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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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认识他,他凭什么管得这么宽?老板,这是你们华城的人吗,我与我朋友说话,他突然出声嘲讽,未免太没有教养了些!”
对她性子还算有些熟悉的了念:“???”
这个妖女性情从容,完全不像是会因为旁人几句话就动怒的性子啊。
“仙子息怒啊。”老人连忙道,他真怕这位仙子一怒,他们这小店就要遭殃。
老妇人也停下洗碗的活,走过来小心劝道:“仙子,长平这孩子在外面受了些苦,所以性子有些不好,还请您理解。”
衡玉看向老妇:“所以那人真是你们华城人?奇怪,华城这边多佛门信徒,他为何会修道,还仇视佛修?”
两位店主互相对视,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
还是那老妇先叹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衡玉坐稳,神色也恢复了淡然。
她浅笑道:“若店家不忙,可否细细道来?我实在有些困惑不解。”
了念抬手挠了挠头。
挠着挠着,他猛地反应过来:刚刚她摆出那副反应,是在不着痕迹套话啊。
老妇和老人的确没意识到衡玉是在套话。
这时候面摊没有新的客人,老人去给了念下云吞面,老妇有些惶恐地坐在衡玉身边,向她介绍着范长平的情况。
衡玉见她放不开手脚,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
捧着水杯,老妇感觉自在了些:“其实长平很小的时候是很信佛的,而且一直立志成为佛修。但十几年前他爹犯了些事,惹怒了一位大师,就被前任城主大人依照律法关进牢房里。牢房很混乱,他爹死在狱中,只留下孤儿寡母在外面生活……”
听到事情居然涉及到赵弘化,衡玉稍稍坐直了些。
她有预感,自己正在逐渐接近真相。
孤儿寡母的生活难免窘迫,范长平的娘亲每天都要做针线活赚钱养家,晚上就以泪洗面,生生把眼睛给熬坏了。
范长平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饥一顿饱一顿,他们母子都是靠着邻居的接济才能勉强过活。
后来有一天,邻居们发现范长平和他娘亲搬走了,完全不知所踪。
老人把云吞面端过来时,帮忙补充了后续:“现在长平回来了,我们一问才知道,原来他当年是被一位道长收为弟子,修习道法去了。”
听完这个故事,了念微微拧起眉来:惹怒某位大师?范长平的爹是犯了什么大事?
但他没说话,只是看向衡玉,等着她的反应。
——他不太会处理这些事情,还是别胡乱出声为好,免得打乱了这妖女的安排。
衡玉摆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他这么仇视佛修,难道是因为当年那个大师污蔑他爹,而城主判错案了?”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范长平现在修为有成,回来报复这位赵城主也是可以理解的。
老人的回答却出乎衡玉意料。
他轻叹口气:“其实这件事我们也不太清楚。按照城主他们的说法,长平他爹的确犯下了杀人的大案,但长平他妈非说他爹是被冤枉的。”
衡玉已经可以确定,赵城主之死和范长平肯定脱不了干系。
只不过这件事有没有隐情,就得去官府那边查卷宗了。
“难怪那人如此仇视佛修,还见不得我和佛修走在一起。”衡玉摇头,“也罢,我便不计较他的冒犯了。”
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两块下品灵石,递到老妇面前:“叨扰了。”
她瞧见了念已经把整碗云吞面吃光,直接从椅子上起身往外走。
了念朝两位店主点点头,也跟着衡玉离开。
“洛主,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我们直接去城主府找你师兄吧,杀害赵城主的凶手应该就是范长平。”衡玉说。
她对捉人这种事不感兴趣,现在比较好奇的是当年范长平他爹那件案子到底有没有隐情。
-
衡玉抵达城主府门前,报上了悟的名字后,就被府中下人恭敬迎了进去。
绕过一处回廊,迈上台阶来到待客的大厅里,衡玉就看到那安安静静坐在角落的了悟。
对方此时也正好抬眼看向大门方向,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衡玉收回视线,走进来先向华城城主问好。
华城城主只是筑基中期修为,他在衡玉面前没有摆任何架子,直接起身走到衡玉面前。
“道友请坐。”城主指着了悟身边的椅子。
“多谢。”
衡玉走过去坐下。
这个大厅的布局是两张椅子共用一张桌子,了悟坐在桌子右侧,衡玉坐在桌子左侧。
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几个倒扣的茶杯。
衡玉正好口渴,她将一个倒扣的干净茶杯翻转过来,推到了悟面前。
了悟正在认真翻看卷宗。
察觉到她的动作,侧头瞥了她一眼。
衡玉扬了扬下巴,目光先是落在他身上,复又垂下来盯着茶杯,再瞧瞧那缭绕着氤氲雾气的茶壶。
暗示得相当明显。
了悟:“……”
他没动。
衡玉就盯着他不说话。
他们这边僵持着,坐在对面的青云寺主持都注意到了这番动静。
衡玉等了好一会儿,实在是口渴,决定妥协自己给自己斟茶。
她那带着微微凉意的指尖刚触碰到茶壶手把柄,了悟先一步握住手把柄将茶壶拎起来。
茶水如注倾斜而下,那个被正放起来的茶杯很快灌满茶水。
了悟放下茶壶,轻轻把茶杯推到她面前。
“茶水是刚换的,可能会有些烫。”
他很平静地叮嘱了一句。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情况下,衡玉朝他眨了眨右眼。
了悟别开眼,继续翻看他的卷宗。
衡玉端起茶杯,耐心把茶水吹凉,这才一口喝完整杯茶,
她放下茶杯,正要继续暗示了悟,那安静陷入阅读的佛子已经先一步拎起茶壶,帮她把茶杯倒满。
他刚放下茶壶,衡玉开口道:“我有可能寻到杀害赵城主的凶手了。”
话音落下,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