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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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心意
当沉浸在画的世界里, 傅岑一如既往忘记了周围的环境,他按部就班在画纸上涂抹色彩,有过画天空之境的经验, 画海底的光束时更加得心应手。
用紫色和蓝色混合, 画出从蓝色渐变到很深的靛蓝色。
海底梦幻般的幽深感, 并不会让视者感到恐惧, 然而向往遨游其中,与深海鱼共舞。
时间的流速在傅岑的画笔下都变得缓慢, 他的每一次涂色都比前一次更惊艳。
就连其他应援区的粉丝们,都不由被傅岑这边吸引。
少年认真的神色被投映在大屏幕上, 纤长眼睫微垂下, 鼻梁如玉挺直, 嘴唇泛着好看的水色。
另一个分镜是他青葱般的手指, 握着画笔的姿态十足优美, 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看傅岑画画, 本身就是一种艺术, 他不像是在画画,而像是在给画纸施加魔法。
一场直播的总时长是三个小时, 三小时结束后, 十六名选手都已经将构思的作品初稿画好了,结束的钟声敲响,所有人一起停下画笔。
到后台休息时,傅岑看到等在选手休息室里的沈梧风和沈思故, 强压下绷紧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抱住跑来的小崽崽吸了口。
向文博问道:“感觉怎么样?”
傅岑老老实实将自己比赛时的感觉告诉给师父, 向文博听了点点头, 好在傅岑并没他预想的那么紧张。
这届十六名选手里, 有三名在比赛开始一个小时后,还在调整自己的状态。
要知道在有限的时间里画画,每一分一秒都是无比宝贵的,浪费一个多小时,可以说已经落后一大截了。
沈思故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傅岑身上,喊道:“粑粑,泥吼厉害!他们都在看泥哦!”
傅岑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沈梧风半个小时前就叫蔡秘书准备午餐过来,比赛结束时,丰盛的午餐也送到选手休息室,餐车陆陆续续像一条长龙,看得傅岑目瞪口呆。
他们四个人吃不完这么多吧。
休息室的桌子都摆不下了,蔡秘书早有准备,还自备了一张折叠长桌来。
餐桌上,傅岑给小崽崽和师父夹菜,沈梧风给傅岑夹菜,傅岑问道:“知秋今天怎么没来啊?”
向文博:“他去医院照顾他妈了,今天有几项检查要做。”
傅岑点点头,吃完饭,他想了想,还是主动给学徒打了个电话过去,得知情况稳定,放下心,也叫学徒不要想那么多,先照顾好母亲。
面对这个身世并不好的小孩,傅岑难免想对他多照顾一些,沈梧风看在眼里,醋在心里。
傅岑午睡时,沈梧风因为后背的伤,侧躺在傅岑旁边,幽幽地告状:“他把我砸伤了。”
“现在还痛吗?”傅岑爬起来去看沈梧风后背的伤,沈梧风按住他不给看,傅岑没敢挣扎,小崽崽还在旁边睡午觉,休息室的床并不大,一动就可能吵醒沈思故。
“他砸伤了我,你还处处为他着想,还为了他第一次找我借钱。”
傅岑很是无奈:“他就一小孩。”
沈梧风:“他只比你小三岁。”
而沈梧风比傅岑大了八岁,这一刻沈梧风感觉到了危机感。
傅岑的心理年龄并不止十九岁,所以一直将学徒视作小弟弟,没有意识到沈梧风会这么在意这件事。
站在沈梧风的角度上想,傅岑觉得他做得确实不太对,顿时心虚起来,睁着澄澈明净的大眼睛,看着沈梧风问:“那、要怎样?”
沈梧风视线下移,落到傅岑唇上,口中却说着:“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比后背更难受。”
傅岑迷迷瞪瞪,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我不是叫你今天别来吗,医生说你每天上午都得接受治疗,这个时间段效果最好。”
沈梧风试图转移话题:“今天蔡秘书送来的午餐还行吗,还行的话明天继续订这家的。”
“沈梧风!”
傅岑露出严肃脸:“你必须得配合治疗,我不想你再、再因为脑损伤,陷入沉睡。”
沈梧风定定地看着傅岑,轻声道:“好。”
从他得知自己原本的父亲是沈勋昌哥哥的大儿子,母亲是被如今名义上的父亲强娶来,为的是母亲和他手里继承的沈家财产后,沈梧风就以将生死置之度外。
沈家作为有着几百上千年历史的大家族,祖辈都是荣耀加身的大功臣,唯独到了沈勋昌这一辈,开始走了黑路。
而原本沈家在沈勋昌大哥手里,依旧满载荣誉。
九岁时,沈梧风从母亲口中,得知这一切过往,他亲生父亲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沈勋昌为了把控沈家,在大哥重病时,将他唯一的儿子设计谋害,得知这个噩耗后,重病中的沈家掌权人撒手离世,留下了嫡系中的孤儿寡母。
沈勋昌是曾祖父庶出的儿子,并没继承权,便干脆让自己的大儿子,娶了兄妻,并将享有遗产继承权的沈梧风过继到了自己儿子名下,又以沈梧风年纪过小为名,冠冕堂皇得,一步步将沈家掌控在了自己手里。
母亲知道他们想要借此混淆世人视线,把本该属于沈梧风的东西,转移给沈勋昌自己的亲生血脉,而且在旧事都被封存的情况下,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并预测沈勋昌甚至还会让沈梧风背上黑锅,顺理成章让嫡系血脉彻底断绝。
那年,母亲就知自己无能对抗这么紧密的阴谋,而且只要她在一天,沈家就会对在她教养下长大的沈梧风提防一天,于是在告知沈梧风实情,逼着沈梧风发誓永远不会忘记后的第二天,她就攥着强娶她的男人坠楼而亡。
亲眼看到母亲的尸体,脑海里回荡着前一天母亲跟他说的话,沈梧风下定决心,要将一切拨乱反正。
这么多年来,他从没在意过自己的身体,没了母亲庇佑,沈勋昌让他去当“志愿者”,参与芯片融入人脑的实验研究,他也没反抗过。
以顺从的态度,逐步让沈勋昌降低戒心。
那些年在实验床上,没有人将沈梧风当作活生生的人命,研究人员的眼中只当他是实验体,如同看待一只小白鼠。
好几次,沈梧风都要以为自己会死在实验床上,他想着他得撑下去,死之前至少得让沈家回到正途上,上千年的基业不能毁在他手里。
这么多年来,沈梧风一直都是抱着这种心态活着。
裴铃还傻乎乎得以为沈勋昌不会接受他娶一个男夫人,断了“嫡系”血脉,殊不知沈勋昌巴不得他爱上一个男妻。
这样兵不血刃,沈家就落到了他看中的子孙手里。
沈梧风选择合约男妻,表现出情根深种的样子,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让沈勋昌认为,一切都还在他的控制下。
才能让他更轻易地,拿到能毁灭沈勋昌的那些东西。
沈梧风抱着死志,去完成九岁那年定下的目标,这还是头次有人对他说出珍视他的话,告诉他,他的人生并不是只有这一件事去做。
傅岑见沈梧风愣愣地看着自己,以为沈梧风还在介意学徒的事,红着脸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学着沈梧风早上时的那样,轻轻在他下唇咬了下,声音羞得都在打颤:“好、好了吧?”
他将沈梧风推开,拉过被子将绯红的脸盖得严严实实。
声音闷闷地传出来:“睡午觉,我下午还要比赛呢。”
沈梧风回过神,轻轻笑了声,同样缩进被子里,揽过傅岑的腰拉近怀里,他在脸上不断地亲,亲得傅岑脸颊滚烫,沈梧风试探地,每次落下的位置离傅岑的唇越来越近,近到在唇角徘徊。
他哑声问:“可以尝尝吗?”
饶是傅岑再纯情,这会儿也听出他的意思,手指紧张地抓着沈梧风胸前的衣服,小声说:“故故还睡在旁边。”
“被子盖着,他看不到。”
沈梧风搂着傅岑的手臂收紧,宽厚的手掌抚上傅岑后脑勺,将吻压下,啄吻一阵后舌尖撬开傅岑贝齿,挤入口腔的每一寸缝隙,强势得如同视察领地的君王。
傅岑被亲得头晕脑胀,细密的亲吻声从紧密相贴的唇缝传出,傅岑心脏砰砰直跳,快要呼吸不上。
休息室的床不大,两人为了不吵到沈思故,身体贴得很近。
等沈梧风终于放开他时,傅岑唇和舌头都是麻的,他抬起水盈盈的眸子看向沈梧风,磕磕绊绊道:“我们现在还是合约伴侣的关系吗?”
没有安全感的少年,紧张得蜷缩着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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