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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

许清月说。

几人都懂,还有九天,撑过这九天,便好了。

“暖暖……她们……”

陈小年开口。

许清月抿嘴,嘴唇牵动扯得干裂的地方撕开了伤口,浸着?血来,刺得嘴皮生痛。

她任它流,没有舔。舔只会更干更疼。

宴会厅里女生们撕咬的声音此起彼伏,陈小年闭上嘴,她知道这句话算是白?问了,许清月和她们坐在一起,她们不?知道童暖暖的情况,许清月也不?会知道。

雪白?的水晶光里染进了一点金黄的颜色,陈小年回头,看见佣人们钳制着?几个人走进来。逆着?光,看得不?太清。

佣人们将她们往宴会厅一丢,关上了门。

她们踉跄几步站到了水晶灯下,看见餐桌上的疯狂场景,俱是惊恐地尖叫一声,扑到墙壁边吐了。

“马雪。”

陈小年念了出来。

马雪,蒋慧兰,韩淑珍,纪媛生,冯琴。

她们被?抓回来了。

“那暖暖和朵朵……”

陈小年急了,纪媛生都能被?抓住,暖暖和朵朵两人又能逃到哪里去?

许清月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沉凝了。

她不?是担忧童暖暖和朱朵单,她在想沈清。

纪媛生在这里,沈清会来。沈清来,方婷……

许清月开始担忧方婷的脑回路,会不?会跟着?沈清来……

希望方婷在这种?时候,能像在房子里那样,清晰一点。

许清月闭上眼,听见蒋慧兰和韩淑珍在对?餐桌前的女生们嘲讽骂咧,说她们发疯,连蛇都敢下口。

那些猛兽一样啮噬的女生头也不?抬,只顾着?吃自己的蛇,满心思都是再快点,再吃多?点,再快点,快点吃完,快点离开。

除了吃,除了离开,什么都和她们无关,她们只想走!

吕晓婷一抹嘴,对?韩淑珍她们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裂开的牙齿上还沾着?半块蛇的鳞片,韩淑珍有点被?她的疯吓到,往后退了两步。吕晓婷上下扫视她,嗤笑一声,对?缓缓打开舱门走了出去。

头也不?回地下了船。

韩淑珍怔怔看见她走上大马路,遥遥对?她们挥手。

“这……她离开了?!怎么可能!”

她不?可置信地去看蒋慧兰和纪媛生,她们逃到小镇上,在车站里,被?佣人抓住了。怎么吕晓婷可以离开?

舱门关上,后门打开,厨师们端着?银蛊进来。

蒋慧兰一看那银蛊和餐桌上染了血红色的银蛊一模一样,脸色骤变。

“请用餐。”

厨师们礼貌地为她们掀开银盖,露出银盘里属于她们的蛇。

“吃完,你?们可以离开。”

话落,他们退去。

佣人们又推着?餐食的小推车上来,上面放着?饮用水的机器和水杯,搁在许清月身旁。

许清月睁开眼,对?上纪媛生投来的视线。她不?动声色地移开,落在佣人脸上。

佣人笑着?说,“免费提供饮用水。”

是的,再不?喝水,她们会被?渴死。渴死,没有游戏价值。且,喝过水后,她们只会更饥饿,更加迫不?及待心情焦躁地想要?去吃掉蛇、离开。

Snake故意的,专程把?饮用水放在她身边,只想看见她喝罢了。

许清月抿嘴,抬手接了一杯,喝了,又喝一杯,再喝一杯。

身体吸走了水,人变得清醒了,肚子也慢慢地饱腹起来。

陈小年几人也跟着?喝。

佣人们满意地离开,在后门关上之?前,魏乐怡被?扔了进来。魏乐怡的额头上,缠着?纱布。

她一眼看见许清月,大喊一声:“许清月!”如狼似豹地猛扑过来。

扑近了,又看见马雪、蒋慧兰、韩淑珍、冯琴,这些她曾经共患难的伙伴们,也是在游轮上把?她抛弃的伙伴们。

蒋慧兰对?她说:“你?把?沈清引走,我们在后厨房等你?一起走。”

马雪说:“七点,晚上七点,一定要?准时,不?能错过一秒。”

她们说得那么认真,那么严肃地叮嘱她,最后,她们在早晨七点走了。

魏乐怡的脚步一转,像马雪扑了过去,扑上去,一把?揪住马雪的短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猛劲拉扯、扯、扯、再扯!

扯下一把?接一把?的头发,缠在魏乐怡的手指里,飘落地毯上。

马雪吃痛地尖叫:“放手!魏乐怡你?松开!松开!”

魏乐怡冷冷笑:“骗我,你?骗我。我祈祷你?们最好跑得远远的,一旦被?我抓住,我弄死你?们!当初是谁跟着?你?们,要?不?是我,你?们跑得掉,你?们活得了!七点,还晚上七点,我他妈笑死了!你?哪来的臭脸!”

越说越是气,魏乐怡一巴掌扇在马雪脸上,指甲尖尖地去挠马雪的嘴巴,登时就?刮出一道鲜红的血印子。

“蒋慧兰!拉开她!蒋慧兰!”

马雪大叫,疯狂地挥手去抓魏乐怡,但魏乐怡在她的身后,怎么抓也抓不?到。她一扭身,被?魏乐怡拽死的头发扯得头皮都在疼,疼得她的脑袋都似乎要?炸了。

蒋慧兰左右看看,忽然捞起一张椅子,冲魏乐怡砸去。

魏乐怡回头冲她笑,笑得阴冷恐怖。蒋慧兰顿了一下,最后一咬牙,还是冲了上去,一椅子砸在魏乐怡的后背。

魏乐怡被?砸得跌撞,脱手了马雪的头发,马雪抱住阵阵发疼的头,立刻跑远。

椅子的腿和板面散开成两半,落在地上,蒋慧兰下手极重,没有留情的。

魏乐怡侧着?身体,弓着?背,蜷缩成一团,痴痴地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宴会厅都是她的笑声。韩淑珍看了蒋慧兰和马雪一眼,又看疯了的魏乐怡,知道这个地方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她扑到餐桌上,抓起自己的蛇,和女生们一样拼命狂吃。

在舱门打开时,韩淑珍一大口包下蛇头,混在离开的两个女生之?中,偷偷地往门口挪,企图不?被?魏乐怡和蒋慧兰几人看见。

在跨出门的时候,佣人拦住她,要?求她必须吞下去。韩淑珍用力嚼咽蛇头太硬了,嚼不?太动,但蒋慧兰已经看见她了,大喊:“韩淑珍!你?不?能走!”

——不?能走你?妈!这儿谁不?是为了离开!

韩淑珍心里骂了一句,看见冲过来阻拦她的蒋慧兰,心中一急,直接一整个蛇头地咽了下去。

蛇头滑进喉咙的瞬间,哽得她翻了个白?眼,差点死过去。风声在后背急速袭来,韩淑珍顾不?得会不?会哽死,又咽了几口,扶着?佣人的手臂,跨出舱门。飘在身后的头发被?死死拽住,拽得韩淑珍头皮撕痛。她不?喊蒋慧兰也不?尖叫,只拿眼睛去看佣人。

佣人微笑着?,对?蒋慧兰说:“请松手。”

蒋慧兰凝着?脸,不?甘心就?这样松了韩淑珍去。

“咔嚓!”

佣人右手锢住蒋慧兰的手腕,左手握住蒋慧兰的手指,一折,断了。

“啊啊啊啊!!!”

蒋慧兰的五根手指无力地垂着?,抱住手腕,蹲在地上嚎叫。

韩淑珍拿回自己的头发,回身冲蒋慧兰嘚瑟地呵笑一声,跑下了船。

站在港口的水泥地面,韩淑珍再次回头,看见舱门逐渐关闭,而疯了的魏乐怡,捡起断裂的椅子腿,冲蹲在地上嚎叫的蒋慧兰走了过去。

椅子腿的断裂处,木片横七竖八参差不?齐地冒着?尖利的小刺。

魏乐怡挥起椅子腿,用断裂处,向蒋慧兰的后脑勺刺去,重重地刺进去,拔出去,再次刺进去,再次拔出来。

一下,一下,一下,再一下,又一下……

淡黄带白?的断裂处,被?染成了浓郁的红黑色。

蒋慧兰倒在地上,从韩淑珍抬手,骤缩的瞳孔深处尽是后来冒起的恐惧。魏乐怡一下接一下地刺、砸,张着?嘴,哈哈大笑。

笑声在宴会厅盘旋,从还没有合拢的舱门口传出。

魏乐怡抬起头,盯住韩淑珍,笑。

“嘭!”

舱门关闭了。

韩淑珍骤然想起,她有一次偷听许清月和方婷说的话。

许清月说——

“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当时心里嘲笑许清月发神经病,在那种?情况搞忧郁。

此时,韩淑珍浑身直冒冷汗——许清月她早料到她们会被?Snake折磨到失心疯。

韩淑珍裹紧外套,匆匆跑上马路,往小镇的中心跑。

38°天气的中午,太阳毒辣得像是在烤人。

韩淑珍却是冷得浑身打颤,牙关磕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