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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嬷嬷哎了一声,松了一口气,道:“殿下若每日都能如此,也叫奴婢放下了心。”

燕明卿垂下眼,道:“近来日子,让嬷嬷操心了。”

桂嬷嬷又关怀了几句,才去忙别的事情,宿寒宫的一应事务都是她在操持,哪里都缺不得她,见燕明卿无事,她便离开了。

等桂嬷嬷一走,燕明卿才让人唤了林白鹿与段成玉进来,两人入了殿,先是行礼:“属下见过殿下。”

燕明卿摒退其他宫人,思索片刻,才道:“你们去……替我寻一个人来。”

林白鹿与段成玉彼此对视了一眼,道:“但凭殿下吩咐。”

……

翠浓宫。

秦雪衣一夜未归,小鱼也跟着一晚上没睡好,眼下青黑,精神萎靡,等见了她清早回来,才放下了一颗心。

到了傍晚时分,秦雪衣打了一套拳,照例要沐浴,小鱼替她收拾衣物的时候,忽然拿起一件衣裳,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疑惑道:“郡主,这衣裳怎么不像是你的?是奴婢记错了么?”

“嗯?”秦雪衣从浴桶里冒出头,看了一眼,只见那是一件蓝灰色的薄衫,确实不是她的,难怪今天一天都觉得穿着不舒服,大概是今天早上摸黑拿错了清明的衣裳。

不知怎么,她又想起了早上那个玩笑来,顿时扑哧笑了,随口道:“那是我奸夫的。”

小鱼:?

她慌得手一抖,衣裳都掉在了地上,大惊失色道:“郡主您在说什么?”

秦雪衣鲜少见她如此激动,唬了一跳,莫名其妙道:“我只是说个玩笑罢了,你怎么了?”

小鱼顾不得什么,连忙轻手轻脚地奔到门边,打开门警惕地往外面看了看,又检查了一番窗户,发现确实不可能有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小声地又急又快道:“郡主,这种话怎么能乱说呢?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您的名声可怎么办?”

秦雪衣总算是明白了她的顾虑,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失言了,在古代,有些话是绝不能乱说的,这些日子她在听雨苑过得分外安逸,倒将这一茬给忘了。

她老老实实道:“我知道了,对不起,下回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小鱼拾起衣裳,见她道歉,自己反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想起自己方才的态度与语气,顿时心生愧疚,支吾道:“奴婢……奴婢不是怪您的意思,郡主,奴婢只是着急了些……”

“没事,”秦雪衣打断了她,望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

小鱼见她这般,目露感动之色:“郡主……”

秦雪衣泡好了澡,从浴桶里翻身出来,口中道:“下回我若还这样口无遮拦,你只管骂我就是了,时时注意,我自然就不会乱说话了。”

小鱼摇了摇头,道:“有奴婢在,奴婢会提醒郡主的。”

秦雪衣穿上亵衣,闻言不由莞尔一笑,夸赞道:“小鱼真乖。”

小鱼抱着衣服,顿时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

万寿节在即,宫里所有人都忙活起来,走路带风,只有秦雪衣不为所动,她的听雨苑冷冷清清,每日照例带着小鱼打拳扎马步,除了燕怀幽时不时来找点小麻烦之外,两人的小日子过得甚是安稳。

然而燕怀幽那点小麻烦和挑衅,秦雪衣压根没放在眼里,就三公主的小身板,一拳就倒,秦雪衣甚至懒得与她较真,不管她说什么,都不痛不痒,没往心里去。

自打坤宁宫送了那座白牡丹琉璃嵌鸡血石的屏风来之后,燕怀幽整日里酸气冲天,看见秦雪衣就扭开脸,昂起头,鼻子里恨不得再哼出一个新高度来。

秦雪衣看着她这样也挺好玩的,无聊的时候还挺愿意见到她,最好再膈应膈应她,也算是身心舒畅了。

除此之外,清明又让林白鹿送了东西来,秦雪衣打开盒子一看,还是玉,不过这回是羊脂白玉,雕的还是猫儿,它四仰八叉地瘫着,露出肚皮来,仿佛在晒太阳一般,分外惬意。

秦雪衣见了一眼就喜欢上了,爱不释手,最后还让小鱼想个法子,用红绳将它编上,打了穗子,做成了玉佩挂在腰间,一步一晃的,甚是可爱。

这一日,听雨苑来了一个太监,道:“长乐郡主,娘娘请您过去容华殿一趟。”

老实说,秦雪衣回来之后,在翠浓宫住了这么久,见到德妃的次数却没几回,若没有必要,她是绝不会召见秦雪衣过去的,只是不知道今日会是什么事情。

秦雪衣带着小鱼过去了,容华殿一如既往地熏着甜腻的暖香,香气有些浓重,秦雪衣有些不适应,进门就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

德妃穿着一袭杏黄色的折枝牡丹织金团衫,正坐在上首,听见这动静便抬眼望来,曼声道:“看来你闻不得我这熏香,犯冲啊。”

秦雪衣听了面不改色,笑眯眯地回了一句:“我倒觉得不是熏香犯冲。”

是人犯冲。

德妃面色微微一变,冷笑了一声,道:“数日不见,嘴巴子倒是伶俐了许多,只是本宫有句话要劝你,不要整日与那些个低贱的奴婢厮混为伍,没得忘了礼数,传出去反倒有人说本宫教养得不好。”

一旁的小鱼瑟缩了一下,深深垂下头去,秦雪衣心里拱起了一团怒火,德妃与燕怀幽的区别就在于此,她话里句句带着刺,刺得人心里不舒服。

那怒意烧起来了,秦雪衣也冷笑一声,道:“娘娘教导的是,所以三公主的教养还有待提高才是,日后传出去了,也不至于叫娘娘被人笑话。”

德妃的脸色瞬间就黑成了锅底,秦雪衣看得心中快意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