而粗糙,道:“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头发养养就好,再者我日后想要出门行医,这样方便一些。”

“你变了好多。”曹欣记得从前茗从前有些内向,不太习惯跟自己平等说话,可现在她变了,开朗自信了许多。

“师傅,我看陈留比旁的地方进出都难一些,可是城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儿?”曹茗岔开话题,低声问。

曹欣环顾四周,让伺候的人都离开,自己朝着茗伸出了手,突然手中就多了一粒玉米种子。

“二月末,你用生命为我祈愿,我便得到了这个。”曹欣将玉米种子放到曹茗手心,轻声道:“这叫玉米,亩产千斤有余,百来天就成熟了,我们种了二百亩地。”

“茗,你都是你的功绩。”曹欣认真的看着她,每个人生命祈愿,奖励给自己的东西都跟他本人有关系,于是道:“这是上天借我之手给你的鼓励。”

琴体弱,便得了调养身体的山药、文姬姐姐喜好笔墨,便得了造纸术……

茗呢?她定然心中也是大家都能吃饱的吧?

曹茗看着手上的种子,眼圈莫名就红了,孤注一掷的做了那样的事情,她并未想要任何回报,可是看着那些被残害的忠良,以及那些朝不保夕的百姓,她心中就难受。

所以上苍也觉得自己做的对,是吗?所以她的谋划会成功,董贼会死吗?

“小师傅……”曹茗裹着厚厚的棉衣,坐在暖炕之上,喝着羊汤,突然就有了倾诉欲。

她从自己冒险回到洛阳说起,她没有说那个代替师傅多年的小女娘在路上病逝的事情。

师傅心善,小女娘是病逝,并非意外,但是死后,她的父母用她的尸身帮着曹公引开了一路追兵……不过好在他们还活着,也不知有没有回到谯县?

“到了洛阳,我去求大司农,我说我想要去董贼身边做侍女……他见我生了歹意,怕受了牵连,训斥我。后来我便想到师傅你说太仆足智多谋的事,便去求了他。”曹茗用着极为沙哑的嗓音说着自己的经历。

为了改掉她身上的奴性,她在袁家最苛刻的教习手下学习了两个月。

那两个月她学会了抬头,遇事不慌乱,学会了世家女娘的所有规矩,背书写字……

然后她就在袁太仆的安排下,成了刘家守寡归家的刘婵。

董卓头疾、扰龙宗献女、自己勾引吕布……

说到这里曹茗顿了顿,原以为师傅会不赞同,未曾想她眼中满是心疼。

“吕布对我很好,可是我忘不掉他杀人的眼神,也忘不掉那些无辜被杀的百姓的眼睛,只能事事小心……”曹茗低头捧着汤碗。眼泪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