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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溪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她用力点头,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脆悦耳:“痛快!”

鲜血凝固之后根本不是简单擦拭就能擦掉的,姚容擦了好一会儿,偏头看向守在不远处的陈南:“你先带阿溪下去梳洗。”

陈南立刻道:“是。”

阿溪跟着陈南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将自己那把匕首捡走。

刚走到擂台边上,没什么存在感的四长老和七长老就仿佛约定好了般同时暴起,一左一右攻向阿溪,想要挟持她。

只是,他们还没碰到阿溪的衣角,陈南就已将阿溪护在身后,早有准备的左护法和温乌与他们战成一团。

“哼,就知道你们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左护法冷笑道。

温乌说:“冥顽不灵。”

姚容没有理会这场打斗,她弯腰从慕建业怀里拿出旭阳派掌门令,又走到沈青槐的尸体旁掏出那块旭阳派祖师令。

她同时举起两块令牌,沉声道:“令牌易主,至今日起,旭阳派不复存在。”

话音刚落,四长老和七长老都先后赴了黄泉。

旭阳派高层尽数伏诛,剩下那些弟子也纷纷投降。

就在众人都以为论剑大会要结束时,姚容道:“收门票花的时间有点久,诸位久等了,一刻钟后我们正式开始论剑大会。”

嗯?

众人不知道姚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丹药,刚刚那两场打斗居然不是论剑大会,只是开胃前菜?

等绝仙阁的人搬走尸体、清洗完血迹,一刻钟也到了。

姚容再次出现在擂台上,开门见山道:“六七十年前,旭阳派沈青槐创办了旭阳派,并将绝仙阁定为魔教。自此以后,魔教这个说法就牢牢套在了绝仙阁头上。”

“如今,旭阳派覆灭在了绝仙阁手里,江湖里的规矩也是时候重新变一变了。”

有沉不住气的人问:“姚阁主,你打算怎么变这江湖规矩?”

姚容直接划出道来:“绝仙阁肯定要摘掉魔教的名头。”

绝仙阁势大,再将绝仙阁称为魔教,搞正道魔道对立这一套,绝对行不通了。

众人并不意外姚容的要求,只是:“这几十年来,绝仙阁与不少门派都结下了血仇,你要我们就这么放下这笔血仇?”

“不错,我师妹就是死在了围剿绝仙阁的行动中。我这些年苦练武功,就是为了给师妹报仇。”

“苏嘉誉杀我妻儿,却被绝仙阁收入门下,难道你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想我放下妻儿惨死的仇恨吗!”

仇恨一旦拉开序幕,就注定不会轻易了结。

更何况,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以姚容如今的势头,她说绝仙阁不是魔教,没有多少人敢忤逆她的意思称呼绝仙阁为魔教。但这么做只能堵住大家的口,不能改变大家的想法。

这不是姚容想要的效果。

“我之前说,让所有与旭阳派或者绝仙阁有仇的人都赶来参加论剑大会,现在来的人应该差不多了吧。”

姚容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她指着人群中那个说“自己师妹死于围剿”的中年男人,平静道:“你可还记得是谁杀了你师妹?”

中年男人吓了一跳:“是绝仙阁霹雳堂的薛平飞。你们绝仙阁用折扇当武器的人只有他,我绝对不会记错。”

姚容看向绝仙阁霹雳堂的方向。

一个身材清瘦、五官儒雅的男人手持折扇,越众而出:“阁主,属下薛平飞。”

中年男人双目喷火:“薛平飞!”

姚容问中年男人如何称呼,中年男人道:“离火门,谢安志。”

姚容点头,问薛平飞:“你可记得谢安志说的这些?”

薛平飞点头又摇头:“当年那场围剿,我一共杀过四人。谢安志的师妹应该就是其中一人吧。”

姚容又问:“你认可谢安志的说法吗?”

薛平飞淡淡道:“谢安志为师妹报仇,情有可原。但当年那场围剿,绝仙阁死去的人远多于离火门,我有师兄师姐两人、师弟师妹三人都为了保护宗门而死。”

说到这里,薛平飞转头,直视谢安志:“我说这些,并非为自己开脱,只是想告诉你,当年你的同门不死,死的就有可能是我的同门,甚至可能是我。”

谢安志神色一僵。

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清楚,只是他与师妹感情颇深,如果没有那场围剿,他与师妹早就成亲了。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办法让自己放下,只能一直背负着这段仇恨。

姚容没有去争论对错,这样的恩怨本就没有对错可言:“谢志安,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与薛平飞公平对决,生死由命。”

“如果你死在薛平飞手里,那就是你技不如人,你的同门不能为你报仇。”

“如果你杀了薛平飞,绝仙阁也不会为薛平飞报仇,你从此以后就放下对绝仙阁的仇恨。”

“你觉得如何?”

谢志安皱了皱眉,迟疑道:“你说真的?”

姚容环视众人道:“这么多年来,各大门派有很多人死在绝仙阁手里,绝仙阁也有很多人死在各大门派手里,这个办法不是最好的,但是我能做到的极限。”

“这场论剑大会,不为争锋,只为清算仇恨。”

“我给诸位两炷香的时间考虑,如果诸位同意,那就照这个规矩来。”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这个方案的好坏。

正如姚容所说,这个方案还存在很多问题,但江湖的恩恩怨怨哪里是那么容易算得清的,谁手里没背负有几条血债。

以绝仙阁如今的势头,愿意这么做,已经是很给江湖人士面子了。

所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谢志安跳上了擂台,向薛平飞约战。

几十招后,薛平飞险胜。

令人意外的是,他没有取谢志安的性命,在将谢志安击败之后,默默跳下了擂台。

谢志安神情诧异:“你不杀我?”

薛平飞停下脚步,侧过半边身子道:“阁主举办这场论剑大会,是为了了结恩怨。你我之间的仇怨,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杀了你,只不过是又重新开始一场恩怨纠葛。人的一生这么短,没必要浪费在怨恨一个人上。”

谢志安一愣,脸上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

第二个上台的,就是那位妻儿被杀的男人:“苏嘉誉,上来受死!你以为你一直躲在门派里面,就能平安无事了吗,真是老天有眼!”

苏嘉誉根本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即使被点了名也不敢上台,甚至跪下求姚容庇护。

姚容看都没看他一眼。

左护法拎起苏嘉誉,将他丢到擂台上,让苏嘉誉不得不应战。

几十招后,苏嘉誉战败身亡。

男人站在苏嘉誉的尸体边,仰天长笑,泪流满面:“六年了,整整六年了,我终于给我的妻儿报了仇,我终于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长舒口气,朝姚容抱拳:“我以前恨苏嘉誉,也恨绝仙阁,但今天姚阁主的做法让我改观了,您是个敞亮人。”

姚容回以一礼。

在两人之后,陆续上台的人越来越多。

就连绝仙阁的弟子都主动跳上擂台,点名要与名门正派的人对决。

有人报仇成功,有人报仇失败,也有人如薛平飞那般,击败对手却不伤对手性命。

一个小小的擂台,成为整个江湖的缩影。

重情重义,快意恩仇,刀光剑影,尽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