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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恶犬几乎是以超乎想象的热情,疯狂地回吻她,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她刚刚给予了三分的热情,他就恨不得用十二分的热情回馈。

他们几乎滚到了岩壁上,她被他顶在了岩壁上,疯狂地亲吻。

他们呼吸不稳地停了下来,他的丹凤眼充满了占有欲,侵略性极强地盯着她,两个人眼神交织着,呼吸交缠着,像是另类决斗场上的较量。

修罗道里面的岩浆和业火让空气里面的温度空前地升高,但是这滚烫的空气,似乎都不及他的呼吸滚烫灼热,他再次吻了上来。

这条恶犬几乎要用狂热的吻、滚烫的呼吸融化她。

只听见撕拉一声,她推开他的魔角:“燕燕,你松口。”

他叼着她的衣角抬头,魔角歪了歪,这动作本应该有些可爱的,偏偏他正在做极过分的事,就显得极为风流,他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

“不松!”

不仅不松开,还要得寸进尺。

她哪里知道,她不过是回应了他一点点热情,这条恶犬就开始发疯了,叫人以为她刚刚回应的不是一个吻,而是打开了一个恶犬发疯的开关。

她扭过头,想要抬起手遮住自己撕开的上衣,却在下一秒发出了一声变调的闷哼。

她终于意识到了这恶犬的精神状态非常堪忧——

平日里,她那样清冷,他对她就已经足够疯了;她回应他一点热情,他就能疯到让她无法招架的地步。

她凭借着核心力量,翻身把这高大的魔族压倒在了地上。

她暂时控制住了这条发疯的恶犬。

她气息不稳,钳制住他,黑发散落:“燕燕,别闹了。”

他漂亮的丹凤眼危险地一眯,声音嘶哑无比:

“谁和你闹着玩了?”

这恶犬重新把她翻了下去。

此时,哪里还像是什么无欲无求的魔神?

在修罗道火红的天地里,他们像是殊死搏斗的一对死敌,又像是亲密的爱侣。

突然间,一声岩浆的爆裂声,唤醒了她差点被这恶犬给亲没了的理智。

这里是修罗道,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燕燕!”

她要翻身,被他钳制住。她呼吸不稳,含糊道:

“燕燕不行,这里还有人。”

他们终于停了下来,但是谁也不能平复下来气息。

“他们不能在修罗道待很久。”

她说的是修罗道的另外一端还有很多活人,修罗道到底不是亡者之地,在这里待久了会蚕食他们的生机。

她把他一推,这只魔头就呼吸有些粗重地倒在了岩壁上,他往后一靠,但是丹凤眼还死死地盯着她,气息滚烫得要命,最后,恨恨地移开了视线。

看见他这幅样子,她竟有些想笑。

只是她现在比他还要狼狈,她将他的衣服给扯下来,遮住了被他弄碎的衣服。

就是动作的时候,忍不住嘶了一声。

谁知道这一声,又叫他转过了头盯着她,他咬咬牙,干脆恶狠狠把她往怀里一拽,把她整个人搂在了怀里。

他们就这样安静地靠了一会儿,这魔头滚烫而混乱的气息渐渐地平息,眼睛里面也终于恢复了清明,但是眼尾的绯红却始终化不开。

这只魔郁闷地发现,只要抱着她,他就根本冷静不下来。

他想要松开她,却突然间感觉到肩膀上一沉,怀里的她倒了下来。

她闭上了眼睛,靠在了他的身上,呼吸匀称。

他以为他把她给亲晕过去了,心中一着急,差点想要摇晃她,结果凑近一看,却发现她不是晕过去了,是睡着了。

她本就在菩提树上消耗了许多,劈开了水云天,还追着魔神跑了半个修罗道。

大起大落、大喜大悲。

在发现他回来之后,她一直紧绷的心神一松,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一闭上眼睛,就当真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这只魔看着她的睡颜,奇怪地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某一角,好像一下子变得又酸又胀。

她这一觉睡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进入了元婴大圆满,本就需要一段时间来拓宽筋脉,只是当时匆忙,没有太多的时间给她打坐;而且她的体内,如今还多了一缕菩提之气。

这绿色的菩提之气,正在缓慢地修补、改造她的身体。

她当初中情蛊残留的损伤,这些年来的旧伤沉疴,全都在菩提之气的滋养下慢慢地修复,正在慢慢地将她的身体调整到最完美的状态。

她陷入了漫长的沉睡,浑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

比方说,那魔头的变化。

燕雪衣想起了前面许多转世时的记忆,他真的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么?

不,燕雪衣能够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地接近“魔神”。

这种变化,不仅是小眼睛等魔族有所察觉,就连朝照月都发现了。

从前,魔尊虽然也是个无法无天的大魔头,时常用死亡凝视吓唬魔,但是至少他的眼神里面是多少有情绪的,嫌弃、鄙视、蔑视,不也算是情绪么?

然而现在,这些东西通通消失了。

他的注视是平静而没有波澜的,看人和看死物没有区别。

燕雪衣回到魔宫之后,所有的魔都不敢抬眼看他,本来还能打趣他两句的广平和冉羊都大气不敢出,小眼睛几乎不敢接近自己的主人;

朝照月也几乎以为,从水云天里面出来后,这个魔族不是“燕雪衣”。

这只魔的目光平静至极,可是一眼扫过来,仿佛在天穹之上神明淡淡瞥下一眼,叫人浑身僵硬,只觉得自己的渺小。

虽然他看上去比从前那副暴躁的模样要平和许多,但是这种平静,太不像“人”或者“魔”。

这种变化,一直到因为朝今岁迟迟不醒,这只魔死死地守在了她的床前。

仿佛一碰到她,这只魔的眼神就开始有了温度。

就从天穹之上的那个存在回到了人间。

他会时不时就看她一眼,会对每一个要靠近她的人死亡凝视,还会一天问三十遍“她为什么还不醒”、会因为她几天不醒而魔气暴动。

这魔头身上的魔气一日日更加可怕,几乎叫人不敢接近。

还恢复了把魔踹飞的日常,时常莫名奇妙地把小眼睛抓过来打个死结。

简直是阴晴不定。

但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魔尊还是暴躁一点,比较亲切。

不过,再暴躁下去,小眼睛就要在主人手里变成麻花蛇了。

还是水婆婆说,这是菩提之气在改造她的身体,这暴躁的魔头才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燕雪衣慢慢地消化了自己的新变化,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但是这魔头时常想:她睡得太久了。

他在魔宫处理事务的时候,会想起她;他在魔都的热闹街市上穿行的时候,会想她;

思念在疯长,才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听不见她的声音,他就觉得难以忍受。

大魔头简直不明白,从前没有她的岁月,他到底怎么忍下来的?

他回忆自己从前无数的转世,没有什么“看破孽障”的感悟,只是开始自我怀疑:

没有她的人生,他究竟是过的什么日子?

为什么还能好好地转世几万年,还没有发疯?

从前,燕雪衣虽然知道自己是魔神的转世,但是就像是知道“蛋是鸡生”的那样理所当然,他从未深想过。

一直到恢复了转世的记忆后,渐渐的,他开始接受自己就是“魔神”这件事。

于是看着她的时候,他有时候会陷入深深的困惑当中。

她是未来的天道,他是未来的魔神。

就像是两个极端,按理说应该不死不休。

再不济也应该看不顺眼,作为魔神的他,在天道幼小之时就要把她掐死才对。

可是他看着她,就觉得她生得那样可爱,每一处都符合他的心意。

——哦,对了,还很软。

她不仅生得好看,性格他也喜欢。

她做的很多事都傻得冒泡,简直是天地间头一号冤大头。换一个人做这个天道,做和她一样的事,他一定看不顺眼,第一时间就把这家伙给掐死了。

但那些放在别人身上他会嗤之以鼻的品质,在她的身上,他就觉得简直在闪闪发光。

他每日都从魔宫摘下开得最好的魔藤花放在她的床边,虽然这魔头不明白这花有什么好看的,但是他知道她喜欢;

他夜里就守在她的身边睡觉,把脑袋埋在她的肩上,嗅着她的气息,那种疯涨的思念,才会得以缓解。

明知道她睡着了听不见,他还要对她说他有多么想她。

——对了,她睡着的时候,他在无所事事的等待当中,对她做了很多事。

他每天给她扎小辫子,还给她换衣服。

他其实想要做更过分的事,又担心她醒过来生气,于是只敢亲亲她。

堂堂魔神,在天道面前成这个样子,简直成何体统。

但是他简直是乐此不疲。

他听说她小时候很喜欢听睡前故事,就从朝照月那里顺来了两本话本,给她讲睡前故事;偷听到红娘说女修都喜欢敷玉颜粉,这只魔就兴致勃勃地买了几盒,在她的脸上敷了一层又一层;路过的时候偷听到灵韵说什么给心上人描眉的,这只魔就去买了螺子黛,在她的脸上先是画眉,紧接着是画乌龟。

等到他把能想到的事都做了一遍后,她仍然没有醒过来。

这只魔本来就天天守着她,总害怕她醒不过来了,渐渐地又开始焦躁起来。

一直到某日广平提醒了他,他才想起来:

一月的时间到了,要帮她补魂了。

他喜欢她的识海,那是离她最近的地方,而且这穷极无聊的魔还可以去转转,睡她的床、看她的书、还可以去戳一戳她的元婴。

这魔头便立马决定——

去她的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