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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抵还在挣扎,觉得我这般求欢,或许有诈。

于是他又问道:“叶崇然,你可想好了”

我不想再答话,抬手环住他脖颈,伸舌舔上他耳垂。

他天生血热,经不住撩拨。

翻云覆雨等闲间,病树前头万木春。

盛子戎,我何止是想好了。

我简直快要想白了头。

管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知道你是谁就足矣。

管你对我有没有一点情意,横竖我有的是。

你要与不要,我都给你。

一夜纠缠。

蚀骨销魂。

他在丢盔弃甲前一刻,忽而深深吻住我,唇齿间似是有话问我,又好似是问自己。

即便他问的模糊,我却还是听在了心里。

他问:“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人......”

我舔去他额头细汗,两人好似一对儿缠紧了的春蛇。

“崇言一直......是六殿下的人......”

春宵帐暖,千金一臾。

也不知,他究竟有没有听清。

......

窗外雨沉,落红深深。

我极少会睡过时辰,可今日起身时,却不见枕边有人。

通身不适难忍,我咬着牙从榻上站起来。

也没有要怨叹的话,横竖是自己招惹出来的祸事。

今日即便是爬,也要爬出璞王府。

及至穿戴好推了房门,才见他抱臂站在花坛之前,身边还站着一个美艳的小侍婢。

他说:“好可怜的花”

小侍婢说:“好可恨的雨”

我则做戏做全套的道:“好糊涂的酒”

他打发了小侍婢,三两步就走到了我跟前。

只看神态,我便知他是痛快劲儿过了,知道害臊了。

一番坐不实的客套话后,他低声道:“昨夜孟浪,还请相爷海涵”

我看着他躲躲闪闪的目光,忽然有些想问。

“王爷可知崇然心里的人是谁?”

“总不会是本王吧......”

我冷笑一声,当即醒了酒,再没了昨夜予取予求的情热。

原来他昨夜是真拿我当兔儿爷玩了一回,竟是什么都没往心里去。

“盛子戎,你且好好想一想,旧年凝香殿里那数十套手抄的侠客传记,是谁的笔迹”

说罢,不顾他留我用膳,便拂袖而去。

回了相府以后,我才惊觉自己犯了贪嗔一罪。

昨夜是我不管不顾存心引诱,一心只想了却夙愿。

今日无端端甩下脸色与他,怨他不知我姓甚名谁。

若长此以往,近一寸再想一尺,日后难道要怨他不能给我个名分?

我坐在花厅之中,望着窗外春色出神。

不过近他一回,就这样失了方寸章法,平日里总觉着自己是口深井,一块石头砸下来,也要过一半刻才能听见回响。

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