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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客气,是我东家来了。”张大哥让大伙计安排其他人去旁边的雅间用饭,而将温润拉入了另外一个雅间。

“这位就是温举人吧?老朽有礼了。”这房间里坐了一个老者,这老者大概是有些腿脚不便,是坐在一个木质的轮椅上,腿上盖着一个轻柔温暖的厚实毯子。

穿着富贵,须发皆白。

温润知道鸿升酒楼,也是在原主的记忆里知道的,但是知道归知道,却不知道这鸿升酒楼是什么人开的,开了多久。

光知道这酒楼好像开了很久,而且很会攀附权贵,据说每一任的县令大人,内眷或者是亲戚,都会有鸿升酒楼的干股。

不用投入银子,只拿钱,这叫分红,不叫贿赂。

算是一种灰色收入,一般都是给县令的“投名状”。

要不然,能这么安然无恙的开了这么多年的酒楼?

“温老爷,这位就是鸿升酒楼的东家,鲁宝,鲁老爷。”张大哥道:“虽然鲁家在县城名气不大,可这鸿升酒楼,也开了很多年了。”

“鸿升酒楼……府城的连升酒楼,可否与您这有关系?”温润想起原主的经历,在府城的时候,他们是住在一个叫连升酒楼的地方,那里的店家,好像也姓鲁。

“那是嫡亲兄长所开,亦是家里祖传的产业,如今,应该是兄长的嫡长子,我的亲侄子在打理了。”鲁宝老爷摸着胡子道:“老朽这腿脚不便,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兄长了,兄长年事已高,我们兄弟很少见面,又因为家里的孩子,没在一起长大,这感情上也不太……呵呵呵,算了,不说这个了。”

“对,先吃点东西。”张大哥先让温润坐下来吃早点。

温润坐下来,吃了两个小包子,以及两个小点心,喝了半碗片儿川的汤。

鲁宝老爷才开口:“听闻此次年会,温老爷是举荐了我鸿升酒楼。”

“是。”温润点头,并且放下了片儿川:“只是觉得这鸿升酒楼,一是张大哥在这里做掌柜的,管理得好;二是这里的厨子手艺也不错,最主要的是,这里后面的两个院落,闹中取静,又有美酒佳肴。”

“不错。”鲁宝老爷看了张富贵一眼:“那您对年会有什么要求吗?比如饭食?酒水?亦或者需要什么舞姬?歌女?”

“舞姬歌女这种就不要了。”温润哭笑不得:“咱们这里也没有那种歌舞出众的女子。”

说白了,就是一些类似“公关小姐”那种。

女子这个时候,能抛头露面,吹拉弹唱的都不是什么良家女子。

“歌舞就免了。”温润道:“饭食你们看着办,酒水好一点吧,我们可能会用一些文房四宝。”

“这些都没问题。”鲁宝老爷又问了温润:“可还有其他要求?老朽鸿升酒楼后头,有两个院子,将打开最大的那一个待客,那里原本是给家中人落脚之地,有梅花,有樱树,更有个小花园,亭台楼阁虽然没那么多,但也有假山,更有茶室,还有独立的厨房,做了东西之后,就能端出来吃,保证热乎。”

有些菜肴,凉了就没有刚出锅的时候好吃了。

“好。”温润没什么意见,

要他说,这种聚会,其实最好的是自助餐形式,可惜,这个时候并不流行这种海盗餐。

温润全权将此事托付给了鸿升酒楼。

吃过了早饭之后,温润才告辞,带着人走了。

而当天中午,有吴山长家的管家过来,带给酒楼二百两银子,说是花费,留下就走了,也没给酒楼拒绝的机会。

温润在客栈难得想早点睡,毕竟第二天还是要出门溜达的,晚上忙着看灯呢。

养精蓄锐了一天,正月十七的时候,就落灯了,所有的灯都收了起来,或者是点燃了烧上天。

地方不大,其实这个活动也不怎么壮观,据说在京城,那才叫壮美呢。

而正月十八一大早,温润起来就开始各种准备,不仅洗了个热水澡,还把头发都打理了一遍,又换了一身直缀,腰上挂了很多东西,吃了丰盛的早饭,还去解手了一番,最后才洗漱了一下,上了马车。

今天同样的,他没有带陈旭去。

只有程老四赶着马车去了酒楼。

温润下了车,发现这酒楼,今天好安静!

站在门口的大伙计见到他,顿时迎了上来:“温老爷,后头请,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人来啦。”

“好。”温润刚要抬腿,忽然觉得有人在看他。

回头一瞅,哦,温源跟温浪,他们俩正好坐他熟悉的地方。

那里的一个小面摊儿上,在原主的记忆里,大家来这边,吃饭都是在那个小面摊上的,但是赶来的车子和牲口,就要放在张大哥这个鸿升酒楼那里,给两个大钱,就有草料和水,喂养牲口,他们可以去买东西,然后回来取车,赶牲口。

如今大牲口在农家可比农家里的人还贵重,丢不起的,不放个安全地方,是不会放心的啦。

所以温润看着那里眼熟嘛,以前来的时候,也曾经在小面摊儿那里吃过东西的,阳春面,搭配一个咸鸭蛋,美味得很。

结果现在,那俩就坐在那里……今天小面摊儿没出,没有老板在忙活,只有几个四方桌子和一些板凳,供行人歇歇脚可以,吃东西却没有了,只能是去旁边的开业了的摊子吃……这鸿升酒楼附近可没有别家酒楼,有的都是银楼、商铺或者是茶楼。

古代开买卖也很讲究的,总不能扎堆来。

一般不会连着开同样的买卖,容易竞争不说,也会被顾客比来比去,商家也不傻。

那像温润前世啊,那个时候商业太发达啦,不挨着开都没地方。

现在这两个人坐在那里,而不是跟他一样,来这鸿升酒楼,这就有事了。

大伙计估计也看到了温润看过去的方向,顺着看了一眼,就主动给解释了一下:“这次年会,其实很多人都想来的,不过书院的吴山长吩咐了,除了有帖子的人可以进,其他人一概不招待,我们东家和掌柜的也说了,不许闲杂人等混进来,小的这一大早就拦住了七八个想要混进去的,真是的,当我们鸿升酒楼是什么地方?不是谁都能来的!”大伙计掐腰,一副忠心耿耿的架势:“我们东家都特意闭店两天做的准备,现在可不能出岔子。”

温润惊讶了:“闭店?”

这年头,讲究的是开门纳福,尤其是做买卖的人家,这会儿正是酒楼生意红火的时候,结果闭店两天?

怪不得昨日他来的时候,虽然早了点,可这酒楼里的确是没什么人。

“是啊,为了准备年会嘛!”大伙计殷勤的道:“您请进去吧,您不用请帖。”

说实话,温润也没有接到帖子……他靠刷脸就能进去了。

温润又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一脸气愤难当,羡慕嫉妒恨的哥俩儿,笑了一下:“嗯,进去吧。”

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送他来的人赶着马车也去了另外一个地方,那里是专门停靠马车的,还有给这些跟来的人准备休息的地方,他们也有饭食吃,热汤喝的,这就是鸿升酒楼的体贴之处,不止对正儿八经来参会的人服务,连跟来的人都受益,而没有资格入门的,哪怕是温源温浪那样的,也不如赶马车的程老四有资格。

程老四就能进入鸿升酒楼,而他们俩,却被人明目张胆的拒之门外。

“源哥!”温浪年纪比温源小一岁,一直管他叫“哥”,现在正气愤的看着进去的温润的背影,很快就连温润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但是温浪那羡慕嫉妒恨的嘴脸,却没有消失,反而更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