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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大半天的车,中餐在车上简易地解决了一下,她又玩了一个半个下午,这会说起吃的,她还真有点饿

“晚饭估计还要一会,先回酒店休息,酒店暖气足,你回去把那身湿衣服换了,这地儿没什么成型的医疗机构,司机今天下山了,你要是发烧感冒了,我只能让来福驮你出山。”

她眨眨眼,还跟他开玩笑:“不是驯鹿嘛。”

驯你个大头鹿!

他想起她那句易听笙你是个王八蛋,心里骂了句,但脸上依旧装的云淡风轻。

“行政酒廊知道怎么去吧?”

“知道。”她点点头。

他抬起腕表:“距离晚宴还有些时间,你可以在房间休息一下,要是饿了,吃点东西垫垫。

“好。”佟闻漓痛快应下,而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刷开门,发现来福已经睡死了。

今天下午应该把它玩累了。

佟闻漓解开自己的防冻外套,发现自己里面穿的那一身虽然大面积还是干的,但是裤腿上和背面还是湿了,她把外套脱下来,又觉得下午玩得太疯出了汗,不洗个澡的确不舒服。

她把周身的衣物尽数褪去,打开花洒喷头。

她摁开房间里自带的唱片机子,曲子是那首法国古典音乐家德彪西的-《亚麻色头发的少女》,他们老师一次在课堂上给她们放过。

曲子节奏缓慢,热水把她后来才蔓延上来的疲惫洗尽。

屋子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刚洗完澡的她赤脚出来站在地板上也不会有凉意。

洗完澡后的舒适感让她不怎么想立刻就换上束缚的体面的衣服,总之距离晚宴还有一些时光,她于是就随手拿了条睡裙穿上,又在外面套了个长袖外套,坐在窗前,对着外面空无一人的雪景。

她冲了一杯红茶,就着两块焦糖饼干,垫了垫肚子。

音乐让人舒缓下来,她头发只是简单地吹了一下,剩下的发尾她喜欢让他们自然干。

她随手从桌面的书架上拿了唯一的一本中文书,是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

她把脚尖盘到椅子上,身体微微往后仰靠着椅背,那是让她感到舒服的姿势。

阮烟常说佟闻漓的心里住着一个浪漫到不为世界所容纳的诗人,她自由洒脱,荒唐又不羁,跟表面的她一点也不一样。

佟闻漓觉得她说的不完全对,但有时候又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尤其是当她看到文字的时候,她觉得世界上所有其他的表达都失去了意义。看别人的文字好像是在窥探别人的思绪,观察别人的灵魂,瓦解别人的心墙。等到后来她能利用那些人类文明散落下的微小灵感,学会伪装和强大自己的内心……那样的时候,她就不会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会受到委屈,会遭遇不公,会孤独漂泊。

所以她也爱这种闲散时间的阅读。

*

回到酒店的男人脱下大衣的时候从大衣口袋里倒出来几个七零八落的糖果。

他本视而不见地打算越过,又想起她认真又恳切的目光说让他帮忙保管。他于是只能半蹲下来,一粒一粒地在那儿捡起来,放在沉闷的红木桌子上。

他随即也脱了西装外套,只剩一件束身马甲。西装落在椅背上到的时候他看到了半颗花花绿绿的糖果露出脑袋来。所以刚刚那小姑娘颤颤巍巍的,还是让她成功地塞了几个进去。

他想起她葱白指尖擦过他的西装里衬,眼尾泛红地带着乞求叫他“先生”。

他烟瘾又犯了。

他单手解开领带,脱了马甲和衬衫,卸了袖箍。

他把淋浴头里出来的热水关了,就着冷水驱着莫名其妙的烦躁。

冷得刺骨的寒意压制了许多这种奇怪的烦躁,他从浴室出来,打开桌面上的雪茄盒,手指顿了顿之后,还是选择了特调烟。

他眯着眼,陷在椅子里好一会儿,未出声。

屋子里只剩下复古的壁钟的声音。

许久后,他抽完烟,抬腕看时间。

她不一定真知道行政走廊在哪,算了,他早点去接她吧。

他起身,穿戴整齐,关了门。

*

他走到她房门口的时候,门外的走廊音响里放着悠扬的萨克斯独奏。

萨克斯独有的风情像是一杯涤荡浪漫的红酒,在空气里就把微醺感送进人的耳朵,麻痹人灵敏的反射弧。

他按了一下门铃。

无人响应。

他随即敲了敲。

还是无人。

他猜想她是不是已经出发了,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面前的门开了。

她精巧的五官出现在面前。窗外的冷光下,她琥珀色的瞳孔特别透亮,精致鼻梁上有一颗棕色的小痣,唇色是那种榛果奶棕色,带着点水润,像是刚刚喝过东西,只是不知道喝的是什么,空气里蔓延着一股清香。她外头搭了一件长袖开衫,未干的头发卷曲地搭在肩上,眼神像是刚刚被人硬拉回现实世界一样,惊讶道:“先生,您怎么来了?”

“怕你找不到路。”他站在外头,偶尔过来的女服务生偷偷看他一样,他没察觉,只是问到:“方便我进去吗?”

佟闻漓把门打开,让他进来。

他径直走到窗边。

佟闻漓看了一眼正对的时钟,“我们要出发了是吗?”

“嗯。”他看了她一眼,“这样去?”

“您等我一下,我去洗手间换个衣服就好。”她只当他来催她的,避免他等待无趣,还体贴地说到:“您喝红茶吗,我刚泡的。”

“不急,还有时间。”

他真坐下来,拿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了半杯茶。

“那您等等。”

她说完后往套房的洗手间方向走,走到一半又想起来自己刚刚把换下来的衣物放在椅背上了,等会他要是一转过去就会看见的。

于是她慌忙折回,却不料原先坐在椅子上的人刚好微微转过身子来,转个角度过来的脚刚好就绊到了她。

她脚下不稳,身体超前地趔趄,身边的人立刻来抓她的手,却没成想扯过了她外面的开衫。

开衫滑落肩头,露出她瘦削又白皙的肩头。

细吊带前部有一层简单的花纹,随着她身体往前,那花纹微微荡漾。

一些白皙的、娇小又挺/拔的月光晃到他的眼。

喉结上细微的毛孔顿时收缩,他立刻转过头去,看到落在窗台边上的那一句赤/裸的文字:

“她的不发达的……像睡熟的鸟,像有它自己的微微跳动的心脏,尖的喙,啄着他的手……酥软的是他的手心。”(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