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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婉蓉笑冷菱,“你可真会救,居然救了一个越国国君回来,这下子完全不用担心琳琅的处境了,她啊,一定会过得比我们任何人都好。”

冷菱也笑,“不仅琳琅苦尽甘来,我们宁国也是苦尽甘来,这个小陈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那是顶顶好,有他做越国国君,我想宁国与越国的关系,会很大程度上得到缓和。”

翌日,风停,阳光微醺。

枝头上的雪融化了些,变成了好看的冰棱子垂吊着。

冷菱玩心大起,拉着季婉蓉就往院子里跑。积雪还有点深,没有风时,玩雪最惬意了,她让春绵香草倾葵全部加进来,大家一起打雪仗。

嬉闹声声,引来了更多的侍女内侍的加入。

正当大家尽兴时,赵策来了。

半个时辰前,冯诗娇来御书房找他,他正看完关于越国易主的折子。

冯诗娇只对他说了一句,“那晚侍卫刺杀冷菱时,荣亲王赵硕也在,并亲手给她别上了一只桃花玉簪。”

他的脑瓜子便嗡嗡作响,在这之前,他心中早有疑虑,为什么那晚她没回宫,而是去了桃园?

按照那个时辰,王叔也应当早早同赵衍他们一行人离了宫才是。

可他没有离宫,还去了桃园。

这算什么?算深夜幽会吗?

可他问王叔,王叔只说是巧合,桃园的花太美,他想再看一眼,却没想到碰到了冷菱和季婉蓉也来赏花。

他这才按下心中疑窦。

可冯诗娇说什么,她居然说王叔亲手给冷菱别上簪子?

那幅画面光想想就亲密的令人难受!

赵策立在未央宫外,听到里头的欢笑声,眼眸如淬了寒冰般。

她背叛了他,怎么能像没事人一样?

有人来报,“皇后娘娘,陛下来了。”

冷菱抬袖擦了擦额间的汗,又抖抖身上的雪,说道:“你们先玩着,我出去迎一迎。”

可当她兴匆匆过来迎赵策的时候,还没行礼,只对上那一双眼,她的眼皮就狂跳个不停。

他的眼眸太冷了,比这凛冬还冷。

她微微皱眉,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他。

良久她听赵策幽幽道,“你发髻上这只簪子真丑,扔了吧。”

冷菱像被冻住一般,从头冰到脚。

这是赵硕送她的桃花簪,难道他知道了,吃醋了?

冷菱挤出一抹笑,“臣妾这就取下。”

说着她伸手去取,却被赵策抢先一步,直接捏成齑粉。

冷菱的笑再也挂不住了,怒吼道:“你有什么权利处置我的东西!”

“你戴上王叔送你的簪子,是想告诉朕什么?”赵策逼视她,咬牙问道:“你和他几时有染了?”

冷菱呵呵一笑,嘲讽道:“这是他送给我的,没错!但我们之间是清白的,比起你和柳絮之间,要清白得多!”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惊呆了未央宫一众人。

众人颤巍巍地跪下,大气也不敢出。

“朕解释过,那是一场误会!”

这是他第二次掌掴她了,冷菱嘴角有血流出,刚结疤的眉心也开始流血,眉心正中刺目的红,似一朵怒放的寒梅,开在这绝美的脸上,叫人觉得妖冶无比。

赵策手心发麻,她总是有法子激怒他,叫他控制不住这暴脾气。

冷菱吐掉口中血水,缓缓抬起头来盯着他,眼中满是讥讽,“呵,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我和赵硕之间清清白白!不要拿你那龌龊心思,把别人也想得那么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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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策心里想着只要她低个头认个错服个软,此事便揭过不提。没想到她还理直气壮地讥讽谩骂自己。

她怎么敢!

他是一国之君,想宠谁宠谁,何时轮到她一个女人来置喙!

他压下心底的怒火,拂袖转身,冷冷道:“皇后言行无状,犯大不敬,罚,抄写经书一千卷,禁足!”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永乐宫的冯诗娇听闻此消息,并未大喜,而是忐忑。

她早就发现赵策对冷菱态度的不寻常了,冷菱没有像她们一样低声下气去讨好他,也没有费尽心思去做些什么勾住他,但他就是能主动踏入未央宫去看她。

想想自己自从进宫以来,哪次不是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才能留得住他多看自己一眼,多同自己说一句话,多陪自己一宿。

真是可怜又可笑。

她无数次都在讨厌这样的自己,她都快忘了从前的冯诗娇是怎样的明媚无忧。

就比如这次,敢明目张胆给皇帝戴绿帽,甚至当众侮辱皇帝,要放在其他女人身上,或打入冷宫,或鞭笞活剥,或一杯毒酒一根白绫直接赐死,都正常得很。

可他是如何对冷菱的?

抄经书?禁足?

真是罚得轻飘飘啊!

冯诗娇突然觉得,就算冷菱这辈子都无所出,他赵策也不会废了她的皇后之位。

——他会为她吃醋,会因为谁让她高兴了而大肆封赏,也会因为姑姑要杀她而与姑姑翻脸,这已经是把她当作妻子一般对待了。

她想,她的确该做点什么了。

……

季婉蓉一边给冷菱上药,一边抱怨,“你怎么可以对他那么凶嘛!本就是你不占理啊!”

“你想想,你是他女人额,你戴别的男人送的东西,他能不生气吗?”

“你要是态度好点,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

“现在好了,又不能出去玩,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咱们连新年也不能过了唉......”

“这大冷天,抄这么多经书,手不得冻成猪脚才怪......”

冷菱被叨叨的忍无可忍,这是她的错吗?她也想好好说话来着,可那赵策什么态度,光是看到他那副冰山脸,她心里头就直冒火!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说你.....”

才说三个字,嘴角就一阵撕裂般的疼,忍了会,她接着道,“你能不能消停会儿,要不,你实在关不住,就回你的锦绣宫吧。”

季婉蓉“嘁”了声,“我怎么敢!他正在气头上呢!何况那天我俩都在桃园!我逃不掉帮凶的嫌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