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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你,她的未来会非常美好,我保证。”

少年垂眸,睇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那张卡,他车着唇角:“才十万,您当打发叫花子呢。”

“我要借20万。”

说这最后一句话时,陆筝面色正经,脸上没有半分笑意。

他只目光沉沉的看着不远处的谢树华,进一步的把自己的意思解释给他听:“谢叔叔,我知道您是有钱人。”

“也知道您爱,女,心,切。”陆筝扯唇,眸中似有嘲讽的味道:“给钱让我走多俗套啊。”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您今天借我二十万,我给您打借条。”

“我答应您,在我把这二十万还给您之前,我不会再纠缠您女儿。”

“我一定离她远远的。”

陆筝的语气坚定,眼神亦是如此。

谢树华眯眸,凝着他片刻,不屑一笑:“你倒是狮子大张口,我果然没看错你。”

因为陆筝多要这十万块,谢树华更加瞧不上他了。

自然也把他说的借放在心上。

因为谢树华笃定,陆筝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还上这笔钱。

所以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机会纠缠谢柳了。

男人又抽了一张卡给他,告诉了陆筝密码,也告诉他这两张卡里一共有二十二万。

也许是解决了个大麻烦,所以谢树华的心情颇好。

他临走前还施舍般的夸了陆筝一句:“你也算是个有孝心的。”

“但据我所知,你父亲的病情并不乐观。这二十二万也不定能撑多久,你还是早点做好心理准备吧。”

男人的话对于陆筝来说,过于难听了。

他当时正弯腰捡起地上的两张卡,姿态卑微,几乎低入尘埃里。

等陆筝直起身来时,男人已经走了。

他捏着那两张银行卡,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的,有的人能轻而易举的甩出二十几万,只为了让他离开谢柳。

有的人却为了生计劳苦奔波,每天连活着都觉得很累了。

此时此刻,陆筝才深刻的意识到,原来他和谢柳竟然隔了那么远的距离。

她的一个书包,抵得过他父亲一两个月的工资。

父亲说得对,他不能让谢柳一个女孩子从高处下来,屈就于自己。

他得努力往上爬,爬到和谢柳一样的高度,和她肩并肩,做她下半辈子的依靠。

可在此之前,他得尽孝,还得努力的活着。

……

病房的门被陆筝从里面拉开了。

他和谢柳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面面相对,目光相接。

少年看谢柳的眼神很淡,比走廊尽头那扇铁窗外的月色还要浅淡几分。

相比之下,谢柳看他的眼神便如星河璀璨,闪着光。

“陆筝,我来了。”她说。

浅柔的女音比莺歌还要婉转好听,每一个调都踩在少年的心弦上,他的心不受控制的颤动着,血液沸腾。

许久,男生才滚了滚喉结,冲她皱了下眉:“去走廊里说吧,别打扰我爸休息。”

他语气沉沉,没有温度。

谢柳被那清冷刺骨的调调冻到了,眸子里闪过诧异,却是乖巧地退后,给陆筝让了道。

她只当陆筝是因为他父亲的事情心情很差,所以态度才会一百八十度转弯,这么冷淡。

谢柳不跟他计较。

等少年从病房里出来后,她反手把书包拽到身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金猪存钱罐。

“这个给你。”女孩把存钱罐塞到了陆筝手里,眸光澄澈地看着他:“这是我攒下的零花钱,不算多,是我的一份心意。”

谢柳知道,陆筝家的家境不太好。

他的父亲陆开阳算是家里主要劳动力。

她还挺说,陆筝的爷爷是临川镇上出了名的嗜赌如命,在世的时候欠了一屁股债,差点把明月巷的房子抵出去。

后来陆筝的爷爷去世了,债务便压在了陆筝的父亲身上。

这些年已经陆陆续续还清了,但这也导致陆筝家里没什么家底。

如今陆筝的父亲出了车祸,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他家的压力一定特别大。

所以谢柳寻思着,把自己的零花钱拿出来给陆筝,多少帮一些也是好的。

但她没想到,就因为这个金猪存钱罐,她和陆筝之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裂缝。

少年看了眼她塞过来的存钱罐,眸中光色潋滟,似有水光。

但他低垂着眼睫,谢柳没能看见。

等陆筝抬眸时,眼底的水光已经不见了踪影,余下的是冰冻三尺的寒,像冬日里拂面而过的风,割得谢柳哪哪儿都疼。

不只是眼神,还有陆筝那一记没心没肺的哂笑。

谢柳愣了两秒,忍着心下的不适感,她上前一步,伸手拉了拉少年的衣袖:“陆筝,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行吗?”

“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