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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哥!怎么办?!”手下紧张的喊道,和他们拼了?”

陈阿兵看着那越来越近、如同钢铁巨兽般的海警船,看着船首甲板上影影绰绰、全副武装的海警队员,看着那黑洞洞指向自己的水炮口,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

猛地将手里最后一箱香烟狠狠砸在甲板上,香烟散落一地,被涌上来的海水和油污迅速浸透。

“甘~~霖~~凉啊.....”

陈阿兵大喊一声,猛地转身,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一个助跑,竟毫不犹豫地从剧烈颠簸的渔船右舷,纵身.....一个滑跪,到了船头,俩手一伸,举过头顶,喊道,“投降了,我投降了!!”

“兵,兵哥?”一船的小弟,看到陈阿兵跪的这么快,而且如此的丝滑,都惊呆了。

“投了,投了啊,大伙儿都投了吧~~~”不知谁又喊了一声,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几个反应快的也紧跟着陈阿兵,“噗通”、“噗通”跪在了甲板上。

剩下的人则彻底崩溃,有的瘫软在湿滑的甲板上,有的抱着头蹲在船舷边瑟瑟发抖。

失去了操控的“闽泉渔XX”号,在海面上无助地打转。

两条海警巡逻艇迅速抵近,一条保持警戒,另一条熟练地靠帮。十几名身着藏青色作训服、头戴钢盔、手持警械的海警队员,如猎豹般敏捷地跃过两船之间翻腾的海浪,稳稳落在渔船的甲板上。

“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

“全部蹲下!”

严厉的呵斥声瞬间压制了甲板上残余的混乱。

“控制驾驶舱!检查货舱!”

随后跳上船来的一个一杠三大声下着命令。

海警两人一组,迅速控制住瘫软或蹲伏的船员,冰冷的枪口和警棍带来绝对的威慑。

另几人则直奔驾驶舱,将面如死灰、瘫坐在舵轮旁的黑柴控制住。

与此同时,外围的快艇也被彻底控制。面对海警的炮口和探照灯,快艇上几个穿着防水衣的人早已没了之前的凶悍,抱着头蹲在摇晃的甲板上,在聚光灯的照射下,露出惊恐的表情。

“报告!发现改装暗舱!”

“报告!甲板散落大量散落的香烟,初步估计超百箱!”

“报告!发现十几箱数码相机和镜头!”

“报告!发现正在泄漏的输油软管接口!油舱有夹层!疑为走私成品油!”

“报告!发现跳海人员数名!请求支援搜捕!”

一条条清晰的报告通过对讲机传回指挥艇。

带队的一名两杠二,站在指挥艇的驾驶台旁,面色冷峻地扫视着被彻底控制、如同死鱼般漂浮在海上的走私渔船。

甲板上散落的走私香烟在探照灯下泛着刺眼的光,泄漏的油污和融化的冰水混合在一起,在甲板上肆意横流,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

拿起高频电台的话筒,“指挥中心,指挥中心,行动一组收网,目标渔船闽泉渔xx号、海丰号和三艘快艇已被控制,现场查获走私香烟、成品油及冻品一批,抓获嫌疑人十几人,有几人落海,我部正组织搜捕,完毕。”

“落海?咱们的人?”话机那头,声音立马紧张起来。

“不是咱们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慢慢捞,老赵辛苦了啊。”

“不辛苦,这么快就跪了。”老赵瞅瞅下面一个个脸朝下,趴在甲板上,挨个儿被扣上手铐的马仔们,叹了口气,嘀咕一句。

“原地警戒,等待后续支援船只!”

“是!不过局长,岸上怎么样了?”

“二组刚剿了老鼠洞,三组已经进村,等天亮开始行动,你老实待着。”

放下话筒,老赵的目光投向远处陈厝村方向那片在黑暗中蛰伏的、模糊的海岸线轮廓,那里,应该点点灯火依旧,仿佛刚才海上这场惊心动魄的追捕与它毫无关系。

但他知道,这艘渔船的陷落,如同撕开了冰山一角。

真正的大鱼,还稳稳地藏在岸上那片盘根错节的阴影里。

“把船押回去!仔细搜!特别是暗舱和油舱夹层,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老赵沉声下令,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格外冷硬。

而岸上,那张无形的网,才刚刚开始收紧。

。。。。。。

凌晨四点,陈厝村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风中摇曳,投下鬼魅般的光影。

村外的土路上,几点微弱的红光熄灭,最后一支烟头被踩灭。

“行动!”,一辆吉普车旁,一个三十多岁,理着小平头的男人,听到车载电台里,传来一声低喝,猛地抬起头,一拍车门,“走了!”

没有警笛,只有轮胎碾过砂石的沙沙声和沉重的脚步声瞬间撕破了死寂。

几辆没有开灯的警车和两辆草绿色的依维柯,迅速堵死了陈厝村通往外界的几条主路和小道。

身着作训服、手持防暴盾牌和橡胶警棍的边防战士如同磐石般钉在路口,封锁线在夜色中无声地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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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上午才接到省厅紧急通知赶来泉安,花了一个下午和晚上熟悉了陈厝村地形的凤里市刑侦支队副支队长许西幻,带着十几名特警和边防组成的抓捕一组,和其他几个组一起,从不同方向,如融入夜色的溪流,悄然淌入村中。

目标直指村西头,那栋贴着白瓷砖,在黑暗中依然显出几分气派的四层番仔楼,陈言响的住处。

而此时,祠堂西侧,陈永泰的卧房里,檀香的气息依旧浓郁,却压不住一股陈腐的霉味。

陈永泰缓缓坐起身,浑浊的眼睛望着窗外浓稠的黑暗。

老人觉轻,片刻前,远处隐约传来的、不同寻常的车辆震动和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和几声狗叫,像针一样扎在他绷紧的神经上。

早有预感的陈永泰,起身,捏着那把从不离身的折扇,穿过文昭门,进了侧厅,拉开灯,坐到茶海前,烧起了水,准备泡茶。

前几天滩涂上的血,镇里冻结补偿款的狠招,还有王金福那看似慌乱,却隐隐透着决绝的眼神,都让陈永泰嗅到了山雨欲来的味道。

他老了,根就在这里,祠堂就是他的壳。

跑?能跑到哪里去?他缓缓闭上眼,仿佛在积蓄最后一点力气,等待着门被敲响的那一刻。

与祠堂的沉寂不同,陈言响那栋番仔楼四楼那间拉着厚重窗帘的房间里,陈言响像一头困在笼中的野兽,焦躁地来回踱步。

脱掉了平日的斯文伪装,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额角渗着细密的冷汗,桌上那部手台里,刚刚传来带着慌张的示警,“响哥,帽子来了,赶紧走!”

可看到桌上的显示屏里,那些隐蔽在村里几家人房前屋后,监控探头里传来的带着长铁精工图标的几个不断有一队队人沿着村道行进,和手下人被从家门里摁着脑袋拽出来的场景,陈言响明白,示警来得太晚了,或者说,对方的动作太快、太狠!

扔下鼠标,冲到窗边,小心地掀开窗帘一角,拿起手边的单筒望远镜看过去,瞳孔骤然收缩,村口那几道如同铁闸般无声矗立的橄榄绿身影,在镜孔里清晰可辨!

干!边防!陈言响的心猛地沉到谷底。不是普通的民警排查,这是要下死手了!

“里~~~凉!”他低吼一声,眼中凶光毕露。

多年的刀头舔血让他瞬间做出了决断。猛地拉开床头一个暗格,拎出了一个背包,还有一把带鞘的狗腿刀。

将刀别在后腰,又把几沓钞票塞进一背包,动作快得惊人。

刚想推门,又停下脚,陈言响的目光投向房间连着的一个小露台,下面就是隔壁矮房的屋顶。

没有犹豫,拉开露台的小门,陈言响像猫一样翻了出去,轻盈地落在瓦片上,几乎没有发出声响,随即迅速消失在相邻房屋交错的阴影里。

就当陈言响消失在阴影里几秒钟后,十几条矫健的身影从各个方向扑向小楼。

沉重的军靴砸在水泥地上,发出密集而压迫的“咚咚”声。

又两组人分别涌向大门和后门,防暴盾牌瞬间组成两道铜墙铁壁,将出入口死死封住。

许西幻领着人,抬着沉重的破门锤和液压剪,直扑一楼那扇厚重的防盗门。

“轰!”

一声巨响!破门锤狠狠撞在门锁位置!

门框剧烈震颤,灰尘簌簌落下。然而,门只是向内凹陷变形,并未洞开!

“妈的,加固过的!”负责破门的队员啐了一口,立刻示意上液压剪。

“嘎吱~~~~刺啦!”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响起,液压剪的强力钳口死死咬住门框边缘的加固钢板,缓缓发力。

直到这时,楼内依旧一片死寂,仿佛空无一人。反常的寂静让经验丰富的许西幻心头一紧。

就在液压剪即将撕开防盗门时,楼顶天台边缘,一个不起眼的摄像头红点悄然熄灭,紧接着,整个村子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开关!

“呜~~~呜~~~呜~~~”

凄厉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从村中心祠堂的方向骤然响起,瞬间撕裂了夜空,传遍陈厝村的每一个角落!

“尼玛,这特么是什么村,还有警报!”许西幻脸色一变。

几乎是警报响起的同时,原本死寂的村庄如同被惊醒的蜂巢!一盏、两盏、十盏....灯光瞬间在黑暗中亮起!

犬吠声瞬间连成一片,变得狂躁无比。

“哐当!”“吱呀——”

门窗被猛地推开,男人粗鲁的喝问、女人尖利的叫喊、孩童惊恐的哭声混杂着纷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靠北木啊!谁在搞鬼?”

“是祠堂的警报!有人动祠堂!”

“干!抄家伙!保护祠堂!”

“肯定是林厝那帮畜生又来搞事!”

“没完了,再打一场就是,正好报仇雪恨!”

已经把宗族意识深入骨髓的陈厝村民,在祠堂警报这个动员令下,根本无需分辨敌我,本能地抄起手边的家伙,锄头、铁锹、钢管、菜刀,甚至炒菜的大马勺,呼啦啦地冲出家门,奔向祠堂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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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一部分人下意识地朝着陈言响的番仔楼这边涌来!

“二号预案,三组、四组、五组,进村,拦住他们!驱散!重复,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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