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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李老二是打过招呼的,她一说出来,服务员立马恍然大悟,“您跟我来。”

带着她往里走,走进一间包厢。

包厢里,李老二已经在等着她。

等门一合上,李老二立马起身,迎到她面前,“小姐,已经和谢家那边谈妥了,成交价格也在我的预算范围内。”

简单总结一句,等衡玉坐下后,李老二就把他收购的几个工厂的具体资料递给衡玉。

有工厂的规模、地址、员工等,还有李老二对这几家工厂的一些经营思路。

翻看到一半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李老二先前点的菜已经做好了。

李老二点的菜,对两个人来说份量多了些。衡玉把手上的资料放下,先吃起午饭来。

不得不说,难怪这家餐厅名声这么好,的确有它的过人之处。衡玉吃得开心,倒是李老二坐在她对面颇有些紧张。

对方是自己的心腹,衡玉看他有些坐立不安,多说了两句话,李老二不知不觉就放松了身体,和衡玉一起用饭。

吃完饭后,衡玉又继续翻看资料,偶尔会问些更详细的问题,直把李老二问得额头冒汗,心想还好自己准备得不错,不然这些问题还真答不上来。

有些安排没什么问题,有些安排衡玉做了调整。

上海的形势比北平更为复杂,这里有大片租界,很多国家都在这里设有领事馆,此外还有南方政府,还有各党派的特工潜伏在这里,想要探听到有用的情报。

这个地方这么热闹,衡玉自然也要掺上一脚。

明面上开工厂是为了赚钱,暗地里她也有着在上海布下耳目的用意。

沟通完所有的事情,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家西餐厅。

等衡玉回到上海大学时,就听季曼玉道:“我们来上海已经有将近十天时间,现在已经决定后天早上回北平。”

衡玉解下自己盘起来的头发,让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火车票订了吗?”

“当然,都订好啦。”季曼玉嗔道。

说话间,外面有敲门声传来。

是庄子鹤过来邀请季曼玉去看上海的夜景。

他们到上海后,多数时间是参加各种文会,偶尔出去外面逛逛也是在白天,季曼玉还真没看过上海的夜景。

听到庄子鹤的邀请,季曼玉有些心动。

但是和庄子鹤两人一块儿出去,她又有些不好意思。

季曼玉瞥了衡玉一眼,“要一起出去吗?”

问这话时,季曼玉是正对着衡玉的,庄子鹤站在她身后,仗着自己长得高,看向衡玉的表情里带着些欲言又止。

看得出来,庄子鹤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倒是她大姐没往那方面想。

衡玉就笑了,“我刚从外面回来,就不出去了。大姐你想出去就出去逛逛吧,机会难得。”

季曼玉最后还是应了下来。等庄子鹤走后,就给自己换了身适合出门的地方,简单打理打理自己。

衡玉盘膝坐在床上,翻看着报纸打发时间。

后来太困了,靠着枕头睡过去,隐约之间,感觉到有人把她手里的报纸抽出来,为她捻好被角,再之后是轻轻的合上房间门的声音。

很快,衡玉就沉沉睡了过去。

——

和来时一样,衡玉在火车上委实不是很好受。

在火车的第二天,衡玉全程是睡过去的,偶尔季曼玉和她说话,也打不起什么精神。

回到家不久,更是直接发起烧来,把季曼玉吓了一大跳。

这两年,衡玉的身体虽然还很虚,但她调理得好,又一直很注意,已经很久没生过病了。

刚不需要每天都吃药,转眼又要一天三顿用药下饭,衡玉也是无奈了。

更让她无奈的是,在她烧还没退时,消失许久的季斯年风尘仆仆回到家里。

“大哥,你回来了。”季曼玉站在门口迎接他。

季斯年点头,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些,“怎么只有你,小妹不在吗?”

说到这个话题,季曼玉颇有几分内疚,她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衡玉才让她生这场病的。

她脸上一露出内疚的表情,季斯年就看到了。

解着纽扣的动作一顿,季斯年蹙起眉来,“小妹生病了?”

也没等季曼玉的回答,直接越过她走去衡玉的房间。

衡玉正在笔记本上画画,房间门没关上,听到推门声也没在意,直到有人走到她面前,衡玉才发现进来的人不是季曼玉。

“大哥!”衡玉立刻把笔记本和笔都放到一边。

季斯年站在她床前,认真打量她几眼,问:“哪里不舒服?”

“发烧了。”

“你好久没生病过了,这次是什么原因?”

季曼玉走到门口,听到大哥这一板一眼、威势十足的问话吓了一跳。

她还很少听过大哥用这种语气说话,仅有的一次应该是季复礼想要去报名军校的时候。

一时之间,季曼玉的心都有些提了起来,担心大哥会生她和小妹的气。

不过显然,季曼玉低估了季斯年对衡玉的纵容程度,衡玉听到季斯年的问话,没马上回答,拉着季斯年在她床边坐下。

没拉动。

她把被子一掀,准备起身。

季斯年叹了口气,弯下腰压住她的被角,没让她起身,自觉坐在她的床边,缓和了语气,“好了,说吧,这次为什么生病。”

衡玉这才把她去上海的事情说了。

没说自己在火车上的遭遇,倒是说了她在上海去过哪些地方,见了哪些名人,脸上颇为兴奋。

看着她脸上的兴奋,季斯年心里最后一丝怒意都消散完了。

面对病弱得连门都很少出,在此之前更没离开过北平的妹妹,季斯年根本苛责不起来。

如果对面的是季复礼,他早就先打一顿了。

季斯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把季曼玉叫进来,听着她们两人聊着在上海的见闻,心情一片安详平和。

直到季曼玉好奇问了句:“大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季斯年脸上的轻松才褪去了些,“这段时间都在部门里忙碌,手上的任务告一段落了,我就请了假打算回家休息几天。”

“正巧,若是大哥早几天回来,我们都不在家就太可惜了。”季曼玉道。

他们四兄妹都不在家,季父就没怎么待在家里,而是去其他市忙生意,听说是打算在天津再开一家面粉厂 。

反正季曼玉和衡玉回到家三天了,季父还是在外面没回来。

季斯年点点头。

这时候差不多到吃午饭的时间,陈嫂上来敲门,询问他们要在哪里吃午饭,是在餐厅,还是把饭菜都端到衡玉的房间。

衡玉说:“都端到我房间吧。”

三人就在房间里边吃饭边继续聊上海一行。

“说起来,我还挺想去看百乐门的。听说那里被称作天上人间,也不知是何等金碧辉煌的模样。”季曼玉语气里带着几分向往。

她对歌舞厅并不排斥,尤其百乐门那是连达官贵人、上海名媛都喜欢去的。

衡玉偷偷打量季斯年一眼,这才道:“我在报纸上看到过描写百乐门的文章,还有照片。”

多描述了几句,季曼玉追问之下,衡玉又多说了几句,不过某些地方她明明记得,但还是含糊了一下,说“报纸上没提到这些”。

求生欲可以说是很高。

听衡玉描述,季曼玉更向往了。

她叹息一句,“可惜了,只能看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去上海。”

“啪”的一声,筷子搁在碗上的动静有些大了。

衡玉偏头看向季斯年。

季斯年难得笑了下,“你去过百乐门?描述得很详细,连我都对百乐门起了兴趣。”

衡玉果断摇头,“没,都是报纸描述得好。”

“报纸里还介绍了舞女?”

“这可是百乐门的特色之一。”

季斯年这才平平淡淡道了声“噢”,重新低下头吃饭,

系统津津有味看着戏,和衡玉感慨,【零,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我看到你这么怂!】

衡玉:“……”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谢谢。

季斯年吃得很快,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对衡玉两人道:“我有事出趟门,要吃什么东西吗,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

两人都摇头。

季斯年收拾收拾自己,把身上的军装换下来,穿上一身不引人注意的长衫就出门了。

——

一入九月,北平的气温顿时降了下来。

季复礼已经在家待了有五天,衡玉的病还没彻底好全,不过单是从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病色。

但也有人,一脸病容强撑着身体去上班。

《新公报》报社在上午九点正式上班。主编到的时间不早不晚,刚好是八点半。

他准备进自己专属的办公室,路过副主编柳余生的办公桌时,顿时被吓了一跳。

“一乔,你这是生病了?病得很严重吗?”

一乔,是柳余生的字。

两人私交很好,平时都是以对方的字相称。

柳余生苦笑,正要答话,却觉得喉咙微痒,别过头用手抵唇剧烈咳嗽起来,咳到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才摆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