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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闻到饭菜的香味,肚子开始咕咕叫时,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

距离高考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现在先不着急想这些事,可以再慢慢考虑。

石立夏以为石年年会去找石盈盈,没想到了晚上,石盈盈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并没有人找过来。

石立夏:“她不会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吧?”

石年年看似心眼多是个聪明的,可她聪明得不对地方。她贪婪爱占小便宜,还觉得别人看不出来,认为别人都是傻蛋,谁知道会不会被人在路上几块钱给骗走。

石迎春:“从公社到南城就那一趟车,爸不是说了,有人看到她上车了。明天我去车站问问,看她是在哪里下的车。”

石立夏看石迎春一脸疲惫,石迎春不像石立夏回来就休息了一天,什么也没干。

她今天一大早就带着尼龙袜到别的地方去售卖了,袜子卖得很快,石迎春也没有急着回来,而是又跑其他地方忙碌去了。

石迎春现在已经有自己的进货渠道,只是需要到处跑,有时候还得跑到乡下去。

石盈盈做吃食也得需要原材料,石迎春负责去找货源。

虽然一天很顺利,挣了不少钱让石迎春很亢奋,但是身体的疲惫还是隐藏不住的。

“没事,我明天也要路过汽车站,正好过去瞧瞧,省得你大老远还得专门跑一趟。”

机械厂哪里都好,就是距离市区太远了。

“姐,你要不还是休息一天吧。”

石迎春摆摆手:“我在羊城休息得够够的了,放心,我心里有谱。”

第二天,石迎春跑了一趟汽车站,跟售票员询问情况。

石迎春给售票员送了一双尼龙袜,售票员态度立马变得热情。

售票员记性好,对石年年也有些印象,毕竟这个年代年轻女孩,一个人出远门的情况还是比较少的。

“你说的姑娘我记得,她一直坐到站就下车了。”

“她在车上说了些什么吗?”

售票员摇头:“没有,我记得跟她一块坐的大妈还问她一个人去哪里,她还给人家翻了个白眼,然后一直望着窗外不吭声了。咋了?人找不见了?”

“可不是嘛,我这个堂妹……哎,算了,不说这些。”石迎春话说到一半,让售票员心里很是痒痒。

“咋就不能说了,跟我说说呗,我这个人嘴特严,你说了我肯定不往外传。”

石迎春笑道:“我还能不信您,不过我这里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大姐您帮忙。”

售票员一听这话,心里立马警惕起来,可想到自己兜里的尼龙袜,眼珠子转了转道:

“你先说说啥事?”

石迎春笑道:“也没啥事,就是我以后想要托您帮着带点东西到城里,您能不能给我给个方便。”

售票员一听舒了一口气,“嗨,我还以为啥事呢,行啊,你们公社之前就没少让我帮着运桃子。”

“那可太谢谢您了,回头有啥好东西,我一定给您带过来。”

售票员一听更乐了,对石迎春跟亲姐妹似的,完全不像平常一样总是冷脸。

石迎春回到家,询问石立夏石年年找到了吗,一听还没消息就将她已经到了城里的事跟她说了。

石立夏一听不禁皱眉:“大伯那边也没她的消息,她一个女孩子能跑哪里去?她连介绍信都没有吧?”

“谁知道呢,这丫头年纪不大主意倒是不小。我刚去盈盈那边看过了,她那边也没有年年的消息。”

石立夏想到一种可能:“你说,她会不会去找之前跟她关系好的啊?”

石迎春立马给否了:“我问过盈盈了,她在机械厂没有相好的女同志,倒是跟不少女同志结仇了。”

“我说的是男同志。”

石迎春一惊:“不能够吧!她不能糊涂到这个地步吧?这不是上赶着作践自己吗!”

说完又觉得这种事,石年年还真有可能干得出来。四婶就没给石年年教过正经东西,要不然一个这么小的姑娘,怎么会想着去勾搭堂姐夫呢,也不知道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这要是真的,咱们家的名声都给毁了。”石迎春火气都上来了。

她虽然没这么在意什么名声啥的,提出离婚那刻起,石迎春就知道自己名声肯定好不了,哪怕她没有做错事。

可石年年真要这么干也忒随便了点儿,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啊。

哪个男人会珍惜这么送上门的女的?就算男的不介意,他的家人也会介意,如此随便人家都要担心以后会不会给戴绿帽子。

“姐,你先急着发火,我就是这么一猜而已,有可能去了哪个女同志家,咱们不知道而已。”

“最好是这样,反正这破事咱们不掺和,知道人在哪里让四叔四婶自己过来接。”

石迎春和石立夏包括石盈盈对于石年年逃婚这件事,其实也没有太大感觉,让她们嫁给那样的人,她们也是要跑的。

只是求到她们这里,还得跟着忙活嫌烦罢了,毕竟她们的关系不仅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她们又不是贱得慌,还会为她担心着急。

不过是看在都是一个姓的份上,去打听一二罢了,更多的也不会去做。

要是石年年还搞这么一出,那她们更不会搭理了,报个信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第二天石立夏去上班,就去找了范晓燕打听消息。

“晓燕姐,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有谁家刚来了个年轻姑娘。”

石年年到城里没去找石盈盈,也没有对外传出消息,如果她在机械厂那就是在故意隐瞒自己的行踪。

因此也就不能直接问,有没有人见过石年年。

范晓燕好奇:“怎么一回来就打听这样的事。”

“哎,一言难尽,回头查清楚了再跟你说吧,麻烦你帮我打听打听。”

石立夏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范晓燕,

“这是我从羊城带回来的料子,它是棉花做的,但是比咱们平常买的要耐磨,比的确良厚一点但是比它更透气,也不会碰到水就变透明,夏天的时候弄得人挺尴尬的。而且加了百分之五的涤纶,洗了也不容易缩水。”

范晓燕一看眼睛顿时一亮,她上手摸了摸,顿时觉得不一般。

绵软,轻薄,又具有韧劲。

“这布料真是不错!”

“这可是上好的新疆棉做的,还用了新工艺,在会展上卖得可好了,好多外国人都喜欢呢。”

石立夏说起来有些惋惜道:“我拿的这块还是花色比较普通的,你没看到其他印染的颜色多好看。只是太张扬了,我怕你穿不出去,就还是选了个保险色。”

石立夏现在很理解为什么几十年后的老阿姨们喜欢穿得五颜六色的,在这里看到灰扑扑衣服多了,也就喜欢鲜艳一点的了。

“这块已经很好了!”范晓燕非常地满意,虽然现在不方便拿出来,可看到一角就让她很是喜欢。

而且这么大一块布料,至少能做两身衣服呢。

夏天就要来了,这布料做衣裳肯定好。

“你放心,我等会儿下班就去帮你问问,这机械厂就没有我范晓燕不知道的事。”

范晓燕是个行动派,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就给石立夏带来了消息。

“咱们厂有三家这几天有年轻女孩过来投奔的,都说是亲戚。”

石立夏拿了那三家人的地址,下班的时候过去打探情况。

结果走了三家,竟然都不是石年年。

“这丫头哪里去了?不会真的被人拐了吧?”石迎春这下也开始重视这件事了。

这年头拐子可不少,有些地方穷还重男轻女把刚生下的女孩给掐死,导致男女比例失衡,男人成年了娶不到老婆,就去外头买女人,有了市场拐子就应运而生了。

石立夏:“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咱们得报警了吧。”

石迎春:“这事你别自作主张,先打个电话回去问问家里什么意见。”

“人都不见了,为啥不赶紧报警?”石立夏不解道。

“你傻啊,要是四叔四婶不愿意这事闹大,咱们这好心好意,人家不领情回头出事了还把责任都推你头上了。而且她是在家里跑的,肯定也是那边报警更合适。”

石立夏也反应了过来,这年头对名声特别看重,尤其是女性。

石年年自己在外头跑了这么长时间,要是报警了指不定村里怎么编排呢,以后更不好婚配了。

如果是自家人,就不用管那么多,人命可要比所谓的名声重要得多。

可四房那性子,还是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他们反正尽力了,问心无愧就行,又不是真多担心,何必引火上身。

石立夏没再说什么,直接跑去打电话。

电话接通,那边的人正是石广顺。

石年年走丢后,石广顺就守着电话等消息。

石立夏跟石广顺说明了这边的情况,石广顺道:

“你姐说得对,我们会帮着找人,可有些事不能掺和。报警的事你们就别管了,等明天你四叔和永豪去了城里自己决定。”

“四叔过来住哪啊?不会跟你们一块过来住我这,或者我哥我姐那吧?”

如果石广华和胡桃花过来,石立夏肯定是不会让两口子住家里的,可要是石广顺和曹荣妹带过来,那她还是得给自己老爹面子的。

“他们去你大伯家,你一个外嫁女接待个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哥不是又出车去了,你四叔和永豪两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让他们跟你姐一个屋,都是一家人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