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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送我两幅风光图,就当作补偿嘛。”

只画两幅画,就能保住这药膏,太划算了,季婉蓉亮着星星眼,重重的点了个头,笑着道,“好。”

外面突然“咣了当唧”的一阵吵闹声传来。

季婉蓉伸长脖子瞅了瞅门外,什么也没看到,“咦”了声,说道,“这什么声音啊?”

奉茶的香草见状,立即道,“两位娘娘稍安,奴婢出去打听打听。”

片刻后,香草回来朝二人福了福,“娘娘,是骊歌殿下在发脾气呢!她在挨个宫的搜人,说是要找到传谣的人!其他宫里的奴仆们都被她打过骂过也没承认,现在上咱们宫来兴师问罪了。”

“什么传谣?”季婉蓉问。

香草道:“是骊歌殿下打死梁美人又打伤皇后娘娘的事被传开了,现在外面的百姓都要朝廷给个真相呢。”

“据说,骊歌公主今日去了国子监,那些师生都拿异样眼光看她,先前和她亲近的人也都离她远远的,她这才知道她打人的事被传开了,一气之下,课也不上了,直接就回了宫。”

冷菱蹙眉纳闷道,“她不是被禁着足吗?怎么今日去了国子监?”

“唉”,季婉蓉叹了一声道,“你休息了两日不知道,昨个下午冯太后磨了圣上整整一个时辰,圣上被磨烦了,这才答应解了她的禁足,同意她今日去国子监上学的。”

接着,季婉蓉“呵”了一声,似有些得意,“要是本宫知道是谁传的,一定要好好当面谢谢她,如果可以再请她吃顿饭喝口酒,也值当!”

冷菱白了她一眼,“别这么幸灾乐祸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呢,等会儿我这里估计有得吵了!”

季婉蓉不以为意,拿了蜜饯就往嘴里送,一派悠然。

冷菱不说话,心里却是在分析,这传消息的人到底是谁?

那天,骊歌动手时,没有受伤的宾客都已离开,受了伤的则被许智带去了太医蜀治疗。

剩下的不过是赵策,她,以及他的嫔妃们,再就是每个人的贴身侍女,以及在场的内侍和侍卫。

这些侍女和内侍是不能随意出宫的,自然没有向外传递消息的机会。

然而侍卫虽可以下职后出宫回家,但他们并没有得罪骊歌和赵策的动机和胆量,所以也并不可能说出去。

那不怕得罪赵策和骊歌的人有谁?

她忽然想起了琳琅,她与这两人虽然说有血缘关系,可并不亲密,加上骊歌还常常在国子监刁难她,没有恨意是假的。

这个念头一出来,冷菱不禁打了个寒噤。

但很快心里便否了,琳琅是相较从前变了许多,但远没有大胆到要和他们作对,甚至传的满城皆知。

那哐哐当当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似乎就在自己的未央宫门外。

春绵走了进来,福了福,“娘娘,骊歌殿下来了,就在门口等候。”

冷菱忍不住扶额低叹,“真是个令人头疼的主啊!”

季婉蓉却是有些怒了,“这不要脸的主,打死了人,打伤了人,不思悔改,不思道歉,还敢上门来挑事。”

“你好好歇歇,本姑娘去和她好好说道说道。”

“喂,喂,你等等......”冷菱在背后喊,想要阻止她,却不料她风风火火的出了门就没影了。

随即对春绵道,“春绵,快跟上去,千万盯住两人,别打起来了。”

“是。”春绵福了福,立即跑了出去。

冷菱又转头对香草道,“扶我出去一趟。”

香草摇头,“可娘娘您背上的伤口好不容易才结疤,这再剧烈运动,会裂开的。”

“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

想起那晚从永辉宫回来,冷菱背上鲜血淋漓,痛得龇牙咧嘴,香草就心疼,她坚定地摇头,“奴婢不愿意再看见娘娘受罪,请娘娘恕罪。”

这时,外头争吵的声音传了进来。

是季婉蓉和骊歌不堪入耳的对骂声。

看来,骊歌这是认定了是自己宫里传出去消息,或者是认定根本就是自己传出去的,自己若此时出去,免不了一番争吵撕扯,牵动到背后结疤的伤口。

她可不想再因为这种人,害自己再遭一次罪,于是对香草道,“你去请圣上来,他自己妹妹就该让他自己管。”

“另外,你悄悄告诉季婉蓉,骊歌喜欢苏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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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应了,立刻出去照做。

季婉蓉听到香草说的话后,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绕着骊歌转了一圈,啧啧道,“你恼怒的不是大家知道了你的真面目,恼怒的是苏棠博士知道了吧?”

骊歌登时羞得耳根都红了,“你不许胡说!”

见状,季婉容哪里还不明白她说中了,一脸嫌弃地摆手扇了扇,“啧啧啧,学生竟然偷摸着喜欢先生,真是臊死个人了。”

少女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就是再任性胡为天不怕地不怕,被如此揭穿心事当众调侃羞辱,也是难堪得气血上涌,恨不能撕了对面那人再找个地缝钻进去,此时她的脑子里哪还有刚才的一丝冷静清明,只像只被发现的贼一样心慌意乱,她红了一双眼对季婉容怒气冲冲道,“你休要胡说八道,毁苏哥哥清誉!”

苏哥哥,苏哥哥,叫得这么亲密干脆,看来私下里没少这么叫。

季婉蓉起了猫逗老鼠的心思,弯唇笑道,“你的苏哥哥,可不愿意看见你这样泼辣吧,你说你这副样子,再被谁传出去,传到你苏哥哥的耳朵里,你说他会不会更嫌弃呀?”

这时骊歌上来就要掐她的脖子,嘴里大叫道,“季婉蓉,我跟你没完!”

未央宫门口现出一个人影,是赵策来了。

骊歌是背对着赵策的,季婉蓉决定要陷害骊歌一把,原本蛮力抓住骊歌的手腕不让她勒住自己的脖颈,现在就突然放开了。

骊歌以为她是没了力气,大喜之下,双手死死嵌住她的脖子,一抹得逞的笑意直达眼底,“看你还乱不乱说话,你再乱说,我就掐死你,反正我都已经打死过一个人了,我也不怕!”

宫门口人,在香草的眼神示意下,默契的装出一副吓怕了样子,没有出声通报。

季婉蓉面色涨红,险些就要咽气,骊歌正欲放手时,被人大力一拽,接着猝不及防的受了一耳刮子。

她捂着发疼的半边脸,扭过头发现扇她的是赵策。

她谁都不怕,唯独怕这个不怒自威的皇兄。

当即流下泪来,仿佛刚才受委屈的是她一样,呜呜咽咽的指着季婉蓉道,“皇兄,都是她,都是她将我打人的消息传出去的,害得我在国子监都没脸待了,外面的百姓都指着鼻子骂我......”

听罢,赵策毫不留情地又甩了她一耳光,“你闹够了没有?朕的妃子是你想杀就杀,想污蔑就污蔑的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