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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卓玛的全力配合下, 姚容以最快速度平息了这场事端。

除了带来一众高手外,姚容还带来了五名医者。

这几名医者的出现,大大缓解了阿溪他们的压力。

更令阿溪他们惊喜的是, 姚容一行人还带来了二十车草药。

这二十车草药不算多, 可是最多再过十日,陈南就能带着更多的大夫和草药抵达漠城。

“我要替漠城百姓多谢绝仙阁的仗义相助。”卓玛惊喜道。

姚容摆手:“如果你们要感谢的话,就感谢阿溪吧。”

卓玛郑重道:“我相信漠城百姓永远不会忘记阿溪大夫。”

知道姚容和阿溪母女两肯定有话要说,卓玛他们聊完正事就离开了。

阿溪走到姚容身边,拉着姚容的手放在自己颊侧, 柔声道:“娘,让你担心了。”

姚容拉着她坐下:“你这些天,一定很辛苦吧。”

阿溪鼻尖一酸:“是很辛苦。”

姚容笑:“我还以为你会嘴硬,说自己不辛苦呢。”

阿溪说:“娘也辛苦了。”

姚容给阿溪递了杯水,等阿溪平复好心情后,才问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阿溪都一五一十说了。

姚容望着她沉静的眉眼, 发自内心道:“阿溪, 我很为你的选择骄傲。”

也许阿溪的医术还未至臻境,但她已具有一颗苍生大医之心。

阿溪微愣。

下一刻, 她眼眸弯起,笑意盈盈。

“娘, 你相信我吗, 我还可以做得更好。”

烛火落入她明亮的眼眸,仿佛有一股烈焰自她眼底熊熊燃起, 势要将世间疾厄都一一焚烧殆尽。

姚容道:“我相信你。”

***

有姚容在背后支持, 阿溪不需要操心别的事情, 可以完全投入到对疫病的救治中。

在不断调整药方后,阿溪他们找到了可以防止病情恶化的草药。

虽说暂时还无法根治疫病, 但可以为重症病人争取到更多时间。

张老汉的大孙子连着用了三顿药,终于彻底摆脱了生命危险,也有力气开口说话了。

张老汉老泪纵横,直呼神医。

就在姚容带来的草药告罄前,陈南终于带着一车又一车的草药抵达漠城。

“阁主,属下幸不辱命。”

姚容点头,知道陈南也在担心阿溪:“我派个人给你带路,你先将这些草药送去阿溪那里。”

陈南刚到隔离区,就听说阿溪晕倒,疑似感染了瘟疫的事情。

陈南想要冲进帐篷里面去探望阿溪,却被钱大夫拦了下来。

染了瘟疫的病人,除了大夫和大夫的助手外,其他人都不能够随意靠近。

钱大夫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和阿溪是什么关系,但隔离区已经够乱了,希望你不要给我们添乱。”

陈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大夫说得是。”

“我先去交付草药,再去通知阁主,若是阿溪醒来,希望大夫能够在第一时间派人告知。”

阿溪醒过来时,屋外已经天光大亮。

她盯着帐篷顶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挣扎着要从床褥上爬起来。

赵大夫掀开帘子,恰好瞧见这一幕,急道:“你这是做什么?”

“赵大夫,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半天。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有我们这些人在,我们会尽全力改进药方的。”

阿溪试着捏起拳头,她苦笑道:“我浑身都没力气。”

赵大夫将手里的药递给她:“你这段时间太操劳了,明明才刚染上瘟疫,但一应症状与那些重症患者差不多。你还年轻,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阿溪乖乖喝药:“我娘是不是很担心我?”

“是啊,还有你那个叫陈南的师兄也很担心你。”

“陈南师兄也来了啊……”阿溪咽下碗里最后一口药,突然道,“赵大夫,我记得你前两天还在说试药效果不理想。”

“是有这么一回事,你要干嘛?”

阿溪指着自己:“我可以给大家试药。我是大夫,又全程参与到了疫病的研究中,我很清楚什么药对疫病有效果,什么药对疫病没有效果。”

赵大夫目瞪口呆:“你……你……”

阿溪说:“这是最好的选择。反正情况再糟糕,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这场瘟疫再耽误下去,漠城百姓就要错过秋收了。

赵大夫犹豫道:“你真的想好了吗?”

阿溪扯出一抹虚弱的微笑:“想好了。只是,我希望你能为我保密,暂时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我娘。我已经够让我娘担惊受怕的了。”

***

但姚容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情。

——从系统口中。

系统急切道:【是药三分毒,她现在已经很虚弱了,不能再让她折腾自己了。】

姚容偏过头,去看窗外将落未落的桂花:“她不希望我知道,那我就假装自己不知道。”

【可是……】

“我说过,我相信她。”

【你相信她什么?相信她能熬过去,还是相信她能解决瘟疫吗?】

“都不是。”

姚容抬起手,接住了随风飘落的桂花。

“我相信她会对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

“正如漠城封城这一次,她就做得非常好,不是吗?”

***

阿溪确实做得非常好。

无论身体有多难受,她都会配合赵大夫他们试药,并在第一时间给予反馈,甚至尝试着提出自己的设想。

也许是因为自己感染了瘟疫,阿溪对这场瘟疫的理解更深刻了几分,她提出的不少设想都得到了采纳与证实。

在众人合力之下,赶在九月十五之前,他们终于找到了治疗疫病的最佳方案。

阿溪在喝完药后睡了整整一天,再醒来时烧已经退了。

随后,赵大夫他们又给其他病人用了药,确定这种药真的有效后,开始迅速推广。

及至九月二十日,漠城最后一位感染瘟疫的病人也痊愈了。

张老汉牵着大孙子离开隔离区时,放声大哭。

大孙子安慰道:“爷爷,别哭了,我已经没事了。”

张老汉摇头:“爷爷哭是因为高兴啊。”

大孙子问:“高兴的时候怎么会哭呢?”

张老汉抹掉眼泪,温声道:“你还小,你不懂。”

大孙子挠挠脸:“那我就不问了。爷爷,以后我还要喝符水吗?”

张老汉摇头:“不喝符水了,再也不喝符水了。以后你要是生病了,就要来看大夫,知道了吗。”

“好!我知道了!”

张老汉和大孙子高高兴兴走出隔离区。

大儿子一家、二儿子一家还有张老汉的妻子都站在隔离区外,笑吟吟地等着他们。

如张老汉这般想的人不在少数。

那些曾经被放弃的痛苦,也终将因为没有被放弃而得到救赎。

姚容站在人群之中,听到张老汉这番对话,不由向张老汉和他的大孙子看去。

大孙子注意到姚容的视线,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姚容。

姚容微微一笑,朝他招手。

“这位贵人,您有什么事情吗?”大孙子问。

姚容将一盒栗子糕递给他:“这盒糕点送给你。”

大孙子咽了咽口水,却没有马上伸手接,而是看向张老汉。

张老汉受宠若惊:“贵人,这太贵重了。”

姚容说:“我很喜欢你们刚刚说的那番话,也很喜欢这个孩子。他病了那么久,正好给他甜甜嘴。”

张老汉这才犹豫着收了下来。

姚容越过他们,走进隔离区。

隔离区的帐篷已经被拆了大半,不少人穿行其间,姚容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阿溪。

阿溪穿着一身鹅黄色长裙,正在和钱大夫聊天。

以往合身的长裙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但她的脊背始终挺得笔直,脸上笑意温和。

阳光蹁跹落于她发梢,在她周身镀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吃栗子糕吗?”

姚容拎着糕点,走到他们面前。

“吃啊。”阿溪笑容娇憨,“天天喝药,我的舌头都要苦死了。”

姚容说:“自作自受。”

也许是心虚,阿溪总觉得她娘这句话意有所指。

不过,她应该瞒得还挺好的吧?

“娘,我们去找陈南师兄吧。他到了漠城那么久,我都没有能见上他一面。”阿溪连忙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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