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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跟小朋友之间通风报信似的。她笑了一声。

没一会儿,闻疏白父亲倒是先回来了。他进门时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见了两位小辈,立即释出三分和蔼。

闻爸爸洗了手,换了衣服,来客厅坐下喝茶,长辈口吻地问了问晏斯时近况,又问他:“最近回家了吗?”

晏斯时微敛目光,“没怎么回去,叔叔。”

“你爷爷,最近身体状况好像不大好。”

“我听说过。”

闻爸爸便说:“……不回去掺合也好。”

都说家丑不外扬,但晏绥章的那些事哪里瞒得住,况且他这回似乎是铁了心要“老夫聊发少年狂”。

圈里都议论,也不知那姓许的给晏绥章灌了什么迷魂汤,叫那样一个瞧着儒雅清正、行事妥帖的人眼看着要“晚节不保”。

晏爷爷不松口,晏绥章执意妄为,许女士肚子又一天大过一天。

家里那些狗皮倒灶,晏斯时只听一句都嫌烦,自然不会主动搭理。

夏漓在旁听着,看见晏斯时微微蹙了蹙眉,眼底几分厌倦。

说话间,闻疏白回来了。

没等闻妈妈数落,他先声夺人:“您知道您要的这牌子的蓝莓酱多难买?我跑了三家超市才买到。今天又堵车,外头冷死了……”

闻妈妈自然不好再说什么,接了蓝莓酱,叫闻疏白去客厅陪同学聊天。

闻疏白找个空位坐下,从茶几上盘子里拿了个橘子,先跟夏漓打招呼,笑说:“还怕你会不来呢。”

夏漓笑说:“怎么会。”

“我妈看过晏斯时朋友圈的照片以后,一直嚷着要见见真人,说都没见过晏斯时谈恋爱呢,一定很稀奇……”

这时候闻妈妈忙走过来,“你不要乱说!”

闻疏白立马说:“对对,我瞎编的,您没觉得稀奇。”

闻妈妈一记警告眼神:“……等会儿收拾你。”

夏漓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朋友圈照片。

晏斯时朋友圈是关闭状态,什么时候发过照片?

她很是好奇,趁着他们换了话题,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往晏斯时身后藏了藏,偷偷点开微信,点进他朋友圈。

依然是关闭状态,但朋友圈封面换掉了。

什么时候换的,她完全不知道。

不再是夜色中墨蓝深海,而是换成了他们的拍立得合影。

朋友圈简介也挂上了:

My eternal sur.

我永恒的夏天。

许是晏斯时注意到了她偷偷摸摸的小动作,转头瞧了一眼,继而发出一声轻笑。

夏漓不知道为什么就脸热了一下。

她没有在朋友圈官宣过,觉得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没必要昭告天下。

但没有想到,晏斯时已用最为大张旗鼓的方式,替她宣告了主权——只有对他感兴趣的人,才会特意单独点进他朋友圈。

……这个人,又偷偷“上进”不告诉她。

闲聊片刻,准备开饭。

闻父闻母是不怎么时兴过这洋节的,但今天却随了小辈的喜好。

餐桌特意布置过,铺了红绿配色的桌旗,待烤鸡、小羊排、火腿奶酪拼盘端上桌,再点上蜡烛,一切都有了节日氛围。

吃饭时气氛更轻松。

闻妈妈随口说起,初中有一年的平安夜还是万圣节,晏斯时也是来这儿过的。

晏斯时说:“万圣节。”

闻妈妈笑:“小晏你还记得啊?”

晏斯时“嗯”了一声。

经晏斯时一提醒,闻妈妈也开启了回忆模式,对夏漓说道:“那时候小晏弄坏了南瓜灯,他以为是我亲手做的,怕我伤心,之后还特意亲手做了一个还给我。我都没好意思说,我手笨得很,根本做不好手工,那灯是我买的。”

闻疏白这时候笑道:“那您就不知道了,灯是我弄坏的,晏斯时是替我背锅的。”

“……”闻妈妈瞪他一眼,“我就说,小晏这么细心谨慎的人,怎么会弄坏东西。”

夏漓在一旁听得不由微笑。

默默背锅,不出卖朋友,还吭哧吭哧自己做南瓜灯……

他怎么会这么可爱。

夏漓出声道:“我听闻疏白说,晏斯时小学的时候离家出走,求您收留他……”

显然,这是闻妈妈极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一听她提起,立马说道:“是呢,他还付我生活费。那么一丁点大的人,礼数比大人还周全。同样年纪,闻疏白就比他差得远了。”

夏漓笑说:“那后来呢?”

“在我家住了几天,就送回家了。”

闻疏白补充说:“我妈特舍不得,恨不得我跟他对调。”

夏漓偷偷看一眼晏斯时,他在淡暖的灯火里目光温和,以往少见的一种神态。

她偷偷伸手,在桌下握了握的手。

将要收回时,晏斯时反握住了她,扣住手指。

也不看她,仍旧听闻妈妈说话,但所有的语言,都在他们相扣的指间了。

吃完饭,闻爸爸来了个工作电话,便去了书房。

夏漓随闻妈妈去厨房拿甜点,客厅里剩下晏斯时与闻疏白。

晏斯时说:“跟你聊一笔生意。”

闻疏白:“现在?这儿?聊生意?”

“下次去正式场合聊也行。

这样一说,闻疏白反倒好奇他想说什么。

晏斯时说:“你不是一直想投资人工智能领域。”

闻疏白点头:“评估了很多个工作室和项目,没什么定论。大多数是打着人工智能的幌子,挂羊头卖狗肉。”

晏斯时说:“我给你的建议是,不如自己组建团队。”

闻疏白一愣,看向晏斯时,“你的意思是?”

晏斯时点头:“我技术入股,负责物色团队核心研发人员和算法研究。其余,尤其资金就得你来负责。”

闻疏白笑说:“你们晏家那么粗一条大腿,你弃之不用,找我融资来了。”

晏斯时掀一下眼,“你如果不愿意,我可以找其他人。”

闻疏白忙说:“我哪说了不愿意?就很好奇,你怎么想通要出来单干了?之前我鼓动你好多次,你都无动于衷。”

晏斯时平声说:“因为我有个前提条件。”

“什么条件?”

“办公地点要在滨城。”

“……”闻疏白哑然失笑,“搞半天是为了女朋友。你今天真是让我涨了见识。”

方才闲聊时,夏漓提过年后要去滨城工作的事,闻妈妈还替他们担心异地恋容易出问题。

晏斯时只说:“你有意向我们就再找时间详谈。”

闻疏白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如今别的都好说,顶尖人才千金难求——受父亲的观念熏陶,闻疏白一直觉得自己的投的那些吃喝玩乐的项目,赚钱归赚钱,但实则没有多大意义。

假如能做成一家业内领先的人工智能企业,才是为国家为社会做贡献。

到时候他才真能在老头儿那里挺直腰杆。

“一定得在滨城?”这是闻疏白最后的疑虑。他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去那种沿海的南方城市,也不知能不能习惯。虽说到时候公司组建起来,负责具体业务的是晏斯时,但他自己也不可能纯当甩手掌柜。

晏斯时说:“相关领域滨城产业集群效应更好,政策支持力度也更大——我这段时间做了一些前期调研,回头把资料给你。”

闻疏白确信晏斯时不纯是“恋爱脑”,也不纯是一时心血来潮。

他一贯的性格,谋定而后动,一击即中。

显然创业这件事也是这样。

闻疏白只略作思考,便说:“行。后续我们找时间再聊吧。”

晏斯时往厨房门口瞥了一眼,看见夏漓端着装了蛋糕的瓷盘,跟闻妈妈一起走了出来。

他多叮嘱闻疏白一句:“要是我评估以后觉得你资质不够,就接受滨城那边的挖脚,仍旧上班。事情还没定,你先别跟夏漓说。”

闻疏白:“……你还要评估我的资质?”

晏斯时:“不应该吗?”

闻疏白有种服气之感。

水果蛋糕是闻妈妈的手艺,她最近刚刚开始学烘焙,对成品不大满意,是以磨磨蹭蹭半天没肯端出来。

直到夏漓尝过,一再告诉她味道真的很不错。

闻妈妈将已经切好的蛋糕放在茶几上,将银质叉子递给闻疏白和晏斯时。

夏漓知道晏斯时不喜甜食。

但他接过叉子,从盘子里划下一口,认真品尝过,评价道:“很好吃。”

闻妈妈一时喜笑颜开。

吃过蛋糕,又闲聊许久,直到过了晚上十点,晏斯时和夏漓准备告辞。

闻妈妈一直将人送到门口,殷切地让他们有空再来。

夏漓笑着应下。

回到车里。

晚上晏斯时没喝酒,夏漓喝了小半杯的红酒,不至于叫她醉倒,但酒精让她双颊持续地发热。

她外套没穿,放在了后座,此刻仅着白色毛衣,尤觉得热。

她将窗户打开一线,见晏斯时伸手要去揿引擎按钮,忽地伸手,捉住他的手。

晏斯时不明所以。

直到她发烫的脸颊,贴上了他的手背。

手背是微凉的。

当然,也可能是她的皮肤太热。

晏斯时暂且没动,垂眸看着她。

她脸颊潮红,皮肤薄软,这贴着他手背的动作,无言眷恋,叫他一时心口微痒。

他反手轻轻捏一下她的脸颊,“陪我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