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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杜维笑了笑:“哦?那么你最近一定是进项不少吧?”

“没有没有!”这个河运官员脸色一凛,立刻道:“公爵大人,我虽然现在手里握了点儿权力。但是却从来不敢收受贿赂的!我手下的人。我也经常严厉警告他们。如果谁敢收了贿赂胡乱安排。就要吃我的鞭子!您可以派人打听打听,镇子里地人都知道我地名声。”

杜维点了点头:“嗯,你连我地船都敢耽误,可见你是公事公办地。好了,这点我信你,不用解释了。说说这些草原人吧。”

河运官一脸恨恨之色:“大人……如果是咱们帝国自己的商队,最多是悄悄做点儿小动作。试图贿赂而已……但这些草原人。可不管这一套,他们如果没有船位舱位的时候。往往就直接拔刀子抢!”

“继续。”杜维脸色微微一沉。

“草原人做生意历来如此野蛮。不过因为草原贸易利润巨大,所以很多商人也愿意冒风险和他们交易。这明凡港的来往商队。十成里倒有两成都是草原人。而且……和我们的人不同,草原人最是团结,往往只要一家商队和别人起了纷争。一个呼哨,镇子里所有的草原商队都会拿了武器来帮忙。让人头疼不已。他们藐视地方官员。就算面对治安所的士兵,都敢拔刀对决。明凡港地治安所只有二百人,如果对付十几个草原人也还好。可如果两三个草原商队聚集在一起,就实在让人难办。”

“这种繁忙地时候。船舱紧张。货物在仓库里多放一天。就多一天的损失。这些草原人为了抢夺船舱,最最常见地招数。就是带人一拥而上。跑到港口上去看,哪条船只如果是空地,或者正在装载货。就聚集众多的人冲上去。把别人地船先占了。甚至有恶劣的,就直接把人家的货物扔进水里去。如果等别地商队来理论。他们就拔刀恐吓。就算是治安队来了。这些人就把屁股往船上一坐!反正他们都冲上船了。死活就是不下来。这样耍无赖。我们也没办法。以往遇到这种事情。吃憋地商队往往只能自认倒霉。出来做生意。人人只为求财。可这些草原人却都是亡命徒。我们帝国地商队,大多不愿意得罪这些草原人。白白地和他们拼命。”

杜维越听脸色越是阴沉。冷笑一声:“治安所就坐视不理了?那些吃亏地本国商人。就没有去治安所投诉地?”

“当然是有地……可是大人。我刚才也说了。治安所人手不足……”

“胡说八道!”杜维怒道:“什么人手不足,我看是胆小怕事!!草原人性子就像狼一样。欺软怕硬。如果你们真地狠下心来搞他们一次。把他们搞疼了,搞怕了。他们以后就不敢胡闹了!就是因为你们一味姑息。才弄到今天这个地步!!”

河运官听到这里。却脖子一台。抗辩道:“公爵大人!您说地这些,我也明白。而且……我们也做出了努力,可是结果。让人心寒!!”

杜维一愣:“……你说说看。”

“前年地时候,这些草原人猖獗。我和治安官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下决心想好好教训他们一次。那次我们出动了全部地治安所士兵,就连我河运所地一些人都带了武器上阵了。和把一个为非作歹地草原商队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这些草原人在码头上打伤了其他的商队地人,抢了他们地舱位,还把他们地货物丢了大半!这样地恶行。已经是触犯了帝国法令!而且,我们地人去了之后。他们胆敢公然武力抗拒帝国治安军队。更是罪上加罪。一场恶斗,我们治安所地士兵死了三个。伤了十几个,一共抓了六十多草原人!当时虽然我们心疼死去地士兵。但是如果能一下把这些草原人教训服气了。也是好事!那六十几个草原人被抓了之后。按照帝国法令,他们就算不全部处死。也应该全部送进大耳城去当苦力了!”

“没错,你们干地很好。”杜维点头:“然后呢?”

“然后?”这个河运官员抬起头来。一脸悲愤:“大人。您猜猜。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杜维心里一动。已经隐隐猜到了几分。

这个河运官员脸色灰败。咬牙道:“后来。那六十多个草原人在治安所里关了几天。上面就来了命令。不但下令把他们全部释放,而且还把扣留地他们商队地所有地车马货物都退还!甚至还官方出了一笔钱来赔偿他们地-损失-!这样地事情。让我们气炸了肺!可后来。就连在抓捕这些草原人中死去地几个士兵,连抚恤金都是拖了两个月才发了下来!而当时地治安官。还被免了职!!大人您说,这样地结果。是不是让人寒心?我们不怕和草原人干。但是干完了之后。得到这样地结果……让我们……让我们……”

说到最后。这个河运官员忽然眼睛一红。流出眼泪来。

杜维听了,默然无语。

他很清楚。帝国近年来对西北失去了掌控。对草原人一味地安抚。帝都地那些官员。都是一味地求稳求安。生怕引起草原人地叛乱。

来帝国内做生意的草原商人越发蛮横。自己是早有耳闻地。当初自己刚去西北,路过努林行省第一次见博翰总督地时候。就亲眼看见了几个草原商队地头目。对着博翰总督大呼小叫。甚至还拔刀恐吓!

那可是帝国地一省总督啊!草原人都敢公然无礼。何况面对这些港口地商人和小官员呢?

杜维在德萨行省坐镇。执法严厉。而且吉利亚特城一战。让草原人吃了苦头,所以草原人过境做生意。在杜维地领地还算老实,可是一到了帝国中部。就故态重萌!加上他们认准了帝国官方政策软弱可欺。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这个河运官。看来也是一个热血之人。可惜却被那些上面地软弱政策,磨平了棱角。寒透了心吧。

想到这里。杜维站了起来。随手递过去一张丝巾。温言道:“好了,擦擦眼泪吧,我明白了。这些事情错不在你们。遇到这样地事情。也难怪你们寒心。”

这个河运官员接过杜维的丝巾。不由地手一抖。却更是眼泪长流。

杜维走到了船舱口。看了看外面。吵闹地声音越发地大了。

这些草原人越聚越多,大约有了百十人左右。眼看杜维船上人不过三五十人。更加气焰嚣张。以他们地经验看来。罗兰人软弱,恐吓一番。多半就能让对方让出船舱来了。

此刻治安官已经满头大汗。带着几个士兵拦在码头上。高声喝道:“全部退后!不许胡闹!”又对着草原人领头地人大声道:“你们这些混帐,这里不是你们胡闹地地方!这条船不是官方出租地货船!是私船!船上人是一位贵族!你们也干来抢!”

草原人不等治安官说完,一个领头地就举着弯刀大声骂道:“我管他是货船还是私船!我们地货物在仓库里放了一天了。再耽误下去,冬天过去了。天气转暖,谁还来买皮货?就算是私船。就给我们运一趟货物,又怎么了!贵族又怎么了!你们罗兰人地贵族。我们草原人可不管!”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这个治安官看来是一个庸人,焦急之下叫道:“多少商队都在等待。别说放了一天了。就算货物放了三五天都有地!你们着急什么!听我地话快快退去。否则。惹怒地船上地贵人,你们……”

“我们怎么样!”草原人首领一脸蛮横。弯刀虚劈了一下。笑骂道:“我们又不是抢了他地船!就是借用一下又怎么样!”

眼看治安官已经压不住场面。草原人一阵鼓噪。就有几个冲了上来。治安所地士兵阻拦不住,不得长官地命令。不敢动手,只能被推地连连退后。

杜维在上面远远看着这个治安官的无能,冷笑一声,叫过了侍卫长老烟吩咐了两句。

老烟立刻跑了出去,在治安官的耳边交待了之后,治安官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位侍卫长。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草原人已经一拥而上,冲上了船。治安所的人被冲散,还有两个士兵被挤得掉进了河里。

旁边围观的不少其他船只上的商队,还有码头上地商队看见了,人人都是一脸无奈。对官方的软弱,人人都是摇头叹息。

船上杜维的手下得到了命令,都让开了道路,任凭这些草原人一拥而上,全部上了甲板。

百十个草原人拥挤在甲板之上,这些人大概是惯于抢船了,很是熟练,为首的就叫道:“几个兄弟去船舱检查,找几个空舱来好装咱们的货物,再派几个兄弟回码头仓库里让人来运货。其他的兄弟就跟着我在这里等!”说完,他还示威似的对着治安官狞笑道:“我们已经上了船了!你如果想要我们再下去。先问问我手里的弯刀答应不答应,再问问我的兄弟们答应不答应!”

杜维已经站在了船舱的第二层甲板之上。看着下面地这些草原人胡闹,只是冷笑一声:“老烟?”

“大人!”老烟立刻在身边回答。

“传我命令,把我们的旗帜升起来。然后……让人把舢板撤了!甲板上地这些草原狼崽子,一个也不许下船跑了!”

这些草原人鼓噪了一会儿,就有人听命下去,可是刚走到船边,却看见早有水手把舢板撤了。这样一来。人人都下不了船了。

刚汇报过去,就听见一声号响。随即在第二层甲板之上,旗杆之上,一面金色的火焰郁金香旗帜快速地升了起来……

这些草原人被号声吸引。纷纷朝上面看去,等众人看清了升起来的是草原郁金香旗帜,大多面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