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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浠听了这话忙道:“不必了不必了,只要跟三公子一起,住在哪里都很好,而且如果要改建扶风斋,定然又要耽搁些时日,等到日子定下来,只怕都快入秋了。”

程昶似没听明白:“等到日子定下来?”

他看向云浠,一本正经:“什么日子?要定什么?”

云浠愣了愣,正待与他解释,忽然反应过来他是明知故问,“你说定什么。”

程昶道:“你也不用这么着急,我算过日子,三书六聘一套礼数下来,最快也要到七月去了。”

云浠发现自己又被他用话套进去了,想起哥哥说姑娘家应当矜持,忙道:“我急什么?我不着急。”

“真不着急?”

“真不着急。”

程昶点头:“行。”

他顿住步子,看着她,随后俯脸在她唇上温柔擦过,在她耳侧轻声道:“其实我挺着急的。”

云浠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唇上似乎被这世上最柔软的清风吻过,清新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耳侧,痒痒的,麻麻的。

她抬目看向程昶,这么一个人,怎么说呢,眉眼间的温柔如雨后青山空濛,却是凌厉的,干净分明的,他这一身举世无双的独特气质,连颊边长出斑纹亦只能为他增色罢了。

程昶重新牵起云浠的手,拉着她往回走:“宫里怎么样了?”

云浠道:“陛下从平南山回宫后便一病不起,所以这几日的廷议都由望安……太子殿下主持。殿下回宫后,立刻让三司、还有翊卫司、皇城司、殿前司一起追查陵王的案子,进展很快,很多陵王党羽已经落网,不过殿下很公正,有些被迫跟着陵王,并没有参与通敌案与谋逆案的,殿下只作罚俸与思过处罚。”

程昶问:“陵王的棺椁呢?”

“也停在陵王府。”云浠道,“因为陛下病重,太子殿下担心陛下思虑伤身,所以暂时没有处置陵王的尸身。”

云浠说着,叹了一声,“陵王府已近日乱得不成样子,旧臣与门客有的逃了,有的被知情人私下拿住,送去三司立功,太子殿下得知这事后,昨日已派翊卫司里外守住陵王府。”

程昶听了这话,若有所思。

陵王既死,陵王一党的人必然自危,有此乱象也在情理之中。

反是昭元帝,程昶了解这个人,这只老狐狸是那种哪怕明日命丧黄泉,今日也要把大权握在手里的脾气,难道经平南山一劫,他竟心灰意冷至斯?

但程昶没多打听什么,问云浠:“云洛袭爵以后,打算回塞北吗?”

云浠听了这话,尚未回答,只见宿台匆匆从外院进来:“殿下,将军,属下适才接到消息——”他顿了顿,看了云浠一眼,“方氏自尽了。”

云浠愣道:“方氏?方……芙兰?”

“是,正是昔日方府的小姐,方芙兰。”宿台道,“将军把方氏逐出忠勇侯府后,方氏一直住在陵王府的一间别院之中,平南山兵乱前,她曾投过一次湖,但是被陵王救了。今次她是服|毒自尽,因为方氏曾经是忠勇侯府的人,陵王府上上下下都不敢乱动的她的尸身,只好差人去西山营问宣威将军的意思,属下得知这个消息,想着云麾将军眼下在王府,便过来与云麾将军禀报一声。”

宿台说罢这话,稍顿了顿,又道,“方氏的两个庶弟眼下被关押在刑部的囚牢,,早上有人去牢里问过他二人可愿为方氏收尸,但他们得知陵王犯了大案,一心想撇清与方氏的关系,还说……如果能为他二人减轻罪名,便是把方氏的尸身扔去乱葬岗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