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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周过去, 转眼来到周六,航班降落南法尼斯机场, 温柚和?同事们再包车前往圣让卡普费拉半岛,入住岛上一花园别墅酒店。

温柚和同组的下属杨朵娜住一间房。

休整一晚,次日正式开始游学。早晨的第一站是参观一座中世纪风格的庄园,庄园主?人是银光公司的外?资股东,包圆了他们此行的大半开销。

整个半岛上富豪云集,坐落着数不?清的古典建筑, 艺术气息浓厚。温柚一早上拍了好几百张照,很认真地?学习这里的建筑风格。

吃过午饭,下午时间托付给大海,可以纯粹地?游玩。

温柚回到酒店房间换下午出海穿的衣服。

杨朵娜穿了件蜜桃色分体泳衣, 外?面套长?款针织开衫,见温柚蹲在行李箱前没动静, 她走过去翻了翻温柚的行李箱:“姐,你带这么多厚衣服厚裤子做什么?这儿?又不?冷。”

“……”温柚也不?知道,半天憋出两个字,“防晒。”

杨朵娜:“怎么连裙子都没有……”

“好像有两条。”温柚费劲地?翻出一长?一短两条裙子。长?的那条款式比较端庄, 不?太适合出海,她目光落在短的那条上面。当时云深看到她把这条裙子放进行李箱, 很明?显地?皱了一下眉, 温柚解释说“总该有一件适合海滩的”, 然后动作快速且坚决地?把裙子塞进行李箱, 没让云深看到这裙子后面露背, 他也就默许了她的行为。

温柚换上这条墨绿色吊带短裙, 后背只有两条交叉丝绸系带,露出大片白腻的肌肤。

杨朵娜打量她, 眼发直:“姐你太美了,等会儿?到游艇上必定闪耀地?中海,闪瞎所有人的狗眼。”

温柚被她浮夸的赞美整笑了:“哈哈。我得穿个外?套把背遮上,免得被海风吹感冒了。”

她在外?面套了件衬衫,这便和?杨朵娜一道出门,登上了等在海岸边的游艇。

游艇驶向远海,大家在舱内喝酒游戏,温柚只喝了点度数不?高的鸡尾酒,奈何酒量实?在太差,加之海面颠簸,她酒劲上来,嫌穿舱内太闷,便来到甲板上吹海风。

几个同事陪她一起出来,撺掇她拍照。

温柚心

想,难得出海一次,确实?应该拍点照片留念。

身为美人的自觉,温柚拍照是很认真的。她脱掉外?套,倚在甲板围栏边摆pose,地?中海明?媚光线洒下,映照得她肤色雪白晃眼,长?发在风中飞舞,蓝眸深邃含笑,极为明?艳动人。

同事们围在旁边咔咔一顿狂拍,温柚也耐心地?摆了好几个姿势。

直到一波海浪涌来,游艇颠簸了下,温柚扶着围栏,感到一阵反胃,这才摆手说不?拍了。

杨朵娜走过去扶了她一下,顺便给她看刚才拍的照片:“美到我失语……哇,姐你看那边。”

杨朵娜指向海面,温柚循势望去。

只见一金发帅哥微屈膝站在冲浪板上,矫捷地?破浪而行,赚足了游艇上姑娘们的眼球。

游艇颠簸不?止,温柚酒意上脑,又吹了太久海风,渐渐感觉头晕目眩。她裹紧外?套,又听杨朵娜激动道:“他好像是我看过的一部美剧的男主?角!”

这里是度假胜地?,有明?星出没很正常。杨朵娜认出的男人名叫费尔顿,拍过几部青春偶像剧,并不?出名,温柚是第一次听说。

回到舱内,温柚吃了点药,晕船的症状稍微缓解了些,但依旧不?太舒服。

她闲着没事干,给云深拨了通视频电话?。国?内时间晚八点,回铃音响到最后云深都没接,可能正在忙工作。

直到下了船,脚踩到实?地?上,温柚整个人仍然有点飘。

那个名叫费尔顿的明?星恰好也在这时回到岸边,抱着冲浪板离开海滩。

女孩们打算追过去找他合影,温柚忍着反胃,陪她们一起。

圣让卡普费拉的海滩很窄,走几步就进入一片树林,葱郁树木掩映着一座座典雅别致的小楼。费尔顿步速很快,女孩们有些跟不?上,拐过一道弯,她们眼睁睁看着他走进一幢别墅,背影消失在院门后。

这幢别墅外?边围了几名游客,温柚看到他们都举着手机,不?知道在拍什么。

杨朵娜碰了碰柚手臂,示意她往上看。

只见别墅二楼,鲜花绿植环绕的花园露台上,立着一位身着飘逸连衣白裙的女人。

女人长?卷发披肩,手执喷壶正在浇花,身姿曼妙优雅,微风吹起她白裙乌发,宛若坠落凡间的仙子。

那个名叫费尔顿的年轻男人出现?在露台上,快步走到到女人身边,捧起她的脸亲密接吻,蓝天白云映衬下,画面如油画般美好。

“哇……”

周遭响起一片惊叹声。

“太美了,他们是恋人吗。”杨朵娜也高举起手机,对着露台上鲜花簇拥的一对璧人按下快门。

温柚仰头望着那边,本就因?晕船而失血的脸色更显苍白。

她深吸一口气?,无意中瞥见露台上,参差绿叶缝隙间,隐隐透出一个棕发男人的身影。

温柚全身不?由自主?地?僵了下,一瞬间甚至感觉呼吸困难,宛如窒息。

就在这时,那名怀抱着恋人的美人视线忽然投落下来,在别墅楼下的游人中停顿了下。

“她看过来了!”杨朵娜惊道,“怎么好像在看我……”

不?知看到什么,女人突然抛下费尔顿,焦急地?冲到露台围栏边,视线定格在楼下某位游客脸上,抬手激动地?冲那人挥舞,口中喊出叠字,像是谁的小名……

温柚终于再?也控制不?住,飞快转身离开。

杨朵娜拉了她一下,问她怎么了,温柚仿若未闻,眼睛失焦地?盯着前方,从一开始快步走,渐渐小跑起来。

海风拂面而过,她与那女人相似的微卷长?发在风中飘飞,身后的画面被远远抛下,温柚拐过一道弯,头昏脑涨间,不?得不?放慢脚步。

没事了,温柚,没事。

她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在心里对自己说。

都过去多久了,你早就不?是从前那个无能为力的孩子了。

酒店就在前面不?远,温柚独自走进大堂,穿过园林,来到他们住的那栋楼。

我不?是在逃。

温柚宽慰自己。

我没什么好怕的。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他们。我只是想回酒店吐一会儿?。

别墅型酒店统共有四?层,她的房间在三层,温柚直接走楼梯上去,扶着扶手一级级往上爬,反胃的感觉也在往上爬,直冲喉咙。

爬到一半,温柚停下来喘了几口气?,感觉真的要?吐出来了。

她顶着头晕目眩加快脚步,以为爬到三楼了,她转进酒店过道,犹记得房间在朝西第一间,她摸索着从包里拿出房卡,怼到身旁第一间房间的门磁上。

没听到“嘀”声房门就打开,温柚闯进去,不?知踩到什么东西,她身子向前一扑,猛地?摔到地?上。

房门在身后“嘎吱”合上,声音怪异。

温柚没忍住,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房间里漆黑一片,她腿蹬了蹬,踢到一个类似拖把的东西。

这里似乎是废弃的储物间,没有窗户,灰尘味很重,闷得人喘不?过气?。

温柚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用手背擦了擦脸,她一瘸一拐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用力往下一旋……

门把手松松垮垮地?垂下去,似乎早就已经坏了。

“有人吗?”温柚用力敲门,英文与中文交替喊道,“我被锁在里面,有人能帮我开开门吗?”

酸气?与潮灰气?在密闭空间蔓延、发酵,温柚腹内翻涌,反胃得更严重了。

她渐渐蹲下来,靠着墙,继续敲门。

很奇怪,视力没有逐渐适应黑暗,反而被这黑暗如潮水上涨般淹没。

这里就像……很多很多年以前,家里那间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她被关在里面,饿到全身发凉,最开始喊妈妈,后来又喊上帝,似乎缥缈的神祇比妈妈更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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