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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跌坐回榻上,彩玉哭声涟涟,和我思念着同一个人。

我抬手抹去脸上热泪,扶着榻边的木架起了身,端起汤药饮尽。

又回身扶起了彩玉,摸了摸她枯槁的面容。

“多谢你,本王会记着你今日的话”

......

傍晚时分,我梳洗整齐,将那对儿葫芦穿了一根红绳,当做配饰挂在腰间,衣裳特特选了一件暮云灰的颜色。

推门一刻,便见门外残阳如血,昨日还铺了一府的白雪皑皑,竟全消了。

有风来,两只葫芦被风挑拨的打了架,一碰一撞,空心的响声。

我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这阵风。

冬入箱匣,春来料峭。

这是人间第一缕春风。

梁管家急匆匆从府门外跑了进来,翠绿的衣袍卷在风里,老竹也成了一节青笋。

“王爷,您可算起来了!明日举子就要进贡院了!您还担着监察的职呢!”

我抬手扶住他老人家,生怕他跑急了要摔。

“总归是明日的事,你怎么急得这一头汗?”

梁管家拱了拱手,面上仍有急色。

“回王爷,举子进贡院受考是明日事,可今日是颜太傅和古相落笔定题之日,还需王爷在场监察,可您晨起闭了门,老奴不敢强请,只得自个儿跑去同古相和颜太傅解释,不想颜太傅闻言大怒,现就坐在礼部堂中,等着礼部下值的时辰一到,便立时要进宫状告王爷一个玩忽职守!”

梁管家这一番话说的又快又急,像是戏院里打的一骨碌急急风。

我听的脑仁儿生疼,听来听去才掐住重心儿,于是伸手拍了拍他肩头:“礼部何时下值?”

“约么再有两刻钟”

“备马”

礼部堂府地处御街东口,往前百来米便是贡院,傍晚时分街面无人,我索性纵马狂奔。

及至赶到礼部时,离着下值的时辰还有一炷香。

我下马进了礼部大堂,二十多官员全都身着官袍,头戴乌纱。

首位落座的,左来是古相,右来是颜荀。

古怀明率一干小吏同我见礼,满堂的“王爷千岁”中,夹杂着颜荀的一声冷哼。

我回身看着颜荀,见他坐的四平八稳,别说同我见礼,那一脸凶相,真是......

明儿本王要是死了,铁定是这老东西买的凶。

然而山不就我,我便就山,乃是世上头一等的人情。

既在人间,便要行人情。

于是我拱了拱手,对着颜荀说道:“小王来迟,还望太傅见谅”

掌上是彩玉新给我包的两张手帕,包的白白圆圆不说,还带着姑娘家的脂粉香。

此刻两手交叠作揖,乍一看跟抱了两只馒头似的。

颜荀见我这幅滑稽样子,再次不屑的冷哼一声。

“王爷大驾向来是没时辰的,我等朝廷命官,如何敢问罪于皇亲?”