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力文学geilizw.com

“全体注意,防暴队形!推进!!”一毛三一声令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哈!”数十名头戴钢盔、手持防暴盾牌和橡胶警棍的边防战士齐声怒吼,人虽少,可气势却如钢铁洪流,迅速在海堤下列成整齐的楔形冲击队形!

盾牌相连,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城墙!警棍斜指前方!

“一!二!三!推!”

随着口令,战士们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如同推土机般,轰然冲下海堤,直接撞入混乱的人群边缘!

“嘭!嘭!嘭!”

防暴盾牌狠狠撞在扭打在一起的人群身上。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外围的人撞得东倒西歪,橡胶警棍精准地砸向挥舞武器的手臂和后背!

“啊!”

“别打了!边防来了!”

“快跑!”

混乱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钢铁洪流强行分割、冲散!惨叫声、惊呼声取代了喊杀声!

“分开!把他们分开!”

“放下武器!抱头蹲下!”

“反抗者,使用强制手段!”

民警们也迅速跟进,手持警棍和辣椒水,大声呵斥着,连拉带拽用脚踹,将那些还在厮打的人强行分开,按倒在地。

边防战士的冲击队形如同利刃,迅速将胶着的战场切割开来。

战士们三人一组,盾牌掩护,警棍压制,动作干净利落,将一个个失去理智的村民制服、驱离。

冰冷的口号声和盾牌推进的压迫感,终于让杀红了眼的人群感到了恐惧。靠近外围的一些人开始迟疑,慢慢丢下手中的家伙,抱着头蹲在泥水里。

“妈的!跟他们拼了也是死!先蹲下!”有人绝望地嘶吼。

“蹲下!快蹲下啊!是枪!”有人挨了警棍之后的哭喊声,带着极度的惊恐。

但那片礁石旁,陈猛甲和几个杀红了眼的陈厝村民,还有林国栋身边几个同样被仇恨冲昏头的林厝后生,还在顽固地对峙推搡。

陈厝这边,死死抓着渔网,试图拖走阿峰的尸体。林厝这边则拼命阻拦,双方扭打成一团。

“目标区域,上催泪瓦斯!”看到这种情况,一毛三连犹豫都没有,果断下令。

“嘭,嘭!!嗤~~~~嗤~~~”

几枚圆柱形的催泪瓦斯弹划着弧线,精准地落在陈猛甲、林国栋等人扭打的区域附近。刺鼻的白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咳咳咳...咳咳...”

“我的眼睛!咳咳...”

“呕...喘不过气了!”

剧烈的咳嗽、呕吐和痛苦的哀嚎瞬间取代了喊杀声。

辛辣的烟雾无孔不入,刺激着口鼻和眼睛,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再凶悍的人,在这强烈的刺激下也丧失了战斗力。

“推进!控制!”

边防战士趁机突入,盾牌开路,橡胶警棍精准地敲打在还在挣扎的人的膝弯、手臂关节处,将其制服按倒,专业的擒拿和盾牌挤压,迅速将最后顽抗的小股人群分割、瓦解。

“干.....”一个陈厝的青皮还想嘴硬,被旁边人死死拽住胳膊,“蹲下!快蹲下!你想死啊!”

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

“噗通!”

“噗通!”

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僵持的人群再也扛不住这泰山压顶般的威势。

陈猛甲不甘地瞪了林国栋一眼,第一个扔掉了手里的包铁短棍,流着眼泪,缓缓抱着头蹲了下去。

林厝这边,几人也松了口气,搀扶着摇摇欲坠的林国栋,缓缓蹲下。

林国栋捂着流血的额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对面蹲下的陈猛甲,又看了看如临大敌的武警战士,最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混乱的场面在绝对的力量和专业的处置下,迅速被控制。滩涂上,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压抑的哭泣和警察严厉的呵斥声。

王金福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泞,走到礁石带附近。看着满地狼藉,横七竖八躺着的伤员,还有那具渔网里的尸体,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姓陈的,你MLGBD!!”

。。。。。。

当课题组几个人,得了消息,一路颠簸着赶到黑石礁滩涂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愣在了原地。

朝阳的晨辉给这片滩涂镀上了一层凄艳的金红色,却无法掩盖其下的惨烈与血腥。

泥浆混合着暗红的血迹,形成一片片令人作呕的污浊。

断裂的锄头、沾血的铁锹、扭曲的钢管、破碎的船桨散落一地。撕碎的衣物、掉落的鞋子浸泡在泥水里。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催泪瓦斯的刺鼻气味、淤泥的腐臭。

受伤的人或躺或坐,遍布滩涂。有人抱着骨折的手臂哀嚎,有人捂着头破血流的伤口呻吟,有人躺在泥水里一动不动,生死不知。镇卫生院医生和护士,在民警的协助下,正手忙脚乱地进行着初步的包扎和急救。

礁石带附近,被边防战士严密保护起来的区域,那具被踩踏得面目全非、沾满泥污的尸体,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远处,被民警分隔开的两拨人,陈厝和林厝的村民,如同斗败的公鸡,浑身泥污血渍,眼神空洞、麻木,或蹲或坐,再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恐惧和茫然。偶尔有压抑的啜泣声传来,更添几分凄凉。

姬小雅脸色煞白,用力咬着下唇,才勉强抑制住喉咙里的尖叫和翻江倒海的呕吐感。

一幕幕血肉横飞的景象,像烙铁一样烫在她的视网膜上和手中坚持着举起的DV里,

那个小腿被砸断扭曲变形的青年,那个大腿中枪后血如泉涌在地上翻滚哀嚎的身影,那些在催泪瓦斯中痛苦蜷缩抽搐的人形.....似乎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感受过人类暴力最原始、最丑陋的形态。

蔡东照额头上全是冷汗。

作为本地人,他听过太多关于宗族械斗的残酷传说,但亲眼目睹,完全是另一回事。

空气中飘来的血腥味混合着催泪瓦斯的辛辣,强迫自己睁大眼睛,目光锁定在混乱中心那几个被按倒的几个人身上,试图从他们扭曲的面孔和绝望的嘶吼中,解读出这场血腥冲突背后更深层的宗族动员逻辑和失控的仇恨链条。

离阿峰那具扭曲变形,皮肤像胶布一样脱落的遗体最近的许言这的吐了,弯着腰,剧烈地干呕着,接过梅苹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抬起头,看向滩涂混乱泥泞的场景。

原来闹钟理性分析框架,那些关于非正式权威、集体行动逻辑、社会失范等等的学术词汇,在眼前这赤裸裸的暴力、流淌的鲜血和绝望的哀嚎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许言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书本上的理论和田野中的现实,隔着一条鲜血淋漓的鸿沟,也理解了李乐之前说的那句,脚上不沾泥,手上不碰灰,眼睛不向下看,腰不往下弯,永远只是个书生。

他试图看清那个被抬走的、腿骨刺穿皮肉的伤者,但视线刚触及那片暗红,又是一阵眩晕和恶心袭来。

梅苹则是站在最前面,身形笔直,微皱着眉,下巴绷紧着。

即便深知理论模型永远无法完全模拟现实的残酷,但眼前这惨烈的景象,依旧超出了她最坏的预期。

捕捉每一个细节:不同房头青壮冲锋时的组织度差异、土铳出现后双方情绪的瞬间质变、催泪弹落下时人群崩溃的临界点....

这是最残酷的田野,也是最真实的样本。

然而,当她的目光扫过那些蜷缩在泥水里、因剧痛和恐惧而失禁的年轻面孔时,一股深沉的悲悯和洞悉了某种残酷本质后的凝重从心中泛起。

这些,就是她研究对象的具体承载者,是活生生的、正在流血的生命。

只有李乐,安静地站在梅苹侧后方半步的位置。

目光没有停留在具体的血腥或惨状上,而是掠过整个混乱的滩涂,掠过那些被制服的头目,掠过外围眼神惊恐却依旧带着不甘的村民,最后停留在远处陈厝村的方向。

似乎看到了混乱的核心,也嗅到了混乱背后那只无形的手。这不是失控的暴民,这是一场经过策划、代价巨大的表演。

代价,就是滩涂上那些流淌的鲜血和破碎的肢体,以及,那具被利用得淋漓尽致的尸体。

缓缓吸了一口带着硝烟、血腥和催泪瓦斯混合味道的空气,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被人搀扶着、额头经过紧急处理,缠着厚厚纱布、脸色苍白如纸的林国栋,似乎感觉到了李乐的目光,艰难地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林国栋的眼中充满了疲惫、痛苦,还有一丝深深的无力。

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颓然地垂下了头。

海风呜咽着吹过,卷起地上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滩涂上,只剩下救护车的鸣笛声、伤员的呻吟声和警察维持秩序的呵斥声,交织在这片滩涂上。

王金福脸色铁青,正对着手机声嘶力竭地汇报着,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风卷起滩涂上散落的破鞋、断裂的锄头柄、沾着暗红血迹的石头。

灰白色的海水,依旧不知疲倦地涌上滩涂,冲刷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暗红色痕迹,仿佛要将这一切暴行和算计都抹去。

然而,那浓重的腥气和辛辣,却固执地弥漫在空气中。

“李乐?”

“嗯?师姐?”

“陪我去一趟榕城。”

“干嘛?”

“催一催。”

“好,不过,咱们得赶紧回来。”

“怎么?”

“我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