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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渊甚至想,若是封凌寒看到这一幕,说不定会重新从龙墓里爬出来。

那人看他没接话,神情更是嚣张,拿着长剑在封皓身上比划了几下。

若是那女子的扮相只让宁渊觉得荒唐,在看到台上那男子后,所有的荒唐都变成了诡异,难以言喻的诡异。

“臭小子,就连你们大宁的洛家也不敢在大爷面前逞威风,我看你还是乖乖的赔罪得好。”

至于那背着长枪的白衣男子,容貌妖孽得更胜台上女子几分,偏生还挑着兰花指双眼含泪更加幽怨的望着那红衣女子。

封皓本来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听这话神情僵硬起来,低着的头猛然朝那男子看去,脸上的神情倔强凶狠:“哼,别想我赔罪,小爷不怕你们,更何况,你们连洛家人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

身穿碎红花裙的女子娇滴滴的站在戏台边缘,眼神幽怨,直勾勾的望着对面的白衣男子,欲语还羞,那摇摇欲坠的身姿硬是让观看的众人捏了一把冷汗。

他的声音尖锐愤慨,虽然身子颤了几下,但直挺挺的立在那里也多了几分坚毅的豪气。

大红的戏台上摆满了各色鲜花,台上的两人正在痛苦遗憾的惜别。

戎服男子眉头一皱,他在北汗也是数得上的高手,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现在被这么个横看竖看也瞧不出来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子给看轻,脸立马就沉了下来,说出的话里也带了一丝杀气:“既然你活得不耐烦了,大爷就成全你……”

楼上楼下的叫好声不绝入耳,似是被下面的轻声浅吟勾起了一丝好奇,从进来后就没朝下面望过的宁渊垂下眼朝楼下的大戏台上看去,但仅一眼,就后悔得倒了回来。

他一句话没说完,手中的剑已经挥了出去,剑未开封,看来他也不傻,倒是知道在大宁京城不能随意乱起兵戈。

但趴在窗户上全神贯注于台下的清河显然没瞧见。

长剑袭来,却骤然被一双手挡了回去。

宁渊翻着花牌的手也随之一顿,神色僵了起来。她一直以为她把清河教养得很好,如今看来失败得不止一点半点。

“滚!”一声长啸,除了那个领头的男子,那几个戎族大汉全都倒在了地上。

“呀,小姐你快看,墨皇后遇到太祖了,太好了,太好了!”清脆的声音甚至带了点颤抖。

封皓脸上的惊恐还来不及更传神深刻些就被硬生生的提了起来,他发现这情况着实有些熟悉,缩了缩脖子颤巍巍的回头。

“清河,我们……”走吧。

平时僵硬冷毅的眉眼此时看起来分外亲切,就连这诡异的姿势也让他热泪盈眶。

她抬眼朝满脸激动的清河望去,嘴唇动了动。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身后青年的姓氏,犹豫了半晌小声的开口:“年大哥……”

下面大堂的叫好声终于第无数次轰醒宁渊后,她只得百无聊赖坐起来翻弄着桌上的花牌。明明就离题千里,怎么还会喜欢成这个样子?

这哀怨的声音配上他的尊荣让年俊提着几百斤的手抖了抖,然后毫不犹豫的把这一团朝马车上扔去,随即朝那个站着的男子冷冷瞥了一眼后重新跨上马车。

只是,在所有人都在对着那副挂在墙头的狂草赞誉有加或是对着戏台上的爱情满眼热泪的时候,坐在包厢里的宁渊正在无聊的打瞌睡。

站着的戎服男子看着手中尽数断掉的长剑,倒吸了一口气。他猛地抬头朝已经走远的马车望去,眼底划过一道复杂的光芒:“好强的内力。”

总之,这一幕戏名气打得够响,来观看的人自然也是不负众望,园子里火热得都快烧了起来。

恐怕就连他们这次派过来的第一高手也才如此而已,师傅说得对,大宁果然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他确实是托大了。

得到消息的人说这是肖大家近年来倾力之作,道尽了五百年前那一段可歌可泣的传世神话,就连那狂草也是肖大家为其精心准备的文笔盛宴。

封皓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滚进了马车里,看到里面的光景一双细小的眼睛瞪得浑圆起来,乍一看还带了几分可爱。

而今日,嘉沁园外面的挂着的幕纸上上书着一道潇洒的狂草:倾世绝恋。

虽然猜到了青年为什么会帮他,但是没想到她也会在这里。

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京城长云街的一块活招牌。

马车里坐着的女子眉色淡淡,连眼皮都没有挑一下。倒是那青衣丫环朝他友好的挤了挤眼,封皓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嘴角扯了扯朝宁渊看去,然后努力把身上的衣服拂好,身子朝后缩了缩,那神情比刚才在外面和戎族人对峙更要可怜哀怨几分。

嘉沁园之所以能把京城所有戏园比下去,是因为里面的每一场戏都是由肖大家亲手撰写的。肖大家一向难以亲近、行踪莫名,不少文人都是奔个名头去嘉沁园看戏,再加上肖大家写出来的戏本皆是荡气回肠,缠绵悱恻的故事,京城追捧戏角的闺阁小姐和官家夫人更是如过江之鲫。

清河顿了顿,心里也生出了几分不忍,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见宁渊平静无波的声音。

长云街尽头的嘉沁园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戏园,每日都是客似云来,日进斗金,近年来银子越赚越多,至于名声那更是打得叮当当的响。

“清河,这次的武会,由你参加。”

盛世太平这四个字在京都这个地方总是会被发挥得淋漓尽致,达官显贵、殷实商人消遣的地方就更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