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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举起造反大旗的并非是羌、鲜卑、匈奴这样的大族,而是丁零部落的首领翟斌。

翟斌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他本是前秦的卫军从事中郎将,在察觉到前秦溃败实力大损后,立刻就在渑池聚集诸多丁零人造反。

此时诸多前秦兵马正在溃散,翟斌轻而易举地召集了上万部众,随后东进攻打前秦中原重镇洛阳。

翟斌造反的兵力并不多,但他的位置却至关重要。

从渑池到洛阳这一带,正好是前秦关中沟通中原、河北最方便的道路。

这条道路被阻断,直接让前秦中原、河北两大新征服地区和朝廷之间的联络受阻。

更多的野心家随之而起。

慕容垂率领族人来到邺城,拜访在这里的苻丕。

苻丕得知消息后心中有些疑惑,召集幕僚。

“父王传旨,说翟斌反贼麾下有许多是曾经的燕国人,让慕容垂来招降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

“可洛阳在黄河以南,慕容垂跑来黄河以北的邺城做什么?”

幕僚石越便开口道:

“殿下,臣认为慕容垂此人恐怕并不是真正想要替大秦平叛,他应该是打算寻找机会夺取邺城,光复他的燕国。”

“还请殿下速速将其诛杀!”

苻丕呃了一声,摇头道:

“淮南寿阳战败,诸军全部逃散,是慕容垂保护父王回归洛阳,足见他是大秦忠臣。”

“若我杀他,如何能和父王交代?”

石越跺脚道:

“慕容垂此人乃燕国王族,尚且不能尽忠于燕国,更何况是如今的大秦呢?”

“臣怀疑大秦淮南之败,慕容垂等鲜卑人就在暗中捣鬼,殿下若是不诛杀他的话,他一定会在燕国关东旧地召集兵马反叛大秦的。”

苻丕沉默良久,道:

“先看看吧。”

石越无奈离开,在门口时对着其他氐人官员叹息道:

“天王父子什么都好,就是总有妇人之仁。”

“今日不杀慕容垂,将来我等和子孙后代都要成为鲜卑人的牛马奴仆了!”

众氐人闻言心中都颇为惶恐伤感,但却又无可奈何。

苻丕随即召见了慕容垂,和慕容垂进行了一番交谈。

慕容垂态度非常恭敬诚恳,还给苻丕出了不少如何统治前燕旧地子民百姓,稳定局势的提议。

苻丕消除了杀心,对慕容垂道:

“慕容将军,眼下洛阳方面苻晖派人前来求援,但我麾下的兵力也要坐镇邺城无法调拨。”

“我让符飞龙当你的监军,你们两人一起去招募兵马,然后南下协助苻晖一起攻打翟斌吧。”

慕容垂连连称谢,随后又道:

“臣愿将慕容农、慕容楷、慕容绍诸子留在邺城,以证明臣对大秦的忠心。”

苻丕见状,心中再无任何疑虑。

有符飞龙当监军,又有慕容垂的三个儿子在邺城当人质。

这要是还说慕容垂会造反,也太离谱了吧?

苻丕设宴款待慕容垂,两人一直喝到半夜才散去。

慕容垂刚刚回到居住的地方,就找来了慕容农等几个儿子,秘密叮嘱。

“你们在邺城之中有两个任务。第一,暗中联络邺城中那些依旧还心向大燕的官员、贵族、豪强们,尽可能地增加我们的盟友。”

“第二,等过段时间我正式起兵时会派人前来送信给你们,届时再看情况决定是否夺取邺城,又或者是你们离开此地去跟我会合。”

慕容农等人恭敬领命。

翌日,慕容垂就拿着苻丕签发的命令,派人在河内一带招募兵马,短短几天就招揽了八千人。

监军符飞龙找到了慕容垂。

“慕容大人,洛阳方向的苻晖大人已经连续发来三道诏令让我们南下支援洛阳,你别再磨磨蹭蹭的了!”

“否则的话,我就要怀疑你打算背叛大秦,得动用我的监军权力了!”

作为监军,符飞龙在必要时刻是可以干掉慕容垂接管兵权的。

慕容垂闻言却并不动怒,笑着开口道:

“苻将军所言极是,老夫正打算领兵出发。”

“河内距离洛阳很近,为避免让翟斌贼寇发现,我们应该夜行晓宿,如此才能最大程度地隐瞒行踪,神不知鬼不觉抵达洛阳城外突袭贼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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