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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但是猫真的很好奇啊!)

舒棠被拎着一路“走”进了堡垒里面。

人鱼一路上都没有给舒棠任何反应,就像是一个冷漠话不多的杀人犯,沉默地拎着她往前走。他的动作有点滞涩的迟缓,正常人是不会这么走路的,显得很诡异,但是每当舒棠想要思考哪里不对劲,就会被对方身上好闻的味道分心;

次数一多,舒棠就放弃了思考,干脆脑袋空空地在他手里晃。

要命,真的好香啊。

很快,他们到了。

这座“巴士底狱”里面一片漆黑,狭小的窗户里透出一点光。这里仍然没有电,也没有任何装饰,冰冷而黑暗。

石头大门在他们的身后轰然关上,周围就更加黑了。

人鱼把她带进了他的“巢穴”后,就把她放在了自己的旁边。

她打量了一下这里,发现沙发和茶几全都是石头做的,而且门也是铁门——就是铁窗泪的那种铁门,建筑风格还挺特别的。

不过,虽然历尽艰难,但流程终于回归到了相亲上。

舒棠坐在了人鱼对面,和那条人鱼面面相觑。

相亲前,她就知道他精神力受损,但没听说眼睛都黑了;

而且,她知道他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omega,没听说他比她高那么多,还力大无穷啊。

但是舒棠一想也是,她的资料上也是华大高材生,精神力sss的绝世巨a。

可见在相亲这件事上,互相诈骗是基操。

舒棠很快就释然了。

舒棠:“你还记得我吗?”

舒棠:“我叫舒棠,就是和你匹配的那个alpha。”

舒棠:“我们今天约好了早上相亲来着的。”

堡垒在暴雨当中显得十分阴森,只有靠近窗户的地方有着微光。

人鱼黑幽幽的眸子盯着舒棠,仿佛是一只回到巢穴栖息的野兽,他将舒棠放在距离自己不到半臂的距离,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堡垒里没有电,从狭窄窗户上投下的光打在人鱼沉默苍白的面颊上,像是一座雨夜里,诡谲美丽的雕像。

——不是,他怎么就开始睡觉了!

舒棠试图和他沟通,人鱼一动不动。

他一睡觉,舒棠也想睡觉了,毕竟她昨天夜里上了一整夜班,严重睡眠不足。

她叹了一口气,打起了精神,开始环顾四周。

舒棠是个治疗师,她很快意识到了这条鱼很可能不是简单的精神力受损,她决定先将解除匹配的事放在一边,先看看他的身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按理说海角疗养院里的病人都有护士看护,舒棠问护士就行了。

但是舒棠可以确定,这座空空荡荡的“巴士底狱”里只有她和这条鱼,安静得像是个真正的监狱。

0 2区的清洁工、护士竟然都旷工了,舒棠有点羡慕。

不过她也有办法:一般来说,海角疗养院的所有病房里,都会在墙上挂上病历本,就算是独立病房也一样,方便治疗师查房。

舒棠伸长了脖子,很快就扫到了石墙上挂着的病历本,她起身朝着病历的方向走过去。

然而她才走出去两步——

下一秒,舒棠就被拎住了后脖颈,被抓了回来。

刚刚还在睡觉的人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盯着她,他低下了头,缓缓地逼近了舒棠。

这只凶兽漆黑的眸子危险又冰冷地注视着她,仿佛是黑暗海洋深处残忍的深海屠夫锁定了猎物,露出了獠牙。

舒棠下意识地后退,但是她就在他的手里,退无可退。

深海屠夫靠近了她最为脆弱的脖颈,在她的耳边,发出了一声充满威胁性的嘶声。

——类似于野兽警告猎物时喉咙里发出的嘶声。

瞬间,一种对于危险存在恐惧的生物本能让舒棠的毛都快炸开了。

但是僵持了一会儿,这可怕的深海屠夫却没有另外的动作,只是在黑暗里,冰冷审视着她。

三分钟过去了,人鱼慢慢地放开了舒棠,把她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舒棠的毛慢慢地顺了下来,她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大型凶兽,发现他重新闭上了眼睛。

按理说,舒棠现在应该认识到了自己恐怖片女主角的身份,老老实实地趴在原地不要动,但是舒棠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舒棠安静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但是猫真的很好奇啊!

舒棠开始像是一个恐怖片里三分钟就死掉的炮灰一样,非但没有被震慑到安静,反而又试探着走远了好几次,终于摸索出来了规律:

一、她的活动范围是以人鱼为圆心的两米范围内。

二、人鱼会嘶她,但是不会做别的事。

而病历本在靠墙的位置,十几米远的地方,远远超出两米。

人区别于动物,在于他们会变通。

舒棠凑过去抓住了人鱼的手。

那只凶兽果然只是把视线移动到她的手上,并没有做出什么别的反应。

——舒棠把人鱼朝着那病历的方向拖。

人鱼安静地看着她,这回倒是没有嘶她,歪了歪头。

只是舒棠的力气对于人鱼而言太小了,她一边拖一边擦汗:“你倒是动一动啊!”

她根本没抱着希望他会配合,但是她的话音落下,一直盯着她看的人鱼突然间大发慈悲地动了。

舒棠大喜。

她往前拖一步,人鱼就跟着她走一步。

只是一旦舒棠不拖了,他就不动了。

舒棠:不是,你就不会举一反三么?

但是至少,舒棠确定他是听得懂她的话的。

于是她指了指墙壁:“我要去拿那个病历本,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不好?”

人鱼很安静地看着她,歪了歪头。

舒棠自认为这次他听懂了,走出了两米——

人鱼伸手,“嗖”地又把她拎了回来。

还威胁性地逼近了舒棠,继续嘶她。

舒棠:“……”

不是,他到底是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啊!

最后,舒棠只好用愚公移山的办法拖着这条鱼走了十几米,终于拿到了那本病历。

舒棠擦了一把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歇息。

她第一次发现和人交流,比马拉松还费体力。

舒棠借着狭小的窗户透出的一点光,打开了病历本。

她已经发现人鱼不是精神力受损那么简单了,所以急需找他的病历看看他是什么情况。

舒棠虽然是急诊科的实习生,到底经过系统地学习,看病历很轻松,但是舒棠翻开一看:空白。

她又往后翻了翻,还是什么都没有。

舒棠刚刚累出的一点火气一下子就散了,心中一沉: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从被送进疗养院内开始,从未进行过任何治疗,所以才没留下治疗记录。

舒棠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猜测:

因为污染区的降临,人类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生存危机,以至于弱小的、没有价值的人类,都会被家庭、团体放弃,将更多的资源用在更加强大的人类身上,以确保人类的生存率。

虽然距离那段时间过去很久了,但这个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一个家庭如果有多个孩子的话,只会选择其中最有前途的一个来培养。

而一个精神力受损的omega,已经失去了联姻的价值,被家人放弃也并不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

舒棠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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