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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枫出征前一天,赵策出乎意料的下令解了未央宫的禁,还特许她翌日一早同去城门口相送。

这下她才确定,赵策的确是转了性——

由蛇蝎成了变态!

变得令人捉摸不透!

她顶嘴,他居然不罚了,还觍着脸要礼物,还突发善心,提前解了她的禁足,让她一同来城楼相送。

冷枫出征这天,六月十五。

艳阳高照,群臣夹道欢送。

能送哥哥出征,冷菱心里头是高兴的,暂时压下了对赵策的各种胡思乱想。

看着哥哥冷枫以及他身后士兵,身着银色铠甲,金戈铁马步履整齐浩浩汤汤远去的背影,她不知不觉想起了五年前,赵硕出征的场景。

大雪漫天纷飞,将士们俱是一脸不畏生死的从容,步履虽艰却也是整齐划一。

那时她和冷枫就站在人群当中,心里无不为那场气势震撼不已,任由风雪在脸上肆虐,都未曾喊一声冷,未曾缩一下脖。

如今轮到他哥哥从这里出发了。

冷菱怔怔然看着,心里没有一丁点的震撼自豪,只有无尽的复杂纠结。

既希望他能保家卫国实现自己夙愿,也希望他能平安归来不要再受上一世那么重的伤。

心里有一个想他回来的声音,愈发强烈。

但冷菱紧闭着唇,自始至终没让这声音跳出心口。

直到看不见冷枫大军的身影,站在冷菱身旁的赵策才忽然开口:

“五年了,大宁与越国的战事该结束了。”

冷菱抿唇,刚才的一番心里战让她有些疲惫,她垂眉敛目低低道,“是该结束了。”

定州在上京城西北部,此去整整八百里,冷枫带着这两万士兵,不出差错的话,约莫四五日便会到达。

同赵硕会合之后,一场与越国的终极之战便会开始。

若没有意外,今年年底他们大胜的捷报就会传来,与之而来的,还有越国和亲的请求。

想起琳琅的结局,她不由得替琳琅捏了一把汗。

她想了想,转身朝赵策行了个礼,“陛下,臣妾想为琳琅公主求个恩典。”

赵策转眸凝视她,似有些意外,这会儿冷枫出征,正是冷家荣耀之时,不趁着这机会为自己求些好处,倒为一个只有几天交情的公主求?

他敛眉问道,“你要为公主求什么?”

“我想为琳琅求一个去国子监的机会。”

国子监?这倒更令他意外了。

“能说说什么理由吗?”

冷菱忍不住叽嘲,“理由嘛,她和骊歌一样都是你妹妹,骊歌学得?琳琅为何学不得?”

“多一个博学的妹妹不好吗?”

这是在痛斥他偏心,赵策突然被呛,又不能在群臣面前发怒,只得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朕允了,明日你就让琳琅入国子监读书吧。”

这话说完,便拂袖而去。

见他不高兴,冷菱莫名觉得畅快,当下也不忘做足礼仪,她对着他的背影躬身行了个礼,笑意盈盈,“臣妾替琳琅谢过陛下。”

回应她的是赵策变得更快的步伐。

等人都走远了,香草才出声提醒,“娘娘,我们也该回去了。”

冷菱点头,一面走,一面说,“香草,我们去库房给琳琅挑个上好的文房四宝。”

“好,”香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上前一步跟上说道,“娘娘,本来您一直被禁着足,骊歌公主的生辰就由太后和淑妃娘娘操持着,她们得了您昨儿被解禁的消息,今天一大早,太后宫里就来了人,同奴婢说要把这事交给您来做,您看?”

冷菱勾唇,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慈安宫这位冯太后,只是派人询问了香草,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她想自个儿操持骊歌的及笄礼。

愿意搭下脸来做做样子,尊重一下她,也属实难得。

上一世,她被禁着足,许久不管事的冯太后,亲自大操大揽。

她记得,那场及笄礼,办得是盛大奢华,整个上京城适龄的贵族公子哥几乎全来了。

意为捧场,实为争当驸马。

只可惜骊歌眼光太高,谁也没瞧上,白负了冯太后一番心思。

冷菱抿了抿唇道,“你一会去给那人回话,就说本宫身体抱恙,太后娘娘若是觉得操持不来,可全权交给淑妃娘娘来操办。”

“可是,娘娘,这是您拿回权利的好时机啊。”

“拿回来干嘛?淑妃爱当这个管家婆,就由着她,不好吗?本宫也乐得清净。”

“娘娘,您.....你怎么这样?”怎么这样不思进取,香草急得跺脚,却还是不甘心地将未说出的话吞回肚里。

冷菱叹了口气,用手指了指香草的眉心,“真是个小傻姑!”

“别忘了,你!不过是本宫身边的一个二等侍女,春绵才是未央宫的一等管事。她不找人正经通报春绵,而是私下找你传话询问,这说明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

春绵摇头,“奴婢还是不懂,这到底是说明什么啊?”

冷菱见她不开窍,无奈的掩嘴嗤笑一声,“好了,你也别想了,一会照着我说的话去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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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找来找你那个人,别找错人了。”

其实冷菱是有个小心思的,她心知柳倩茹爱掌权,但也爱作妖害人,但若是这中宫交给她管,她应当会收敛一下害人的心思。

毕竟,只要宫里出了事,她就得担责。

这次季婉蓉的事,不就是这样吗?谁管事,谁负责。

还有上一世血泪的教训,让她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管家婆哪怕干死了都讨不着好。

所以,这中宫的管家权,谁爱要谁要,她是怎么都不会再接回来了。

......

此时,赵策正卧榻而眠,有暗侍突然而至,呈上一封信禀报道:“陛下,属下收到一封匿名信。”

赵策接过,将信拆开看了看。

很快,脸上阴云密布,声音像淬了冰渣子,“信上说的粤东盐运方鸣的弟弟方淞走私贩卖私盐一事,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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